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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未知的角色(1 / 1)

最新网址:www.botaodz.com我沿着狭长的小巷,在昏暗中踽踽独行。是夜色太黑,还是灯光太暗?或是我思绪太乱?我想我应该醉了。酒吧中的喧哗终于从我的耳畔消失,也从我脑海中消失,我总算不再觉得压抑烦躁,可小巷又太冷清,无人陪我散步,无人轻声安慰,我有些难受。我喉咙里堵着未呕吐干净的食物残渣,满嘴酒气,晃晃悠悠,摸索着往前走。

漫长的小巷,逼仄的小巷,昏暗的小巷,寥落的小巷。

孤独的过客,缓缓,欲倒。

我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为什么要孤身一人面对这一片死寂呢?

小区的居民都入睡了吧。我看看腕表,荧光指针指在12点,半夜了。果然是一场酣饮,畅快固然畅快,可之后呢?正如2011年七夕节我在日记本中写下的无病呻吟的句子:无限落寞袭上心头。

我依靠在墙上,脸颊紧贴着冰凉的水泥墙面,眼角斜觑着前方小巷尽头。我一步三摇,终于还是快回到“家”了。我扶着墙壁,继续往前走,刚走出几步,忽然一团黑影从我眼前闪过。我受到惊吓,额头冒出冷汗,酒意竟然瞬间消退。

“喵呜……”一只黑猫蹲伏在墙头,两只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蓝光,如鬼魅般可怖。我虽然喜欢猫,但是对黑猫有着本能的抵触,因为我总觉得黑猫是死者的灵魂转化的。我似乎听到那只黑猫在向我冷笑,它一定看到了我的软弱,想趁机吞噬我的灵魂,将我的躯体据为己有吧。

我佯装无所畏惧,指着那只黑猫,恶狠狠地说:“你给我滚开!”

“哦?我如果不滚开呢?”黑猫淡定自若,分明在嘲笑我。

那只黑猫竟然能口吐人言,看来大有来头。我一刹那呆愣住了,之后噤若寒蝉。

黑猫注视着我,它那阴森可怕的眼神令我毛骨悚然。

“哼,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啊!”黑猫冷笑着,身形化作一团黑雾,在墙头飘荡着,很快消散殆尽。

我的醉意完全没有了。

第二天是周末,我浑身不舒服,睡到中午才起床,想下楼到附近的拉面馆吃午饭,看到旁边单元的楼道里摆放着一个花圈,兴许是有人在昨夜去世了。想到昨晚我看到的那只黑猫,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之后一段时间,我再也没敢醉过,再也没敢在午夜时分经由这条小巷回家,因为我怕会被那只可怕的黑猫纠缠。即便白天经过小巷,我也担心在暗处有一双眼睛正盯着我。两个月后,我向房东赔付违约金,提前从那个偏僻的小区搬出去,在比较热闹繁华的地带跟别人合租了一套房子,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

我不确定那一晚是否因为我醉后神思恍惚而出现了错觉。也许,保持头脑清醒就会避免出现这种怪事吧。于是,我很自觉地改掉了喝酒求醉的坏习惯。以后,我仍然偶尔会在烦闷时去泡酒吧,但我不会再醉酒,我已经与过去那个嗜酒的人不一样了。我只是有些留恋那种“烂醉如泥”的氛围,因此,我把更多的时间用在观察那些醉醺醺的酒客身上,而不是浪费在我手中的酒杯里。

以前的豪饮,吞下的是落寞。现在的小酌,咂摸的是时光。我越发沉浸在这种刻意为自己营造的矫揉造作的气氛里,甚至无法自拔。原来,能让人沉醉的不止有酒精,还有连自己都琢磨不透的心。

然而,即便我能在缓慢饮酒的过程中把时光拉细抻长,我等的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我等得太久,已经不知道还能等到谁。那个在我抬头看去,推门进入酒吧的漂亮姑娘,不是我要等的人,那个挽着姑娘的手臂说说笑笑的男人也不是,窗门那只流浪猫——又是猫,当然更不可能是。

就让一切烦恼如潮水般涌来,再如潮水般退去吧。我只是个过客,匆匆不及挽留失去的年华,还哪有心思记挂那些与我无关的人与事?

2012年,我遇到一个人,他跟我很像,他的出现渐渐改变了我此前对生活的随便看法。我,我本来以为自己会一直消沉麻木,不思进取,可这个正在“错误”道路上执意走下去的瘦弱男生让我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样的盲目而热情,一样的听从直觉而不计后果。

他叫陈平,一个很痴迷电子游戏的怪人,几乎把游戏当成了自己的全部。他在跟我聊天时,两手比划出一个方框,很认真地对我说:“哥,你知道吗?我的世界只有这么大。可是,这么大的世界却又无穷大。”这句话竟然很耐人寻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方天地。陈平的世界只有电脑屏幕那么大,那么我的世界到底有多大呢?我想这个问题将会永远没有答案。

有一段时间,我心神摇曳不定,会对擦肩而过的陌生姑娘怦然心动。这明明是无缘的事情,却让我困惑不已。每当遇到这种事情,我就只能尽量把自己关闭起来,独处一室向壁虚构,用无病呻吟的文字分散我的注意力。遇到陈平后,我找到了一个情绪宣泄的途径,我会跟他随意说些不咸不淡的事情,听他兴致勃勃讲如何在游戏世界中无拘无束纵横驰骋,尤其他跟我说起他“穿越”游戏的奇特经历,越来越吸引着我,欲一探究竟。

“世界末日”平安度过之后,似乎整个世界的天空都变得晴朗了。我的世界总算没有坍塌,陈平的世界也越来越有趣。终于,我在他对我讲述“穿越”游戏经历的三百六十五天之后,追随他的脚步,踏入了虚幻的游戏世界。

不过,我暂时还不打算讲述我“穿越”虚幻的经历。毕竟,在这个故事里,陈平才是主角,有他的地方,游戏才能继续,至于我,也许只是个过客,如天上白云,风过处,即消散。我的故事也将如一抹淡云,一缕微风,一道柔光,若有若无,难寻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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