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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听真话还是假话，Mr.Mo？”
“……就算是骗我也好，说些好听的吧。”
我无力地靠在墓碑上，浑身力气消失得一干二净。未曾想临到头来，骗我最狠的竟然还是最亲近的人……事情真特么的滑稽。
之前的那些付出，那些挣扎，那些自以为是“自由”的念头，结果仍然是没有意义的么。就像被天道哥操纵着终结人类纪元，人生从未真正地把握在自己手里。
这样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
“呃，你可能误会了什么，Mr.Mo。”塞西莉亚突然尴尬地笑了笑，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如果你要听假话，那里面就什么都没有。”
“……啊？”
“你不是异类，恐怕无法理解我感知到了什么。”塞西莉亚咽了口口水，声音显得有些艰涩，隐隐带着浓郁的心悸，“坟墓里的尸骸不是人形，而是……一条蛇。那些骨头上散发着让人难以抵挡的诱惑力，多看一眼都会让人控制不住自己……”
小犬娘穆听南突然深吸口气，擦去了额头的冷汗。
“她说的没错，老师。我只不过是用神识轻轻碰了一下骸骨，那种仿佛诞生万物之源的气息就险些摧毁了我的理智。如果能把它们融进自己的妖骨之中，我觉得自己应该能立地飞升……”
“……那你们干嘛大喘气啊，吓唬人吗！”
“因为她们都是异类。”孔璇耸耸肩，轻松地道，“蛇骨本身就是‘起源之水’凝聚而成，这个纪元的任何生物都扛不住它的引诱。放心吧小枫子，我用性命担保，里面躺着的绝对是你奶奶。”
“那就好……”
我吸了吸鼻子，只觉浑身上下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虽然还是有很多疑点没能解开，但奶奶的死不曾作伪，她老人家……并没有骗过自己的孙子。
“好了各位！”我拍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高声说道，“正事办完了，接下来就让咱们玩个痛快！”
“诶？还有这种安排？”塞西莉亚愣了愣，惊讶地道，“我们不是帮Mr.Mo……”
“我又没说只有正事。”我笑了笑，像是卸去了身上的千斤重担，“就当是第一次团建了吧，所有人的花销都记我账上！”
“喔噢——”
这群家伙，真好打发。
然而正当众人欢呼雀跃之际，一个不速之客却横插进来。
“你们是谁？”
说话之人年纪不大，身上穿的相当朴素，看着就像是随处可见的憨厚乡下人。他背了个旅行包，此时正面带疑惑地看着我们，神色中带着些警惕。
“来盗墓的？不像啊……”
“你是……”我皱起眉头，对方的身影慢慢与记忆里的某个人重叠在一起，“迅哥？！”
年轻人愣了愣，惊讶地上下打量着我，良久后方才震惊地叫道：“枫哥儿？真的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我笑着走了过去，一把勾住他的肩膀，狠狠锤了他一拳，“你小子不在道观里待着，没事儿跑坟地来干什么？对了，你怎么没穿道袍？莫道长呢？”
莫迅张了张嘴，神色顿时黯淡下来。他朝身后指了指，低声说道：“师父他老人家在那边躺着，你知道的，就是当初死活不让我们去的地方。”
我这才收起欣喜之情，道：“他老人家也走了？”
“嗯，也就是去年的事儿。”莫迅勉强笑了笑，道，“晚上偷偷喝了杯酒，第二天就再也没醒过来……我早就跟他说过了，年纪这么大就别学年轻人，他总是不听。”
“节哀。”
我拍了拍他肩膀，忍不住环视四周。
“现在这么一看，村子是真成了回忆了。”
“谁说不是呢？”莫迅感慨地道，“我和师父本就是村子里最后的人，他这么一走，就只剩我一个人守着座破道观。”
“所以你也就下了山？挺好的，年轻人就该多去闯闯。”
莫迅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道：“这么老气横秋地说话是几个意思？你比我还小一岁呢！”
这时，苏弈秋忍不住插嘴问道：“老师，他是？”
我一拍额头，这才想起还没和大家介绍他的来历。
“这位叫莫迅，从小和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玩伴，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那种。迅哥儿，她们大部分都是我学生，那边七彩头发的是我同事。”
莫迅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道：“你现在是老师？就……你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
“嘿，你是非要拆我台不可？”我眉毛一挑，迅速转移了话题，“先别说这个，你这些年都在做什么？”
为了维持一个优秀人民教师的形象，我可不想让自己青梅竹马胡乱曝光黑历史。
“我？山上待着呗。”
莫迅笑了笑，熟稔地道：“倒是下山之后过得比较精彩。先是不小心被车撞了，结果和我住一间病房的老人是个教授。我师父留下的手串你知道吧？那是个古董，值好几百万呢！”
他舔了舔嘴唇，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下来，连珠炮似地继续说道：“人家想收购，我当然不可能卖。不过老人似乎挺看重我的，觉得我是个可塑之才，就把我收进门当了关门弟子。还有我师父不是经常抽我，让我学那些雕塑啊医术啊之类的东西么？没想到竟然全用上了！”
“我老师有个好朋友，也是个教授，专门搞考古的。他也不知道是在哪个墓里冲到了什么，出来的时候就剩下一口气。结果我过去施了套针，直接就把他体内的毒给拔了出来。现在他也是我老师，经常带着我满世界的转悠……那什么赌石你知道吧？我靠这个赚了好几千万。还有我的玉雕，那也是一件难求。”
莫迅说得兴起，拉着我便往山上走，口中不停地道：“枫哥儿，咱哥俩儿回家继续聊……”
孔璇默默地瞥了我奶奶的坟墓一眼，接着若无其事地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