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辰越却是原怀州市的警局高层。显然,他了解情况。他若是做出判断,也就意味着怀州市的警局不具备在短时间之内相信他们的素质。
战斗在今晚进行,一切都来不及了。
“好好准备吧,”岳珊坚定地说,“陈普,今晚就看你的表现了!”
陈普嘴角一扬,一手点指自己,颇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概,道:“那当然,毕竟是第一战!一定会取得胜利!”
……
上课的时候,甘天好不容易恢复的一些神志,终于是在经历了一节做作业的无聊课程之后,彻底失去了。而之所以他会如此之困,原因在于昨天晚上,那突如其来的一阵惊悸,严重剥夺了他的睡眠权利,导致他精力不足,能够正常地走到学校就已经是奇迹了。
那一阵惊悸:
时间,未知,地点,家中。甘若已经熟睡,甘天也差不多。然而,某一个瞬间,他感受到了,那一阵惊悸,仿佛直面着一个恐怖的深渊。就这样,他被这一阵惊悸唤醒,随后,他便意识到一个恐怖的现实,他的左手上的符文亮了,紫色的光芒把整个房间几乎都照亮了。与此同时,在他惊醒之后,那股感觉便变化了。很明显,那是一种类似于定位的感觉。很恶心,很难受,很恐怖,标记了这样的一个东西。
甘天下意识地把手塞进了被窝里,用身体压住,才勉强让那阵紫色的光芒消停了。可他的心却无法宁静,那股感觉是如此强烈,和那天在厕所里的如出一辙,而且更加令人难以忍受,更加清晰。他明白,有一些和厕所里的怪物一样的东西,就在这附近活动了。
到底该怎么办?一战吗?如果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就不能牵连到甘若,最好是现在就变身然后冲出去。可是这样的话,无论如何都解释不通了,向往的日常生活也会崩溃。
愤怒,焦躁,内疚,厌恶,恐惧,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便是难受,就是痛苦。
然而,在甘天内心斗争不已的时候,那阵感觉又迅速地消退了。那些怪物们远去了。但甘天,今夜却是无眠了。因为有甘若在,他也不敢辗转反侧,几乎瞪着眼睛直到天明。
就这样。下课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甘天都在思索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早上上学的时候,他又有了一点儿那种感觉,不过很微弱,也说明不了什么。他倒是想找疯子问问看,可惜现在没那精力了。好在平时下课的时候他也是趴在桌子上的,除了甘若,没人会注意到不同,不过令甘天有些意外的是,甘若也对他不闻不问的。
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度过了两节课都没有任何问题,终于,在课间的时候,他收到了来自班主任的“传票”。其实就是甘若拍拍他的肩膀,发现没用,就强行提起他的头,拨开他的眼睛,指了指窗外。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在那里朝着这里窥视,发觉他们也在看他之后,他立刻就挺直了身板,背过身去。
“唉,还是被发现了……”甘天打了个呵欠,站起来,找到班主任的方位之后,凭着一点本能朝那里走过去。他实在是太累了,大脑完全都不想思考了,怪物要来的话就让它们来吧,他会把它们全都灭了的。仅存的一点理智让他感到困惑,就算班主任一直在盯着他,难道还对他在下课时间睡觉有什么意见吗?不管他有什么意见,反正他现在是听不进去的。
走道之中,面容严肃的班主任,内心却是与表面不同的有些紧张。毕竟对他来说,这还是第一次,他和甘天面对面的交流。
昨天的第一次会面,对班主任造成了一定的打击,以至于他都没能找甘天聊聊人生理想什么的。回去之后他懊悔不已,自己是做了些什么呢?什么都没做,明明被族长交代了需要注意,却除了注意之外什么都没做。悔恨之余,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甘天的开场白。
如果是换了一个人,一定会是和疯子一样的待遇,然而却是甘天,是族长的儿子,肯定就不是寻常之人了。那番宣言很是震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甘天是故意忽略了自己的特性,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甘若身上了,同时,也为他自己建立起一个不易接近的印象。如此说来,甘天的目的就是不和同学们有过多的交往了。或者换句话说,甘天不是那种喜欢表现自己的人,而是默默地在背后学习,在关键的时候发挥作用的人。
班主任越想,就越觉得是这样。那之后他也偷偷地问过同学们,据说甘天写出了一个难题,据说甘天打败了战棋社的高手,绝对是故意在隐藏实力啊。
想到这里,班主任又有些纠结了,自己又能做些什么?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呢?说实话,他不认为甘天的做法是对的,浪费时间怎么说都不可能正确吧,就算那些知识他都掌握了,也可以学习一些别的东西呐。而且那种混迹生活的态度,也让他有些意见。
有能力的人如果颓废的话,真的是可以废掉的。
出于这样的考虑,班主任甚至是打算制订一个拯救甘天计划的。或许他无法教授甘天知识,但至少要帮他建立起正确的三观来。
然而,写完计划,又初步实施之后,班主任发现自己是一时冲动了。甘天是谁,族长的儿子,族长又是谁,是一个无法揣度的人。
甘天的成长轨迹必然早有计划,哪里轮得到他来插手插嘴。但是甘相生也有原话,希望他替他看着点甘天,或许,族长也是希望看到甘天的进步,并且对自己抱有那么一点期望的。
猜想归猜想,已经从最初的冲动和崩溃中恢复过来的班主任,决定先和甘天聊聊人生再说。他相信族长早有安排,自己则是要锦上添花,配合族长的行动,为培养下一任族长做出贡献。除此之外,也不能说他没有私心。若是将来甘天成为族长的话,那他就是等同于族长曾经的人生导师的人物,在族内的地位没道理不高起来。
“在那么多同学面前,他肯定是不好表现自己的。但是我们都是同一个家族的人,论辈分我还是他的长辈,我和蔼,他懂礼,交流起来应该很顺利的,就谈谈他将来的理想吧,族长的期望还是很明确的,恩恩……”班主任脑中不断闪现着各种思维的火花。
“呼——啊!”
伴随着一个长长的呵欠,睡眼惺忪的甘天来到了班主任身边。
班主任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正打算问个好,见到甘天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不由得问道:“少族长,看你的样子,昨天晚上是没睡吧?”
“是是……”现在已经是甘天的自动对答系统在生效了。
这直白的回答弄得班主任一怔,看甘天的样子,他不觉得那是在说谎。但是好好的学生为什么晚上不睡觉呢?他很想追问下去,不过,显然,在这种情况下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反而对甘天来说是一种折磨。虽然他有些反感上课打瞌睡的行为,但毕竟是甘天,那就事出有因。
“你回去休息吧,把甘若叫出来,我有事问她,”想了想后,班主任如此说道。
“是是……”甘天迷迷糊糊地回去了。当然,他没有叫来甘若,因为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回到座位上之后就凭着本能直接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