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大部分根须都未命中,但还是有两条分别擦伤了少年的左臂和右腿。左臂的伤口深,鲜血直流,非常疼痛。然而少年还是强忍痛楚,咬紧牙关不喊出声音,甚至连呼吸声也压得很低。这是因为机智的少年发现,树人乌迪并没有继续攻击。
为了验证他的猜想,少年随手捡起一块石子,往远处一扔——小石子才刚落地,一堆根须应声而至,攻击石子。少年再抬头看树人眼睛处的X形伤口,终于确认了——树人现在只能循声攻击。
整个决斗场鸦雀无声,偶尔风吹砂石、枯树折断,稍微声响大一些,马上招来树人根须的无差别攻击。少年进入装死模式,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少年放弃治疗了么?不,当然不。机智的少年在等待。少年十分清楚,打持久战,自己是必败无疑的。第一点是单凭自己的宅男体质,体力耗尽甚至猝死都不奇怪;第二点是左臂的伤口再不处理,分分钟失血过多而狗带;第三点是虽说树人现在失明,但凭借它强大的再生能力,恢复视力也只是时间问题。求助红发少女?一发出声音就开口跪啊……破釜沉舟放手一搏?算了吧,比起五分钟的英雄,少年还是宁愿当个一辈子的懦夫……
少年终于放弃了思考对策,满脑子剩下埋怨。这一摔,怎么就从上铺摔到了异界呢?啊,马的,都怪那该死的闹钟,要不是为了接住闹钟——
似乎被一道电流击穿了大脑,少年眼神重新燃起了生机。对了,闹钟。这么重要的装备,怎么能忘记呢?他的思绪清晰得犹如林间晨曦下的露珠——为了应对赖床的老毛病,少年的闹钟可是设置了好几个时间段!分别有:踩点闹钟、迟到闹钟、旷课闹钟、半天病假闹钟……
而现在这个时间,即将响起的是——旷课闹钟!
果然,远处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闹钟声音!声音之奇、声音之大,惊得树人将所有根须都刺向了闹钟,连原本控制住少年的根须群也纷纷拔了起来。
就是现在!少年顾不及疼痛和疲惫,一个咸鱼翻身,冲向树人本体。
掉线重连的寻路萤火,倏忽倏忽飞向树人不可描述的部位,闪烁着红光。
少年心想:窝草,这个位置——另一个核心,居然在菊花!
那只可怜的闹钟,被无数根须无情抽打穿刺。遭遇持续了好一会儿,终于一条根须误打误撞贯穿了闹钟,强行把电池顶了出去。闹钟终于安静了下来。
树人这才发现少年这边的动静,收起根须,准备御敌——
“太迟了太迟了!”少年已经到达树人胯下,扎稳马步,双手合十——
“吃我一招——”少年双手下沉,对准了菊花核心,猛然发力,咆哮道:“——金手指千年杀!”
核心碎裂的感觉从指尖传来。树人的菊花瞬间金光四射,亮闪闪的光芒照得观众都睁不开眼睛!总算结束了吧?伤痕累累的少年心中默默祈祷着。
奇妙的是,树人并不是直接淡化消失,而是化作无数只大小不一的绿色棉花狗。一时间,上方的绿色棉花狗纷纷落下,像一场绿色的雪,砸向决斗场。小狗般的吠叫声此起彼伏。少年左闪右躲,但顾此失彼,还是未能防范到被一只大棉花狗迎面砸中。幸亏的是,它们的质感就如棉花糖一样,少年并未因此受伤。
“不要告诉我它还有第三第四个核心。”少年额头爬满黑线,呼叫少女。保持作战姿势,神经仍是绷得紧紧的。
“已经结束了,它的‘原形’已经开始返回界面。”从少女的声音中,少年隐约听出了一丝喜悦。少年放心地瘫倒在地。
另一头,面具男痛苦地捂住了面具:“哦不。失败了失败了……”
少年看见,决斗场中央半空凭空出现了一个篮球大的黑洞,像吸尘机一样,把所有绿棉花狗从地上汇成一股清流,缓缓吸了进去。其中一只体型过大,在洞口堵了几秒,但总的来说,过程还算顺利,才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好几千只绿棉花狗回收完毕,黑洞嗖的一声消失无踪。少年的机智打动了在场的所有观众,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经久不息。看来是胜利了。
少年躺得够久了。欢呼声渐渐褪去时,少年听见了微弱的小奶狗的吠叫声。支撑起几乎散架的身体,少年走近一看,竟是一只漏网之狗。圆乎乎毛绒绒的身体卡在闹钟的破洞中,动弹不得。看样子,应该是战斗时贯穿闹钟的根须所幻化的,没能跟上大队,可以说是非常的不幸了。
少年伸出拳头就要斩草除根。然而小绿棉花狗露出了可怜巴巴兼人畜无害的眼神。“该死。”彭的一声,这一拳打到了旁边的地面上。少年果然下不了手。少年一手抓着闹钟,一手抓狗,花了不小力气把狗拔了出来。拔出来的时候手一滑就掉到地上,非常Q弹。
这只绿棉花狗并不怕生,小跑回来到少年的脚下,嗅嗅、蹭蹭,翻滚撒娇,性格简直就是一只狗。
少年蹲下来撸狗。少年见这只狗浑身绿油油,圆乎乎,大小似足球。撸起来就跟撸棉花一般,十分惬意。“不如就叫你‘棉花糖’吧。”未曾料到,乖巧温顺的“棉花糖”一听到这三个字,突然咬了一口少年。少年马上吓得把棉花糖甩得远远。
少年查看被咬的手背,牙印和血都没有,倒是看见几行泛着绿光的未知文字,快速的隐去,不留下任何痕迹。
“这是什么鬼东西?”少年对这个异界不了解的事情一件接一件。
“这是木灵的契约。就是说这只木灵接受了你赐予的名字。”红发少女解说再度上线。只是这次声音更加立体。少年回头一看,果不其然,红发少女此刻就站在他身后。
少年脑中有无数的问题要问,可是不知为什么,眼前的红发少女却逐渐变得模糊,意识也变得不清……
哦,对了,伤口还在流血呢……
……
少年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天花板是一幅宏伟的油画。油画的顶端是半轮黑色的太阳,底部是半轮白色的新月,而画面正中,是一群白的黑的各种生物在厮杀。
突然一只绿色的物体跳进了视线!想逃,却没有力气。只能让棉花糖扑到脸上,一阵乱舔,无法肤吸。棉花糖舔满足了,退到一边,用黑乎乎的眼珠关爱地盯着少年,嘿呼嘿呼吐着舌头,这才瞥见尼玛连舌头也是绿的。
耳边传来了木门打开的声音。准确地说,是木门被踢开的声音。
少年侧头望去,不是别人,正是红发少女,跟昨天一样全副装备,黑斗篷加身,晾衣杆(?)在手。
红色飘逸长发及腰,空气刘海下,无表情的眼眸中,闪动着翡翠色的的寒光。年纪与少年差不多,也是十六、七岁般模样。继续往下打量,是整套相对保守的法师便服,包裹着发育中的少女身姿。腰间有专门的皮套与夹链,别着一本老旧的书、以及几支发黄的试管。少女皮肤白皙,可惜见光的只有两处:锁骨,以及小皮裤、棕色长筒靴之间的绝对领域。
此间少年,目光正锁定这两处,来回切换。
少女并未察觉少年目光,大步径直走来,单手挥起晾衣杆,怼到了少年面前。晾衣杆丫杈的正中生出一颗红色宝石,旋转着发出红色光芒。少年这才把视线转移过来,同时发现这晾衣杆竟然就是魔杖。
“召唤兽,”红发少女正色道:“召唤使伊芙兰·雷德,在此将你命名为——渣古。”
这个自我介绍也太霸道了,怎么还给自己起名字呢?尤其是“渣古”听起来这么渣渣的名字,简直比给猫狗起的“旺财”、给太监起的“小李子”还不如。少年不禁怒从心头起,一把掀掉被子,棉花糖也不能幸免掉在地上——
“我是有名字的,”少年翻身打挺直接站在床上,
“我的名字是——夏洛!”
自信少年夏洛昂首挺胸,顶天立地。夕阳从身后的的彩色玻璃窗穿进来,映在夏洛光洁的屁股上。
即使夏洛背光,伊芙兰的视角的视角可是一览无遗。她白皙的脸便刷的变得跟发色一样红。
夏洛感觉胯下生风,伸手一摸顿觉大事不妙,迅速捡起被子躲进被窝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的睡衣呢?”被窝里的夏洛面向窗口,不敢直视伊芙兰,试探地问着。
“衣服的话,经过战斗,已经几乎是一堆碎布了。更换的衣服,放在桌子上了。”伊芙兰坐在了雕花木椅上,语气恢复了平淡:“你刚刚说,你有名字?”
见伊芙兰可以正常交流,夏洛便把头转了回来:“对,夏天的夏,洛神的洛。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身份……算了。”
“召唤兽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名字的。名字是契约的纽带,只能由召唤使赋予。”伊芙兰说道。
“好吧,夏洛。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伊芙兰歪着头,四目对视,一双冷冰的绿眸似乎要穿透夏洛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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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