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兴盛现在的工资,虽说比大多数人好得多,但是也过不了太奢侈的生活。
“放心,我肯定给你挑物美价廉的。”
褚兴盛不信任的看了眼谢林松,“可不能比我的工资高啊。”
谢林松默默点头。
许雪丽安静的吃着饭菜,许雪丽看着沈玉芳突然问道,“你家里以前有多穷?”
褚兴盛:“……”
虽然他知道这个丫头没有恶意,可是这话问的也太不中听的。
“是蛮苦的,”沈玉芳回想一下小时候说道,“就是家里每天连一个鸡蛋都吃不上的日子。”
“每个人都没办法保证鸡蛋供应吗?”谢林松问道。
褚兴盛翻白眼,谢林松这样的少爷怎么会知道他们过得什么生活,“我们是在大山里面啊,是全家每天都不一定有一颗鸡蛋。”
“我们家的老母鸡年岁久了,又吃的不好,有时候一周才下一颗蛋。”
沈玉芳觉得自家养的鸡也是厉害,那么老了还在坚持下蛋,也不容易。
“那你一周才吃一次蛋……”谢林松摇头,心疼的给沈玉芳夹过去一块鸡蛋,“多吃点。”
“她是前二十年就没吃过几口鸡蛋,”褚兴盛摇头,“都说了家里穷,谢少爷你真是不了解那边的人,你也知道她家里就一个男娃,肯定当宝一样捧着,鸡蛋这样的好事就轮不到她,她啊,只有给人家做饭的份,没有吃饭的份。”
“但也还好,”褚兴盛又叹了口气,“现在日子也算好了,总算沈刚强还有点良心,不论是好是坏,总在坚持养着孩子,没把你给卖了,你要是真的生在别人家里了,指不定就被卖了当童养媳去了。”
“我知道。”沈玉芳嗯了一声。
小的时候,沈玉芳也见过有人上门,肆无忌惮的就在她的面前说她能卖多少钱,沈刚强和李秀花也挣扎过,但是最终还是把她留了下来,很小的时候,沈玉芳最害怕的就是家里人把她卖了,所以总是表现的很乖,脏活累活也从来不吭一声。
稍大一些,沈玉芳发现,父母并不会卖她,胆子才大了一点,偶尔也会因为自己的心意忤逆一把父母。
许雪丽惊讶的看了眼沈玉芳,似乎不是很理解卖孩子的行为,“这不是违法的吗?”
“我们那边这种事太多了,只要别太过分,警察管也管不过来啊,这事情啊,抓是一方面,扭转大家的观念才是最重要的。”褚兴盛看的很透彻。
谢林松也不说话了。
“怎么突然你们都不说话了?吓着了?”褚兴盛纳闷,“这都没啥,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嗯,”谢林柏点头,谢林柏突然看着谢林松说道,“我记得你来的带了酒,拿上来吧。”
“还拿酒干啥?”褚兴盛说的客气,眼睛却已经弯了起来,褚兴盛很清楚,谢林柏带来的酒绝对不是普通的酒,“你快去拿吧。”
说着,褚兴盛就催促谢林松。
谢林松应声离席,沈玉芳觉得谢林松态度好像又低沉了,这人也太感性了吧。
谢林松出手,绝对没有凡品,褚兴盛乐的也不顾自己刚刚对谢林松的吐槽,等到吃完饭,谢家的人都要走的时候,褚兴盛还一个劲的让谢林柏和谢林松下次再来。
……
三个人坐在了车里,谢林柏才无奈的给谢林松递过去了纸巾。
“怎么还这么爱哭?”
别看谢林松一副花花大少的样子,谢林松其实很爱哭鼻子。
“你干嘛拦着我,黑白的电视能看吗?”
“全国多少人,才用上电视?黑白的怎么不能看了?”谢林柏自己屋子摆的就是黑白的电视。
“我觉得比你那彩电的稳定多了。”谢林柏也不稀罕谢林松的彩电。
“彩色的多直观啊,以后电视机的发展方向绝对是往彩电走的。”谢林松嘲笑谢林柏的鼠目寸光。
谢林柏到不否认这一点,“彩电要定做,你给褚兴盛送这么一台合适吗?不怕给他惹祸上身?想对付我们的人多了,我们都尚且怕遭人暗算,他们呢?”
“就这么藏着掖着吗……我憋不住。”谢林松难得在自己大哥面前露出几分孩子气,嘴唇一嘟,泄气的往椅子上一瘫,二十六七的男人了,看起来像个六七岁的小孩。
谢林柏看多了弟弟这个样子,也懒得教育谢林松坐有坐相,直接生冷的道,“憋不住也得憋。”
谢林松嫌弃脸。
谢林柏先送了谢林松去他的屋子,随后,谢林柏才看向了许雪丽,“我送你回学校。”
“我想自己过去。”
“别送我了,让我舒服一会儿吧。”许雪丽的声音无可辩驳。
谢林柏低垂着头,轻轻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这是零钱,你拿着给售票员。”谢林松不确定许雪丽身上装没装钱。
许雪丽拿过了钱,想起来谢林柏在厨房洗碗,谢林松和褚兴盛两个人聊的开心时候,沈玉芳告诉她的……谢林柏真的很细心很会照顾人啊,难怪那么多女人喜欢他,他的确也有这个资本。
谢林柏哪里是缺女人喜欢,他是太招女人喜欢,也太懂怎么招人喜欢,看,仅仅是去沈家做客,褚兴盛就对谢林柏喜欢的不得了,沈玉芳态度也稍有改变,早没了当初的那种抗拒。
沈玉芳大概已经忘记了当初对谢林柏的算计了。
“你很能忍。”许雪丽握紧自己手里的钱说道,“你对我也有很多不满吧,怎么不大声的说出来,你倒是吼我,骂我,打我啊,你倒是发泄出来啊。”
“抱歉。”谢林柏嘴上只剩下这两个字。
“我要的不是抱歉。”许雪丽转身就走。
谢林柏在路上沉默了片刻,转身便回了部队。
部队里面应该已经积压了很多事情要做,也就是那些人联系不到他,也找不到他,不然,他恐怕早就被人拽去了部队,他实在是没有时间伤春悲秋。
因为他没能力,没地位,所以只能选择忍。
他不是能忍,是必须忍。
忍,是他失去双亲之后,写了无数遍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