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半举起手抚摸着下巴道:“严太医长年追随李烈天,怎么李烈天一点都未曾察觉呢?”
冷标喟然道:“那自是李烈天他徇私舞弊之举。”
王公公摇头道:“不然,严太医这人肯定没这么简单。”
冷标疑惑地问:“大人,你是说真的严太医还是假的严太医?”
王公公见冷标的思维总差了这么一截,颇为不悦地说:“当然是假的严太医,真的严太医恐怕早已葬身荒野了。”
冷标忙奉承道:“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王公公冷笑一声道:“哼,你……那你说说严太医这人如何个不简单法。”
冷标凝思半晌,实是弄不清其中逻辑,只好拱手憨厚地笑道:“那还是请大人明示吧!”
王公公手指直点着冷标说:“你啊你,若不是你忠心不二,我早就不要你了,哎!人也难得十全十美,有一个这么好的优点又夫复何求呢。”
冷标忙起身谢道:“多谢大人夸奖,属下定当尽职尽责。”
王公公摆手道:“坐,坐,坐……以后再接再厉吧。”
冷标“诺”了一声又重新坐回椅子上。只听王公公娓娓道来说:“严太医若非我巨石国人,必为蛮人,总不可能是通灵观或者青竹峰的人罢,假若果真如此,那咱们以后可得多留意着点白龙教了。”
冷标插嘴问:“这是为何?”
王公公接着分析说:“那白龙教先前乃巨石国人白碎石所建,被逐出关外之后,那些教众按理也应该全是巨石国人,眼下突然蹦出个不化成石头的严太医,而他又是白龙教的人,这不是说明白龙教有所发展了吗?”
冷标豁然明白道:“大人的意思是,白龙教也收了蛮人作教众?”
王公公点头笑道:“不错,甚至不仅于此,假使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真是有场大好戏看了。”
冷标抛眼问道:“他们不会对咱们巨石国不利吧!”
王公公冷笑道:“怎么不会,又怎么会呢?话说回来,他们白龙教落得如今的下场,完全是拜东方弘毅所赐,不是东方弘毅携剑逃走,怎么会惹怒龙颜,若是东方弘毅没走,先帝爷又怎么会只和白碎石一起修仙,也就自然没有了以后的诸多矛盾,更不会忍心驱逐对巨石国有百利而无一害的白龙教呢?他白碎石想必是一腔积怨无处发泄,一直在寻找东方弘毅报仇吧!”
经过上次王公公的讲解以及这次亲去查阅部分残缺的档案,冷标已然对于这些历史有所了解,但是生怕了解得不够全面,又见王公公正讲到兴头上,便不敢打断,脸上的表情大多是为了配合王公公那起伏不定的声调,他自觉能把握好分寸,恰到好处地开口问道:“王公公,我算是听明白了,所以东方乔木要杀严太医,然后严太医也要杀东方乔木,对么?可是这到底怎么回事?”
王公公“哼”了一声,轻蔑地说:“这都是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不关驸马爷什么事。对于那些陈年往事,既然我开了口,说给你听也不打紧,不过切记,莫再向第三人讲起,明白吗?”
冷标点头道:“属下明白。”
冷标承诺之后便竖着耳朵听王公公接着说:“世上皆传闻白碎石乃是因为一粒灵丹妙药而获罪于先帝爷,其实不然,一切的祸根都是因为那把逍遥剑。”
冷标像一个听课的学生一样适时插口问道:“啊!那后来呢?”
王公公也像一个认真讲课的老师,有了学生的互动,讲起来格外有劲些,他站起来接着说:“第三次青竹峰之战,东方弘毅打败先帝爷,逍遥剑便归东方弘毅所有,东方弘毅出于一片好心,把剑交由先帝爷保管,哪知先帝爷才把玩三日,逍遥剑就不翼而飞了,而更令人蹊跷的是,东方弘毅也一并消失无踪。”
冷标惊叹道:“啊!竟然这么巧合?”
王公公笑着说:“可不是,然而你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
冷标忙探出头问:“什么事?”
王公公低头饮一口茶说:“那白碎石本来并不认识先帝爷,这都亏东方弘毅引荐,先帝爷才愿意招安白龙教,使得白碎石摇身一变,成了先帝爷旁边的宠臣,那白碎石便在先帝爷鼓吹修仙之事,先帝爷早就向往修仙了,听他这么一吹嘘,更是激动万分,便置帝位于不顾,和东方弘毅、白碎石三人沉迷在虚无缥缈的修仙事业之中。”
冷标又疑问道:“何以修仙为虚无缥缈的事呢?”
王公公呵呵笑道:“因为这巨石国中还从来没有人修仙成功过,除非……”
冷标笑呵呵地答道:“除非逍遥公子对么?”
王公公喜道:“不错,可是逍遥公子至今身在何处仍然是个不解之谜。”
冷标伸出大拇指赞道:“逍遥公子真霸气,竟然连皇帝都不愿意做了,不是修仙成功了,还有别的可能吗?”
王公公道:“有这种可能,但是死无对证啊!”
冷标纠正道:“不是死无对证,是失踪了无从对证。”
王公公哈哈赞道:“对,对,你说的没错。”
冷标高兴得有点理所当然了,突然改口问道:“那这跟白龙教的女刺客刺杀大人您又有什么联系呢?”
王公公听到这话,顿时大惊,略显懊丧地说:“我也没摸出十分的头绪来,只是联想起那日的女刺客摆出七仙女剑阵,便有些后怕,此阵居然一再克我的兰花剑法,不知这套剑阵是何人所创?”
冷标顺承推测说:“既是白龙教之人行刺大人,创此剑法的必是白龙教中的头目。”
王公公转头对着冷标,良久说不出话来,冷标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忙自省道:“大人,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原来王公公仍在凝思,只听他半晌未有反应,突然喃喃细语道:“对了,莫不是她?难道她还没死?”
冷标立即问道:“谁?哪个他?”
王公公偷瞄了一眼冷标又速速收回眼神,见这小子还是那么不长进,什么问题该问,什么问题不该问,到现在还把握不好尺度,却净想着快速升迁,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为了震住他好让他老实下来,转而突施冷箭问:“冷标,你可还记得皇上的三日之限?细数来,可是过了多久了?”
冷标吓得立即埋下了头,委屈又自责地说:“怕是半个月也快过去了!”
王公公厉声嘲讽道:“那罪当赐死吗?”
冷标慌得应声跪下,只听得“扑通”一声响,冷标跪趴在地上求饶道:“大人,还请饶了属下一回。”
王公公不免冷笑道:“哼,你怕什么?我跟你是一根绳上的蚱蜢,你若定了罪,我又该当何罪呢?”
冷标听后连连点头道:“大人说的是,那……大人……”
王公公厉声打断道:“那什么呢?遇事如此惊慌,哪里堪当大用!放心吧,眼下我已经找到了驸马爷。”
冷标不假思索地问:“那驸马爷在哪儿呢?”
王公公指了指楼板轻松地说:“驸马爷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冷标惊诧地站起身来说:“啊!在这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