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灰喜鹊(1 / 1)

白翡丽在浴缸里面不停的捞着,好像捞出来了什么,用两只手吃力地抱着,又似乎特别沉,他整个人都向后仰去。

可他手里空无一物,重心后移,“咚”地一声就坐在了地上。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左手手臂,越看眼睛瞪得越大,流露出极大的恐慌。他又慌乱地爬起来,扑到洗手池前,开了水龙头不停地冲洗自己的左手手臂。他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还穿着衣服,凉水很快浸透了他衬衣的衣袖。他嘴里念念有词,反反复复使劲搓自己的手臂,就好像上面沾了许多的脏东西怎么都洗不干净一样。

余飞之前都惊呆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冲进去关上了水龙头,用力摇着他喊道:“白翡丽!你清醒一点!”

他突然就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镜子,余飞以为他好了一些,却只见他用左手慢慢地抽出酒店的洗漱日用品箱,打开其中的包装,抽了一把牙白的梳子出来。

他的动作极其的优雅,有一种属于古典舞者的静美。

他解开自己束发的发绳,将那及胸的长发全放了下来。他头发浓密,却又极细极软极滑,再怎么紧束着,放下来后都像流水一般垂落。

他偏着头,拿着梳子对着镜子一下一下地梳着长长的头发,又缓,又柔,安静地可怕。

余飞心中极为不安,怔怔地看着他。他忽然转过头来,在镜前灯的灯光下,向着余飞弯了眉眼,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一笑笑得余飞毛骨悚然!

这不是白翡丽!白翡丽笑的时候,从来不会弯了眉眼。他微翘着手指梳头的动作,温柔的眼眉、目光和笑意,分明就是一个女人!真真切切的女人!

他启唇,柔柔和和地说:“苏虾仔,不要怕——”

完全是女人的声音。

苏虾仔。

余飞尖叫一声,向后退去。

这一声尖叫,像是又把白翡丽又从这种状态中拉了出来,他紧紧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踉踉跄跄走过来,把余飞推到了门外,重重地锁上了洗手间的门。

余飞慌张地去拧门把手,但他已经从里面反锁上了。她用力地敲门,喊白翡丽,里面也没有什么反应。这个洗手间和卧室之间是一面玻璃墙,余飞忙跑到那边去敲打玻璃,只见白翡丽在其中躁动不安地走来走去,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余飞一下子忽然想起了很多东西。

我说我有病,精神病,你信吗?

晕血,怕鬼,她削苹果割伤手的那一晚他吃了安眠药,在鸠白工作室被鬼人偶吓到的那一晚也吃了安眠药。

他刚才,根本不是醉了,楼先生那些朋友说过,白翡丽千杯不醉。

他是被迫上台去唱女角,精神被刺激到,发病了。

余飞蹲在玻璃墙边发呆了片刻,飞快地给关九打了个电话。

关九说:“快……快给他爸爸打个电话……他的症状比较复杂,医生不知道情况会让他更痛苦,你先别叫救护车……我这就买机票过来!”

余飞照着关九发过来的电话号码给白居渊打了个电话。

洗手间中,白翡丽似乎陷入了清醒与不清醒、理智与不理智状态的激烈交锋之中,动作行为极其的分裂。余飞试图隔着玻璃墙安抚他,却终于在他的某一个状态下,“哗啦”一声,遮蔽帘掉落下来,完全挡住了余飞的视线。

余飞紧靠着玻璃墙坐在地上,乒乒乓乓的声响不断从洗手间中传来,让她心惊肉跳。

关九在去往机场的路上,一条条信息不断给余飞发了过来。

“他七岁的时候母亲抑郁自~杀,浸在浴缸中割腕。但他真正出现问题是在两年后,他坚称在家里的浴缸中再次见到了死去的母亲。他坚信他看到的是真正的人,真正的满缸的血,但被认定都是他的幻觉。他因此被强制进行了一年精神疾病的治疗,直到他的姥姥姥爷发现他治疗后的状态反而变得更加自闭,才将他带到北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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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

我写到这章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比较重要的bug,或者不叫bug吧,就是按照原来的想法写,有些事情要讲清楚会变得非常复杂,相关人物也变得没有存在的意义。虽然是一条副线也不是很重要,但是我想把整篇文弄得更neat一些。

我今天纠结了很久要不要改,因为大家看得太细了,很多人已经注意到了前面的那个伏笔,我要改有可能会影响大家的认知。

但是最后决定还是改一个人物的设定,实际上也就改前文十几个字的问题。

这章也写得不是很好,希望能再给我一天时间,明天我会把这章重写完整,具体改了哪里也会告诉各位。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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