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容淡淡,带着些紧张,看见她红肿的双眼时候似乎愣了一下,下一秒笑容跃然脸上,将自己手里的东西递过来说:“长歌,你应该还没吃早餐吧!我给你买了水煎包!”
长歌看着他手心捧着的盒子,淡淡一笑:“子浩,我刚在家已经吃过了,这个你自己吃吧!”
拒绝的毫不留情,田子浩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片刻后恢复如常,笑笑掀开盒子,自己吃了。
长歌锁好门,便先进了电梯,他跟在身后进来。
面色无常,可心里却是惊涛骇浪,他看着长歌那双通红的眼,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没有资格,没有立场去问。
心,一直提着,眼神总是落在前面那个女孩的瘦弱的肩头上。
电梯又进来一些人,其中不乏有认识田子浩的,一见面几人便打招呼。
长歌站在角落自成一体,仿佛身边的人都是空气,都是虚无。
一楼到了,她率先踏出,田子浩在后面不缓不慢的跟着,眼神幽幽的看着她背影,身边一个男孩见此挑眉笑:“瞧你双眼放绿光的样子,像头饿狼!真有想法就上啊!犹豫什么!”
田子浩闻言感觉到心田有什么东西起了波澜,他深吸一口气将那浑浊强行压下去,这才睨他一眼,不屑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只用下半身思考?”
“嘿,还瞧不起我?有你后悔的那天!”
“得了,走吧,要迟到了!”
日子一天天就这么过着,平淡而枯燥无味,回到了以前那种埋头学习的时光中。
可……心里却空荡荡的,像是被掏空了一大块。
长歌每每矗立在人潮拥挤中,总觉得这世上像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孤单的可怕。
这一切都是只是因为……他不在来。
他不在出现。
他……消失无踪了,彻底的,在她的世界中。
可是,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低垂眼眸,她像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来往于人海中。
认识她的人都看出她不太对劲,以前还和她有些交往的室友们,现在都不来她家里了,只有田子浩,偶尔远远的看着,却也不再上前来打扰。
深秋来了,快要入冬了,天气已经有些冷了。
这一天飘了小雨,冰冷而又湿润的空气钻进肺里,有些不舒服。
她撑着伞回到家,直接将门反锁起来。
和往常一样,做了些吃的,便埋头看书,本想看到深夜的,门口却响起了门铃声。
谁?
不停响的铃声,在耳旁一直循环,她呆愣了片刻,莫名觉得……不是田子浩。
从书房出来,她心跳如鼓的走到玄关,透过那猫眼看去,居然是……池墨!
那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疯狂跳跃着!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他站在门外喊着,她靠在门口双眼紧闭,纠结挣扎。
最近一段时间他好不容易没有出现来扰乱自己的生活,突然间又来,将她好不容易抚平的心湖再次搅起惊涛骇浪,她……百般不愿,却,无法控制内心的悸动。
“开门,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他声音拔高了几分,长歌听着他一直在不停的按门铃,一开始的紧张变成了咬牙切齿的羞恼,这人就是故意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是找自己的一样,故意吵闹!
长歌气的脸色铁青,拉开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他满面春风的笑意,提着一个蛋糕挤进门来,一只手已经环上她的腰肢:“沈长歌,你忘了今天是你生日吗?”
门外,刚出电梯的田子浩满脸欢喜的提着蛋糕,手捧鲜花正要过来,就见着一个穿着深蓝大衣的男人挤进了那扇门中,手……已经环上了那他做梦都想碰触的腰肢……
脚步在那一瞬间便停了下来,脸上欣喜雀跃的表情,也变成了震惊和嫉妒。
他是谁?
那个屡次让长歌红了眼的男人吗?
他手里好像也提着蛋糕……他也是来给长歌过生日的?
那两道身影最终被紧闭的门扉遮挡看不见,他宛若一具雕塑在这扇门不远处伫立良久,许久才自嘲的苦笑,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蛋糕和鲜花喃喃道:“真可笑……”
他绝望痛苦的回到自己家里,将那蛋糕和鲜花一股脑的扔进垃圾桶里,瘫软在沙发里看着头顶的水晶灯,眼花缭乱的,脑海里只有那个男人,放在他梦寐以求腰肢上的那只大手!
他们今晚会做什么?
会……
他想到这里,瞬间暴躁的跳起来,一脚踢在玻璃茶几上,茶几应声而碎,碎成一片片的,就像是他的心一样。
“不……”
长歌,你不可以这样……
一个总是惹你哭的男人,他不是真心爱你的……
客厅,长歌看着某个人兴致盎然的将蛋糕点好蜡烛,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眼神莹亮的看着他,心里没有感动是假的,没有欢喜也是假的。
明亮的灯光关了,只留一盏昏黄的灯光和蜡烛的光线,昏暗,透着些暧昧。
“过来吹蜡烛许愿!”
长歌被他拉过来,两人挤在沙发里,他的笑颜近在咫尺,长歌不想问他今夜为什么要来给自己过生日……下意识的,她也不想再这一天里,说一些扫兴的话。
虽然真的很想知道……可,并不是所有的疑问都能有令人满意的答案。
她双手合十对着蜡烛许了一个愿,张口吹灭了蜡烛,池墨用手指瞬间沾了奶油抹在她脸上,笑吟吟的说:“这叫秀色可餐!”
长歌有些羞涩的笑,此刻,并不觉得他这样孟浪的话有什么不妥,若是以前……
“你许了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了!”
池墨挑眉,不说算了,凑过去将她脸上的奶油舔掉,他看着她震惊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快吃蛋糕,今天是你生日,不能闷在家里,一会我带你出去玩!”
“去哪里?”就这样呆在家里不好吗?
好久没有见他了,好想……静静的,悄悄的,多看他几眼。
“什么都行,去你们女孩喜欢去的地方,比方说,电影,咖啡,游乐场,鬼屋……”
都不想去……
“快啊,愣着干嘛,蛋糕不合口味吗?”
“没有……”
吃了点蛋糕,长歌换上米色大衣,和他一起出了门。
似乎赶上星期天的缘故,影城里人很多,电影海报就在购票柜台处,一个一个的摆着,池墨拉着她手臂走过去,准备选一个看的,目光不经意落在一个海报上,便挪不开了。
长歌感觉到他一直盯着一个位置,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海报上那个美丽的女人,是李思思……
瞬间,今夜他所带来的一切惊喜,悸动,快乐,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叫人难受,恶心却吐不出来,她瞬间眼眶酸的厉害,一把甩开他的手,扭头便走。
他却瞬间回神,一个大步追上来,拉着她手将她拽回来,皱眉问:“怎么突然走?”
长歌眼泪已经落在脸颊上,晶莹的泪,叫他心颤了一下。看着她目光落在李思思的海报上,他明白了,眉头微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眼泪落得极美,瞧着他讽刺一笑:“回去陪你女朋友吧!你这样背着她出来找我,若是被她知道,你又该如何解释?”池墨闻言一双眼紧紧盯着她,被她这个倔强冷讽的样子气的咬牙切齿:“我今晚是来给你过生日的!沈长歌,你拍着自己的良心说,你想让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