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整个身子都离开了座位,又被安全带拽着,硬生生的将他整个人拉了回来,重重地摔在了靠背上,他的车速太快,以至于紧急刹车,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惊魂未定的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目光呆滞的看向手机屏幕。
刚才刺耳的刹车声是从手机里传来的,而手机连接着的,正是池以琳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随后,他便听见了嘈杂的脚步声,仿佛是有人从车上走了下来,还有吵闹的周围人说话的声音。
“立刻调查一下雁城附近有没有什么出车祸的地方。”
秦尚谦只得打电话给了席逸阳,虽然也考虑到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不想让他担任什么职务,这是除了他之外,秦尚谦再也没有可以信的过的人了。
“雁城东北角的郊区内五分钟之前发生了一起小型车祸,安插在那边的眼线刚刚汇报过来的,没有人员伤亡。”
那就虽然不确定池以琳是不是在哪里,但这是他能够唯一抓到的稻草,听到了他最后一句话时,原本悬着的心也沉了下来。
“什么车。”
“一辆私家车,一辆出租车。”
“车上有什么人。”
“只看到两辆车的司机下车交涉了一下,一辆车被蹭破了一点皮,赔偿了点钱就散了。”
秦尚谦点了点头,出租车的信息则是增加了池以琳呆在那里的概率。
“把他们的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可是他们已经离开有几分钟了。”席逸阳不由得皱了皱眉,语气中有几分为难,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去办妥这件事情,可还是占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几分钟之内足够一个轿车跑好远,况且是在郊区,道路分散曲折,随随便便的一条小道就可以通向别的市区。
“你把定位发给我就好,余下的事情不用你管。”
席逸阳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焦急,自知再怎么劝说他也没有用,况且这也是唯一的线索,秦尚谦不可能会轻易放弃。
秦尚谦虽然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可能只是多此一举,只是这是他唯一能够找到的线索,也许只是为了给他自己心中一个慰藉。
…………
“咱爸还没有回来吗。”施娴云一边拖着高跟鞋,一边扭头望着坐在沙发上的秦兆赫。
“你怎么又回来这么晚,饭菜都凉了。”
“我已经吃过了,不用跟我留。”施娴云显得不以为意,自顾自的走进了客厅里,看到桌子上反扣着的饭菜,似乎是在特意等着他回来,只是心中一点温馨的气氛都没有,不屑的看了一眼,“我刚才不是在问你吗,咱爸呢。”
“你问我事情就这个语气吗。”秦兆赫感觉到了施娴云对自己的不尊重,然而他刚刚激动一点,就立刻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施娴云这一次因为知道秦老太爷没有在家,她也没必要演戏给谁看,索性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睁睁地看着秦兆赫无力的弯下了腰,扶着自己的肚子痛苦的做回到了沙发上。
施娴云的眼睛转了转,又装模作样的跑到了他的跟前,替他顺了顺后背。
“你儿子今天又是下班之前跑出去,就他这个工作态度,怎么能继承秦氏。”施娴云边说着,边叹了一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这还不是不忍心看着你这么多年的心血就这么废了。在公司里受那些股东的委屈,来到家里还要听你对我吵嚷。”
施娴云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变得哽咽。
“他又提前跑出去了?”秦兆赫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客厅里,一拳头砸在了沙发靠背上,“放肆!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诶,你干嘛呢,别吓到了孩子。”施娴云慌忙按住了他想要拿出手机的手,“我自己一个人也还可以,毕竟是孩子吗,想玩也是可以理解的。我现在也越来越老了,对他也是很理解。”
两个人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秦兆赫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大不如从前,虽然吃着各种补品,可还是每况愈下,前些年就不能让秦尚谦听他的话,现在自己老了,自然是更劝不动他。
门口忽然想起了响动,两个人都不由得超门口看去,秦老太爷就逆光站在了门口。
“爸,您回来了啊。”施娴云立刻莞尔一笑迎了上去,秦老太爷也只是浅浅淡淡的点了点头,就绕过施娴云径直去了沙发旁边。
“我之前说的让你出国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秦老太爷身体微微向前倾,虽然是父子,秦兆赫苍老的像是他的朋友。
“爸,您怎么还提这件事呢,他在国内的条件肯定要比国外照顾的周到啊。”一旁的施娴云最不能听得这个话题,有些怨愤的走到了他们旁边。
“我和他谈话,你参与什么?”秦老太爷则是显得毫不客气,微微朝她斜了斜眼,施娴云就不敢再说话了。
“还有卫舒倩的事情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一句话出口,两个人都不由得怔在了那里,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爸……”
秦兆赫开口想要解释,奈何秦老太爷丝毫没有将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依然自顾自的对施娴云说着。
“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这句话,我希望你永远记着。”
秦老太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路过施娴云的时候低声说着,让施娴云觉得背后发麻。
“你别在意,不就是倩倩吗,毕竟也是孙女呢,肯定不会再送回去的。”秦兆赫见呆呆的怔在原地的施娴云,慌忙站了起来扶着她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还怀着身孕呢,情绪太激动了对孩子不好。”
只是秦兆赫说的什么,施娴云一句也没有听到,整个脑海都是一片空白。
秦老太爷的手段,她在年轻的时候就见识过,因此才会对他有几分忌惮,即便是他在最狂妄的日子里,倚仗着秦兆赫的势力肆意妄为,也从来都不敢对秦老太爷有一分不敬。
他都知道了一些什么?
施娴云有些机械的转过了头,看着秦兆赫渐渐模糊的瞳孔,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那这件事情,他又知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