破败褪色的社区,这辆线条流畅,外形炫酷的车子极为醒目,一直停在乔家的楼下。
“与其在家里举棋不定,不如我陪你上去吧。”他解开安全带说。
“你确定我们不会被赶出来吗?”乔子晴抓着自己身前的安全带扣,看起来还是没有勇气。
古钧天倾身,伸手摸着她的脸颊说:“我原本是最不愿意让你和他们来往的,但是转念想想,纵使他们再不好,你还是在这个家里长大的。我想我应该感谢他们,感谢他们没有将你掐死,而是好好地长到与我相遇。”
乔子晴听了皱皱鼻子,觉得这真是一段奇怪的话。他到底是鼓励自己呢?还是在挑拨?
古钧天看着她的模样,觉得她越来越像一个小女孩,而不是一个准妈妈。忍不住亲亲她的鼻尖,说:“丑死了。”
“既然那么丑,你还娶来干什么?”她不服气地说。
“没办法,美的看多了,就喜欢你这个丑的。”古钧天变得越来越不要脸。
他以前是痞,感觉现在越来越赖,尤其是在她面前。好像从前认识的那个霸道、狠绝的男子,那些锋利的棱角越来越平滑。
当然,其实不是,只是因为在乎,所以在爱的人面前不自觉地收敛。
“嘴真臭!”乔子晴骂,打开安全扣,下车。
她决定与其任他在这里欺负自己,还是上去一趟吧。想到姑姑和妈妈,不管她们去不去,反正她把请柬给她们。理不理解,到不到场的她都已经尽力了。
低首叹了口气,还没有吐出来,下巴就被人捏住,属于古钧天的气息便压过来,柔软的唇瓣被含住,细细描绘,舌与舌死死纠缠了一阵才被放开。
“臭吗?”他问。对面楼角的阳光照进来,映得他那双眸子满眼碎光。
乔子晴不好意思地朝四周望了望,红着脸跺着脚说:“你收敛一点。”然后快速进了楼梯口。
古钧天唇角勾着弧度,耸肩,他才无所谓。
四楼阳台的位置窗口有个人坐在那里乔子晴沿着旧楼光线昏暗的楼梯踩上台阶,本来躲着古钧天,所以脚步轻快。可是随着越来越往上,脚步却渐渐减缓下来。
古钧天的步子倒是不疾不徐,看着她前面越来越慢的背影唇角渐渐露出了然的笑。脚下的软底皮鞋落在满是灰尘的台阶上,步子迈大了一点,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他单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拥住她的肩,
乔子晴侧头,正对上他安抚的笑。
两人有默契的什么的都没说,只是这样上了楼。站在乔家的门口,乔子晴仿佛已经调适好,伸手按了门铃。来应门的是乔妮,看到门外的他们时显然很惊讶。
乔子晴也微微有些惊讶,因为乔妮此时穿着一套皱巴巴的家居服,头发虽然还算整齐,但看得出应该很久没有打理了,所以有些乱。
她以前虽然泼,可是光鲜亮丽,如今这个模样还是多少让人不适应。
“哟,这不是古家大少和大少奶奶吗?真是稀客。”唇角带着嘲讽的扬起,果然还是从前那个乔妮。
古钧天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没说话。
他今天是来送请柬的,看在她好歹是乔子晴娘家人的份上,她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姑姑。”乔子晴喊,看到她那样模样,声音不自觉地发涩。
“你现在的身价水涨船高,我可受不起。”乔妮鼻子冷哼一声,离开了门口。
乔子晴看着门口让开的位置,唇角扯出抹自嘲又安慰的弧度,想姑姑虽然还是从前的模样,但好歹也没赶她不是吗?
两人踏进门内,看了眼这旧楼内,家具摆设什么的还是以前的模样。只不过桌上有些灰尘,窗户照过来的光线也显得不若从前明亮,细瞧会看到上面也沾了许多灰。
想来这两人也习惯了从前有佣人的日子,又哪里做得惯这些?目光正在屋内打量,就见乔妮走到主卧前敲了敲门,说:“出来吧,你的宝贝女儿回来了。”
当然,宝贝女儿这四个字,那是绝对的讽刺,只是不知道是在膈应乔子晴还是黎若兰。
卧室的门被应声打开,黎若兰一脸憔悴从房间里出来,精神看上去很不好。
“妈。”乔子晴喊。
黎若兰目光落在她身上,淡淡地看了一眼,仍然是那种漠然的神色,只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坐到沙发上。
古钧天也牵着乔子晴坐到沙发上,看她在家里纠结吧,就想让她来。可是来了吧,看到她的家人对她的这副样子,他还真来气,只得强压着。
“说吧,回来什么事?如今乔家还有什么能让你们算计的了”乔妮说。这口吻分明还在为乔家的倒闭而耿耿于怀。
古钧天弄倒了乔氏,他一点也不歉疚。这个公司里面的弊端太多,不栽他手上一样栽在别人手上。更何况这家人对乔子晴算不得好,所以他更没什么情感上过不去的。
今天的乔妮比起往常看她,心里不爽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与那模样相对,只是冷嘲热讽,已经好太多,可还是令乔子晴也有些头疼。
她知道古钧天开口肯定又把她气得半死,所以不接她的话茬,只是从包里将那两张请柬拿出来,从桌上推过去,说:“妈,我要结婚了。”
不要期望她结婚会带女婿回来让妈妈事先见见的事,她从小到大也不期望妈妈会操心她的事。所以通知,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她要结婚了,最起码正式的通知一声,她们去不去,她都已经尽力了。
黎若兰目光落在面前的红色喜贴上,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也没说话,只是专注地瞧着。正红的色彩,烫金的龙凤,很中式,其实她更中意那种白色的,上面写一些海誓山盟的浪漫词句。
可是古钧天说,结婚就要喜气,所以弄了好几种。她认为最浪漫的只做了两张,一张上面写的古钧天的名字,一张是乔子晴的名字,他说这是纪念,要珍藏。
想到这里,因为有了爱情的支撑吧,她看到黎若兰那样无动于衷的反应时,不意外,仿佛也不是很伤心。她站起身来,说:“妈,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