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次回去,也正如簟秋所言,并不顺畅。
她的父亲准备再卖她一次。
这么多年了,她都觉得父亲总会变化一点。她每个月都寄钱回家,父亲应该会有些感动了。可是为了她弟弟,她父亲悄悄地将她卖给了家附近的一户大户人家。
那日大户人家来拿人,递给她父亲银子,她的脑子里全都是高长恭对她说的话。
她明明答应过高长恭,不要和他们来往的。
可是因为某些割舍不下的东西,驱使她来了。
她得到了一个可笑的结果她的父亲和多年前一样,要用她去换她弟弟的安宁。
她能说什么呢?
不过是对那个大户人家说:“你们不能带我走,我早就已经签过卖身契了。”
当年她离开家的时候,同高长恭签了卖身契。
她的卖身契如今在郡王府。
可是高长恭明确说过,她不能随便说出郡王府这三个字。甚至明令禁止她随便在外人面前展‘露’功夫。
姒儿非常为难。
他的父亲还在一旁骂道:“你这死丫头,不过是让你去大户人家做丫鬟。又不是把你卖到勾栏,你有必要这么不情愿么?还哄骗人家。”
那来提人的人,不是没见过时间的。见着姒儿衣着同她家人有很大的差别,便觉得是她父亲有所隐瞒。
那人问道:“你‘女’儿为何会穿一身绫罗?卖了这衣服也能凑几两银子吧。”
姒儿的父亲,笑道:“哎,以前家里省吃俭用给这丫头买的。如今不是家里有困难么,卖了她的衣服也没办法凑齐钱了。所以……”
到底那人是个下人,并不认识绫罗的款式。他觉得姒儿这一身是最新的衣服,少说也要二三十两银子。这抵得上他们家一年日常开销的几倍了。
姒儿的父亲拍了拍来人的肩膀,道:“我这个‘女’儿长得不错,还聪明伶俐。年幼的时候还认过些字。你买回去真的是赚了。要不是我们家困难,我还真舍不得卖她。”
那人听了姒儿的话,有些不信,他让姒儿写几个字。
姒儿不肯写,之前的那些信送回来,却不是她写的。她虽然认得些许字,可到底时间‘花’在练功夫上头了,这字写得不怎么样。
“当初‘花’了不少银子让你学写字的。如今老子让你写,你却不肯写。这是要气死老子么!”姒儿的父亲就要打她。
她很快就避开了。
那来接人的人,见着姒儿的速度,叹道:“你‘女’儿的身手不错。”
姒儿的父亲不知道姒儿练了功夫,他还笑道:“我‘女’儿根本没学过功夫。”
“爹!我本来是回来看你的。现如今,觉得你也不是那么需要看。你竟然昧着良心说,我没有被你卖国。你还记得多年之前,你卖我时候的场景么?你拿了我主子的几十两银子。亲手签下了我的卖身契。”姒儿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父亲。一个要将她卖第二次的父亲。
“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呢,可不能让人家误会。你卖不出去,可是要赔钱的。我家里养不下你了。你弟弟要被人砍了手,他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