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果果,你可要给我带好吃的回来啊。”巧儿站在张府朱漆大门外,一双如葱段一般的纤手,恋恋不舍的拉着张牧衣袖说道。
张牧看她今日穿着红色碎花的短袄,下身系着一条浅色苏绣的石榴裙,梳着双丫鬓,纤长的睫毛下,一双蓝宝石一般的眸子一闪一闪,眼神中满是期待,面对这样的小萝莉,看的张牧心都融化了。
“好好好,你放心吧。甜甜的蜜饯,上好的干果,我都记下了。”张牧温柔的说道。
小丫头听到这里,当下甜甜一笑,可惜一口如同编贝一样的牙齿,正处在换牙期间,一颗大门牙光荣下岗,这么一笑,全露馅了。
王宏泰正在他师娘嘱咐什么,严素看到巧儿和张牧如此亲昵,不知道心里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邪火,便抱着他的断水流上了马车。
严厉在大门口跟周老汉一一交代,这次张牧去府试,严厉开始如临大敌,专门将刀王赵峰都带上了,府里留下周老汉他们看家。
“牧之啊,出门在外,可不比家里,你要事事小心。府试完了,就赶紧回来,别在外面耽误。”老族长张褽嘱咐着。
张牧如今是他们张家的骄傲,张褽心里一万个不放心。
“爷爷放心,我考完就回来。”张牧说道这里,便转身跟张文广道:“我吩咐你的事情,要抓紧办。别耽误。”
“少爷放心,老奴明白。”张文广急忙弓腰说道。
“那好,咱们走吧。”张牧给师娘,老族长作揖之后,便转身上了马车,一辆大车,五匹骏马,浩浩荡荡的从永康城出了。
张知县亲自送到了城外五里外,永康的乡绅几乎是全员出动,一顿马屁拍的张牧恍惚又回到了当初当市长的时候。
永康距离金华府一个多时辰路程,路上怕遇到麻烦,度又快了一些,到了金华府,正是上午时分。
这还是张牧第一次到金华府,进了城门之后,看到里面略微有些失望。
金华府的规模只比永康大一些,却也大不到那里去,人比永康多一些,不过也是稀稀拉拉,和张牧在现代到金华的时候,可是天壤之别。
马车听到了金华驿,当下便有人出来招呼,停车住店不在话下。
到了厢房之后,张牧换上衣服,便朝着驿站后院而去。
驿站后院乃是停靠车马的地方,一般都是下人们居住,十分杂乱,张牧刚进去,便看到一个蟒虎正在那里喂马,蟒虎也正好看到了他,当下笑道:“你小子可算是来了。”只是这一笑,那张脸就不能再看了。
说着,蟒虎走过来就给了张牧一个熊抱,张牧差点断了气,急忙道:“不是说蒋大人要见我?”
“哎呀,把这事情给忘记了。你跟我来就是。”说着,蟒虎便给张牧带路,出了后院大门,小巷对面有一户民居,看着十分普通。
蟒虎走到门口轻轻的敲敲门,这个时候大门压开了一条缝隙,张牧便看到一个一脸麻子的中年人弹出了头,看到蟒虎,急忙开门,又看到了蟒虎身后的张牧,不禁问道:“他便是张牧?”
“当然是了。别看他年纪小,本事可不小。让开,我带他去见大人。”说着,蟒虎便轴线前面带路。
张牧进入了院子里,越过照壁才现这院子规模不小,前后三进,房屋数十间,院子里不少壮汉都在那里闲扯,张牧看他们一个个都杀气腾腾,琢磨这些可能都是锦衣卫。
经过通传,张牧到了前院大厅门外候命,蟒虎进去通报,片刻后蟒虎出来,小声的道:“韩大人在里面,你别害怕。蒋大人是一个十分和气的人。”
张牧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便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当蟒虎关上门之后,张牧急忙跪下行礼道:“锦衣卫校尉张牧,叩见镇抚使将大人。”
“免了,你就是张牧?抬起头来。”这个时候,张牧听到一个极为富有磁性的声音,抬头便看到在正堂主位上,有一个年纪接近五旬的中年人,他身材福,大圆脸,两弯浓眉下,眼睛不大,一团和气。
他穿着一席上好云头缎的团领衫,头戴老人巾,手指上带着一枚碧绿碧绿的玉石扳指,手掌粗大,皮肤白皙。
乍一看,就如同弥勒佛一般,感觉是一个十分好和善的人,不过张牧多年混迹官场,往往越是这种人,越是难对付。
比如蟒虎这种人,看着是个炸雷,其实是个顺毛驴,合着他的心意,什么都好说。
而这种总是一脸微笑,见谁都客客气气,越是这种人,往往心里越阴暗,不然他怎么能够爬到镇抚使这种位置?
“大人,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张牧,当日土地庙一战,如果不是他,怕是我就折进去了。这孩子年纪虽小,不过足智多谋,又十分勇敢。对朝廷和我们,都忠心耿耿。我看值得培养啊。”韩方山急忙推荐道。
蒋瓛笑眯眯的看着张牧,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只是微微的点点头,表示还算满意。
“张牧这名字取的好啊,你父亲看来对你寄予厚望。”说道这里,蒋涵端起一侧的茶盅,吹了吹上面的浮叶问道:“本官问你,你对着案子有何看法?”
“小的人微言轻,不敢王下断言。”张牧急忙弓腰低头说道。
“你说便是,本官只是随便问问。”说着,喝了一口,轻轻抚摸着茶盅的杯口,画着圈,也不看张牧,和声问道。
“小的觉得,这一股逆党潜伏在此,为的是江浙地区钱粮富庶。为他们日后举事做准备。”张牧低声说道,只是说完,大厅内一片寂静,张牧只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如果是你,你会这么办?”过了片刻,蒋瓛又突然问道。
“顺藤摸瓜,一网打尽。”张牧干净利落的说道。
“可是,这线索如今断了,你又该怎么办?”蒋瓛又问道。
张牧听到这里,当下一惊,本能的觉得这里面有个坑等着他,就看他跳不跳。
“小的愚昧,还请大人明示。”张牧打了一个太极,将问题抛了回去。
“呵呵,人小鬼大,心眼道不少。你随便说,我就随便听。对错都无妨。“蒋瓛笑道。
“妈的,打的一手好太极啊。”张牧知道这个坑他非跳不可,心里很的压根痒痒,于是道:“如今大人雷厉风行,将逆党财路断尽。如果我是他们,一定会重新展下线。已图后路。如果小的办这案子,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打入他们内部。这样才能一网打尽。”
这个时候,蒋瓛看了一眼韩方山,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浓浓笑意,起身道:“张牧听令。”
“卑职在。”张牧急忙跪下说道。
“你初为锦衣卫,屡立齐功。擢升你为锦衣卫总旗,从即日起,督察此案。不得有误。”蒋瓛突然说道。
张牧一时间都愣住了,说是个坑,却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大坑,深不见底的坑,急忙道:“卑职怕不能胜任。”
“哦?那也好办,张炽乃是你张家之人,虽然逐出了你们张家门墙,不过么,参与谋反,罪可不轻啊。”蒋瓛又笑道。
张牧听到这里,顿时吓了出了一身冷汗,言下之意,张牧要是不听他的,他就要翻脸。
心里骂道:“干你奶奶大腿。”急忙跪在地上重新说道:“卑职肝脑涂地,一定竭尽所能。请大人放心。“
“好孩子。“蒋瓛这才满意的笑道。
这个时候,张牧从怀里逃出来一个小匣子,弓腰道:“这是卑职一点心意。还请大人笑纳。”
蒋瓛接过来打开,看到里面有一张纸,上面摆着一个上等羊脂玉籽料玉佩,纸上乃是开张那日江浙官员送礼账目,蒋瓛看了一眼,会心笑道:“你果然会办事。这是你应得的。去吧。”说完,便将匣子有递给了张牧。
张牧急忙退了出去,打开匣子看到那张纸还在,玉佩不在,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等在门外的蟒虎看到张牧出来,一头冷汗,急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病了?”
“你们锦衣卫坑我。”张牧苦笑一声,垂头丧气的朝着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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