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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恒对这些很清楚,因而在看到玉佩上的这个“茂”字时,轻易联系起了这个人,想到了楚妤和苏茂之间的事情。
平江侯府和定国公府有些亲戚关系,彼此便有往来,楚妤和苏茂也是打小就认识的,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么多年,总是有感情在的,问题却不在这里。
既然苏家退了和楚家的亲事,甚至楚妤已经入宫为后,苏茂凭什么使手段送这么些个玩意进宫?谁给他的勇气做这种事?是完全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姬恒却没有想楚妤和苏茂二人或早已私通的可能,他自认对楚妤的这点了解还是有的。假使她真的做了这样的事,必定日日痛苦也不会在他面前那样坦然。
他们互相交换身份,如若存在这样的秘密,根本没办法守住。秘密一旦被发现所带来的后果,不论是楚家还是苏家,都决计承受不起!
难道是因为楚妤此番受了重伤、命悬一线之事,苏茂担心她担心到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呵!若他没有记错,待下个月初,苏茂就要娶妻成家了罢?
姬恒心思稍定,再瞧一眼手里的玉佩,不由得压了压嘴角。忍下把这碍眼的东西直接丢到恭桶里的冲动,他先是将玉佩收回香囊,继而将香囊藏到了怀中。
楚妤身边这个叫玉竹的丫鬟既有二心,往日也不能够再留了,还有……姬恒兀自想着。须臾,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嘴角一挑,心情却似变得愉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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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妤乘着御辇到得御书房,对凤央宫发生的事情自一无所知。
她到的时候,郁凌峰已在书房里面等候许久。
见到楚妤,本被宫人请着坐下喝茶的郁凌峰即刻站起身。他两步迎了上去,待到楚妤走到书案后面,方一撩衣摆,垂首单膝跪地,同她行礼请安。
上一次见到郁凌峰已是半年多以前的事了,而今见面,竟是这般情形,楚妤往前怎么都想象不到。她与郁凌峰虽认识,但算不得如何熟悉,便不过尔尔。
楚妤神色如常同他免礼,自己在书案坐下之后,又请郁凌峰也坐。过多的闲话却也免了,两个人很快谈起正事。如姬恒所言,郁大人果真是来禀明刺杀一事的。
依郁凌峰所言,七夕的那场刺杀乃是先前朝廷端了的邪教残党所谋划,背后并无其他的主使。通过拷打揪出来的那个内应,得到的也是这个结果,没有出入。
朝廷三月初端掉的邪教,楚妤听说过。倒是传得挺玄乎的,据说创教之人乃是得了天命,无所不能,而但凡入此教之人则皆可一世顺遂、无病无灾、幸福安乐。
它们名为上善,说是创教者某一天忽得异感,玉皇大帝入梦训诫,痛骂一通,并且要求他醒来即刻着手创办此教,连带着赐了这个名字与无数金银珠宝。
及至后来,又有一日,玉皇大帝再次托梦于此创教者,道只要他揭竿而起,他日便可稳坐万万人之上的位置。坚信此事的创教者,就这样带着一帮百姓造反了。
未出半个月,动乱得到了平息,而这个创教之人亦自刎人前,余下的教众被抓的被抓、逃跑的逃跑,一下子就分崩离析了。岂料竟还有这样的后招。
现今查明了是怎么回事,背后无人指使,自是好的。听罢郁凌峰的话后,楚妤定了定心神,一颔首道,“朕知道了,你也辛苦了。”
“既为人臣子,自有职责在身,千万不敢当‘辛苦’二字。”郁凌峰淡笑说得一句,复不着痕迹说,“陛下这几日不曾上朝,不知皇后娘娘如今情况可好?”
楚妤道,“御医道好好休养便可,想来是无什么大碍。”她口气淡淡,目光平静看向郁凌峰,后者一笑道,“帝后康健,方是大宛之福,陛下也万万顾忌身体。”
这样的话落到楚妤耳中,叫她记起自己想迟些再顶着这身子去上朝的念头。郁凌峰委婉的话仿佛是在与她提醒,要记得自己身上的担子、要记得自己的责任。
身在什么样的位置,就得肩负起什么样的责任。
哪怕她不是真正的皇帝陛下,却也不得不认。
楚妤心中叹息,认真点了点头算作是对郁凌峰这一番话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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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恒尚未等到楚妤回凤央宫,先等到了杨修仪来探望皇后。玉竹进来禀报,同他说出“杨修仪”三个字时,姬恒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是杨御史之女杨依依。
有玉竹偷偷摸摸送那个香囊进来的举动在前,本无兴趣见妃嫔的姬恒,终是让玉竹将杨依依给请进来了。躺在床榻上的他一面等着杨依依,一面揣测起她的意图。
年方十八的杨依依可谓人如其名,是个气质温婉的美人,她穿得身湖蓝色的衫裙,稍事打扮便显楚楚动人的姿态。她入得殿内,款步行至榻边,微笑柔声行礼。
姬恒上下打量了杨依依一番,没有发现特别之处,随即淡声免了她的礼,又吩咐玉竹赐座奉茶。谢过皇后的恩典,她坐了下来温声道,“皇后娘娘今日感觉如何?”
“挺好的。”姬恒笑道,“多谢杨修仪的关心。”
杨依依也笑,“娘娘受了这样重的伤,姐妹们无一不是挂心得寝食难安,知道娘娘好,大家才能够觉得安心。尤其是良妃娘娘,日夜诵经念佛,为皇后娘娘祈福。”
姬恒笑容不变道,“良妃这般有心,倒是我的福气。”
玉竹领着宫女上来奉茶,杨依依端了茶水,却先往姬恒面前送了送,“皇后娘娘不一起吃一盏茶吗?”她说着笑容一滞,无辜且小心问,“娘娘可是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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