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声对黑狗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说着,我掰开一块干粮喂给它吃。
它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吃完东西之后走到了那片我擦手用的树叶旁。
它冲着树叶又叫了两声,接着叼起树叶,把树叶放到了张路的脚边。
它用身子顶住张路的腿,使劲的往树叶上推,那意思,好像是想让张路用脚踩这片叶子。
张路察觉到了黑狗的动静,看了看它。
我装出一副嬉笑的样子对张路说:“张路,狗想让你踩一下那片树叶。”
张路哦了一声,想也不想,抬脚就踩了上去。
刚踩上去,那黑狗突然吓得一跳,它屁滚尿流的冲到了我面前,还险些把抓着狗链的师傅给拽倒。
它拖着伤腿站在我面前,扭头冲着张路狂吠。
我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一个令我冷汗直冒的结论滋生出来。
不过现在我一点证据都没有,这个推论真假虚实都还不知道。
我把这个推论咽在了肚子里,没有说出来。
我明白,张路这个人,绝不像他表面上表现的那样简单……
我有些走神,忽的,师傅拍了我一下,说:“天一,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我应了一句。
师傅见我回过神来了,便问:“天一,不知道你听见了没有,那个盗洞里的人掉下去的时候说了句话。我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你听清了吗?”
师傅这一说我才想起来这件事。
我确确实实的听见了,只是因为黑狗的事情忘了告诉师傅。
这时想一想那人说的话,还真有点细思恐极。
我忙说:“听见了听见了。那个人说的是,救命!!!”
“救命?!”师傅也是一愣。
我点头道:“嗯。这个人……他还活着……”
“蹊跷……太蹊跷了!”师傅拍着大腿惊呼道。
我也说:“嗯。这里除了我们之外竟然还有活人,太奇怪了。师傅,你说会不会是魏大飞那伙人中落单的?”
“不太可能。魏安邦不是说一共来了五个,死了三个,就剩下魏大飞和张路了吗?这些都是得到了证实的啊!”师傅分析道。
我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接着把张路招呼了过来,问他,他们这伙人从将军墓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落下的。
张路一本正经的说:“没啊,大家都回来了。我敢打包票!他们回来是回来了,可是……唉,不说了……”
听张路这么一说,我和师傅更迷糊了,既然都回来了,那么盗洞内的那个怪人是谁?
“天一,道爷,你们说,那个人会不会是恶鬼尸变啥的?我可是听说过粽子什么的,可邪乎啦!难道那个人,是墓里的死尸诈起来的?”张路被吓得体如筛糠,胡思乱想着说。
这张路越说越没谱了,我来的时候见到的死人头都掉了,没有脑袋的尸体哪里有可能尸变呢?我依稀记得,刚才那人穿的还是现代服饰。
我一摆手,说:“行了行了,咱们也别在上面瞎猜了。师傅、张路,做好准备,咱们下去一探便知!”
说着,我就顺下了绳索。
“也好。不过墓道内有金丝血虫蛊的蛊引,大家都把口鼻遮住!”师傅点点头,分给我们每人一块灰布。
师傅提着木药箱先下,张路居中,我跟在后面,顺带着把黑狗也抱下去了。
这黑狗和我还算是比较亲近的,被我抱着既不挣扎也不吼叫。
我们下到了盗洞内,正想要遮住口鼻。
师傅却摆手道:“用不着了。看来张路你们这群人来的时候,盗洞敞开,蛊引都已经散出去了。”
我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要知道这种气体蛊引可是无孔不入的,就算是遮住了口鼻,多少还是会吸入的。
这种气体蛊引来得快去的也快,只要不是在密闭的空间内,很快就可以挥发掉。
一开始我还担心师傅也会中蛊,但是现在看来,我的担心多余了。
盗洞内阴暗潮湿,一盏煤油灯的灯光只能照亮前方不远。
青砖铺垫的墓道就在前方,不过我们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提着煤油灯在周围转了一圈,捡起了桃木剑。
就在盗洞不远的地方,我们发现了那个挣扎着想要从盗洞中爬出来的人。
他直挺挺的躺在晦暗湿冷的角落中,一动不动。
先前在盗洞上面的时候我和师傅都只看到个血淋淋的头颅,根本没来得及细看他就掉下去了。
然而现在我走近了仔细一看,我顿时惊得魂不附体,连连后退。
尸体的两颗眼珠暴凸,张着嘴巴,气息只进不出,已经没有了生机,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这人的脸皮竟然不翼而飞!
师傅见我后退,托了我一把。
“怎么了?!”师傅问。
我把尸体的情况大致的说了一下,然后提着油灯,牵着黑狗,带着师傅和张路走到了尸体旁。
“他……他的脸皮去哪儿了?!”张路一哆嗦,躲到了我的身后。
黑狗也受惊不小,四肢不停地打着哆嗦,胯下哗哗的,都吓尿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师傅,只见师傅皱着眉,牙关紧咬,冷汗如雨般往下落,看样子情况不太妙。
我问:“师傅,你说这脸皮去哪了?看这尸体的样子,脸皮应该是被人剐下来的吧?”
“肯定是被人给剐下来的。不过,那个人为什么要杀他,又为什么要剐下人皮,我就不得而知了。”师傅回答说。
我分析着:“这人肯定不是魏大飞那一伙的。毕竟他们那时候都回去了。我觉得,有可能还有人来过这里,而且还不止一个!”
我俯身重新看了看这尸体,又瞟了一眼张路,心中一惊。
这尸体的脸型……怎么和张路这么像呢?!
张路这时候也不怎么害怕了,慢悠悠的走到了尸体旁,用手碰了碰尸体。
“张路,不要乱碰!”我喝道。
张路闻言,说了句对不起,忙把手缩了回去。
张路手刚缩回去,那黑狗突然就暴躁起来。
它冲着我们三个不断的狂叫,那叫声既不凶狠也不娇柔,不知道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我们三个同时都是一愣,这黑狗又犯什么神经病了?
它咬着我的裤腿往外拉,似乎拼了命的想要让我们远离尸体。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双血手忽然就抓住了黑狗!
我大惊失色,那具脸皮都被剐了的尸体,竟然起尸了!
我顾不上多想,抽出桃木剑对着那尸体就是一刺!
只听噗嗤一声,桃木剑刺中了尸体抓住黑狗的一只手。
一股绿汁从它的伤口处喷涌而出,差点溅到我和黑狗身上。
黑狗挣扎着逃了出来,迅速躲到了我的身后。
那尸体在地上扭动了几下,口中呜呜的叫着,最后,竟站起来了!
“尸……尸变?!不太像啊!”我紧握着桃木剑,有些语无伦次。
尸体尸变,一般都是在人刚刚死去,最后一口气卡在嗓子里的时候。
只要那时候没有尸变,以后气息渐渐消散,尸变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还有一种,是尸体干燥不腐成百上千年以后受外力刺激造成的尸变。
一般在陵墓中,碰到的都是第二种情况。
可是眼前这具尸体,从刚咽气都现在也不过几个小时,要是真的尸变早就该尸变了,还能等到现在?
尸体站起身来,全身抖动了一阵,它那深陷的眼窝内闪出一抹杀机,看的我不寒而栗。
这时,师傅射出三枚桃木钉,直接就钉在了尸体的胸口上,形成了等腰三角形。
尸体惨叫一声,全身抽搐了几下,被桃木钉钉在了原地。
师傅见尸体暂时对大家构不成威胁了,才说:“这不是普通的尸变。倒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