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芳下意识看了眼冯国春。
褚兴盛也是敏锐的人,察觉出三人氛围并没有多少喜悦。
“不让报?”褚兴盛看了眼冯国春。
“就是我背景有点问题。”冯国春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但看冯国春这表情,完全想象不到冯国春此时内心的痛苦。
沈玉芳不知道冯国春到底遇到多少事情,让他这么擅长掩饰自己的真实心情。
“志国,玉芳,你们要不帮忙说说?你们最近办果树林的事情,应该认识了不少领导吧?”褚兴盛立刻看向了沈玉芳和陈志国。
“没事儿,这么麻烦干嘛?不是还有明年,还有后年吗?又不是只有今年才考。”冯国春倒是想得开,拦着陈志国,不让陈志国离开。
“咱先吃饭吧。”冯国春看着卫哥院子里摆着的一桌好酒好菜,褚兴盛说今天必须庆祝,昨天下午就拉着沈玉芳出去买了好些东西。
只是,这庆祝宴氛围去异常沉重。
尽管冯国春表面看起来相当正常,还不断谈笑风生,可这在沈玉芳看来就是强撑。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陈志国趁众人不注意,离开了。
冯国春心知肚明陈志国做什么去了,“真的不用的。”
冯国春叹了口气,“去了也没用,这是第一届,谁都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谁敢帮忙呢?万一引火烧身怎么办?”
“总得努力一下吧。”沈玉芳和陈志国还是不肯放弃希望。
只是,陈志国回来时候沉重的面孔也印证了冯国春的话。
冯国春家里当年实在是太有钱,奴仆成群,一方豪富,不是普普通通的背景不好,谁都不敢伸手帮。
其实冯国春虽然嘴上说着不抱希望,但冯国春内心也有些矛盾,还是暗暗的期待陈志国能带来好消息,这一下,冯国春真的失望了,冯国春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控制脸上的苦涩。
“冯国春,”沈玉芳看着冯国春绝望的模样,坚定地看着冯国春说道,“下一次高考时间是在明年的六七月份,下一次你一定可以报名成功。”
“你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沈玉芳坚定地看着冯国春。
这两次高考时间不过相差五个月的样子,陈志国这一级不过比冯国春早毕业五个月而已,而且,沈玉芳要学医,学制更长,冯国春毕业了,她还没有毕业呢。
冯国春看了看沈玉芳,点点头说,“我当然信你,要不是你,我到现在恐怕都不会清楚高考的消息。”
冯国春说的是实话,枣叶大队消息闭塞,不去刻意打听,谁会知道高考?
而且,枣叶大队根本就没人在意高考不高考的事情,就连陈志国也是赶鸭子上架,要不是沈玉芳在后面逼着,陈志国的理想还是当村长。
冯国春对沈玉芳道了谢,又借口风吹得脑袋疼,回屋休息了。
等到冯国春进屋,陈志国才不确定的问沈玉芳,“下一次真的不管这些吗?万一又不能报名,那对他的打击太大,这如果是安慰人的话,就不要说得这么死。”
“我才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我很肯定,下一次他一定能报。”沈玉芳说的很斩钉截铁,又瞪了陈志国一眼,“我也很关心冯国春的。”
“我错了,”陈志国立刻服软认输,“不是我怀疑你,是你好多小道消息来源都神神秘秘,你又不肯说谁告诉你的,虽然都挺准的,但是我质疑一两声,也……”
沈玉芳挑眉,睁着微圆的眼睛看着陈志国,陈志国到口的解释立刻变卦,“也不可以。”
“这还差不多,”沈玉芳哼了一声说道,“你就当做我通晓古今,算卦算命不在话下吧。”
陈志国挑眉,没敢再反驳自家的掌家大人。
沈玉芳……易经翻过几页?就敢号称不在话下了?
不过通晓古今,倒好像还有那么几分依据。
沈玉芳看着陈志国那满脸怀疑,想说不敢说的样子,就气乐了,沈玉芳胳膊肘轻轻捅了捅陈志国的肚子,“你赶紧去安慰冯国春吧,整天净瞎操心。”
说着,沈玉芳就赶走了陈志国。
看着陈志国进了冯国春的屋子,沈玉芳才叹了口气,她当初怎么忘记了报名还要考察背景的事情?害的冯国春一场空欢喜。
沈玉芳想道歉,可知道她要是说对不起,冯国春才会内疚,便硬生生将无数次对不起克制再了嘴边。
都怪她这笨脑子,说话都不过脑。
沈玉芳狠狠在自己脑门拍了好几下。
大概是冯国春本身的恢复能力就很强,回去之后没过几天,冯国春就已经完全恢复了常态,还能开玩笑的问问沈玉芳第二次高考是什么时候。
还让沈玉芳和陈志国一定要背好考试题,到时候也给他一个参考,他就可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到达更高的高度了。
沈玉芳起先还忐忑冯国春还在强装坚强,和冯国春说话还是小心翼翼,后来才发现,冯国春真的放下了。
大概是经历的多了,再怎么触动他心的事情,他也能催眠自己,让那变成过眼云烟,何况,冯国春都等了这么多年,下一次对冯国春来说不过是再多等五个月而已,冯国春还等得起。
沈玉芳这才放心。
但让沈玉芳最近纠结的是,村里有人也看到了她和冯国春说话,竟然传出了她和冯国春的谣言。
沈刚强和李秀花细细的嘱咐了沈玉芳一遍,一定得和冯国春保持距离。
可是,这也架不住钱秋菊一双破锣嗓子,天天跟大喇叭一样宣传她和冯国春,说的就像是钱秋菊天天住在她和冯国春的床底下一般。
呸呸呸,沈玉芳不住嫌弃自己,她又说的是什么话?
果然被钱秋菊造谣她和冯国春一张床给影响了。
钱秋菊自打当初和孙继东,赵学兵一起的事情被发现之后,说话愈发的放浪了。
钱秋菊也知道去哪里堵沈玉芳,就是小山上面。
沈玉芳平日都在山上伺候树苗,要么就是在山脚下面和工人们交涉工厂的构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