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把刚才的事情赶出脑袋,想了想,问道:“你身上有钱么?”
“杨姐给了我十万。”冷锋的回答简洁明了。
“好,那我们就去火车站吧。”想了想,我继续说道:“路上你把这几天的事好好跟我说说。”
此时赵爷送我的那辆破桑塔纳显然是开不了了,想了想火车站也不远,我和冷锋决定干脆走过去。
这显然是座小城市。路上的人并不多,我们一边说着,一边溜溜达达的向火车站走去。
我把我这几天的经过简短的和冷锋说了一下,从和莉莉娅一起逃命,到被一群毛子带上了火车,又到我和莉莉娅逃下火车,然后一直到现在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我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愣愣的抽了起来。
这一路的经历实在是有些玄幻啊。就像做梦一样,我把烟抽了两口就扔了,转头朝冷锋问道:“那你呢?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赵爷?”
冷锋点了点头,说道:“那天我们在码头看到你之后,我让林军和杨雨欣在原地等着,自己追了上去,可追到那个废弃火车站的时候,你们已经不见了,等我回到码头的时候。孟锦的人已经追杀过来,我思考了一下,也征求了他们的意见,决定让他们两个先偷渡出国,我一个人来找你。”
我点了点头。有些遗憾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三个会一起来呢。”
“说句不好听的,这种程度的长途追逐,他们两个完全是负担。”冷锋看了我一眼,解释道:“更何况后面还有孟锦的追杀,如果带着他们一起追你,我甚至无法分心去保护他们的安全,不过他们现在应该是没什么事的,日本那边我有朋友接应,还有林军护在身边。”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在那种情况下,确实做出这种选择是最正确的了。你做的很好。那么接下来呢,你通过赵爷找到了我?”
“是这样。”冷锋点了点头,说道:“小赵以前是我的战友,可以说是生死之交,我看了看那道铁路沿途的城市,正好有一片是他能说上话的区域,就拜托他帮忙,没想到真找到你了。”
“小赵?”我有些惊讶这个称呼。
“怎么了?”冷锋看了我一眼,说道:“以前我是他的队长。喊他一声小赵也没什么问题的。”
“人家看上去可是比你大多了。”
“在我们那里,自然是强者为尊。”冷锋的回答很简短,不过我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既然杨雨欣和林军已经出国了。那么我就不用回去找他们了。想了想,我决定还是去省城。毕竟有冷锋在,我的安全不是问题,我也安心了不少,那就可以选一个大城市。然后再慢慢考虑以后的事情了。
我们到了火车站,我买了两张最贵的软卧车票,冷锋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我也没有和他解释很多,我倒不是坐不了普通的车次。只是单纯的想少碰到点事了,于是干脆买了张贵一点的,少遇到点人,也能减少点遇到事的概率,聊胜于无吧。
一路无话。我们上了火车,直奔卧铺而去,这卧铺不是最高档的那种两人包厢,是四人的,我们是两个上铺。而下铺睡着一个老头,另一个空着。我也有些累了,没说什么,上了车到头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下铺的老头正坐在那吃东西。
看到他吃东西,我也感觉有些饿了,不过我和冷锋上车的有些匆忙,都没带什么东西,此时也就只能干看着那个老头左手一把卤味右手一只烤鸭,桌前还放着几罐啤酒,有吃有喝。
大概是觉察到了我们的窘境,老头笑了笑,用塑料袋把卤味分出一点。又拿出一包新的烤鸭,笑着对我们说:“两位小哥,我这东西带的多,吃不下了,放在这也是浪费,不嫌弃的话,咱们一起吃点?”
我和冷锋对视一眼,我们也确实是饿了,于是很干脆的点头答应,向老头致谢后结果吃的,一人分了一点,吃了起来。
我一边撕着烤鸭,一边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老头,他大概六七十岁的年纪,穿着一身不贵但得体的西装,衣服也是干干静静的,能看的出来很久了,但整洁的没有一丝污渍。
在看到他的吃了那么多卤味和烤鸭,手上却没有什么油渍,我低头看看我和冷锋刚撕了两块就满手的油。心里不由得对这个老头产生了好奇。
这老人不简单啊,他是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我不知道,但这教养显然就不是普通家庭里出来的。
我没有黑所谓的普通的人意思,只是教养这个词是一个弹性很大的词,想要做到及格,可能绝大多数的人都能做到,但是想要做到完美无瑕,没有什么漏洞,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就比如说一件简单的衬衫。一个人或许可以节俭到很多年还穿同一件衣服,但如果这件衣服这么多年来除了自然变旧的痕迹外,都和崭新的一样,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一时间,我就对这个老人的身份有了个大概的定论。这个人就算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出来的,也一定是书香门第,或许是个老教授之类的读书人。
我们吃着吃着也聊了起来,我们自称是县城的人,去省城打拼想找活赚点钱。老人兴致勃勃的给我们推荐了几个他觉得不错的行业,我们也没说什么,只是点头称是应了下来。
“我啊,是去省城找我女儿的。”老人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我那个女儿啊,工作忙的不行,总是往外地跑,一年也回不了家几次,前几天好不容易去了家里一趟,却也没有见到我这个老头子。这不,她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回到了家里,紧赶慢赶的坐火车去省城见她一面。”
“现在的社会,竞争这么激烈,都在为生活打拼,您女儿想必也有她的苦衷吧。”我也没多想,笑着回了一句。
“是,我也经常和她说,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你说赚那么多干嘛?她也总不听,说什么到了这个位置上就总有些身不由己的,可是她啊生意做得越来越大,我就越是觉得心里不安。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这不,急着想见她一面。”老人喝了口啤酒,用手纸擦了擦嘴,叹息一声。
“您女儿这生意。听上去做得可不小啊?”我用力的又撕下来一块鸡肉,笑着对老人说。
“哪儿啊,小企业。”老人连连摆手,说道:“比她有能耐的人不知道多到哪去了,我看啊,她就是在瞎胡闹。”
我没有多想,也就没继续接这个话题,闷头吃东西。
就在我们吃饱喝足,正在收拾一片狼藉的桌板时,忽然,门被推开了。
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神色紧张的看了我们几个一眼,然后丢下一句走错了,就急匆匆的走了。
我和冷锋对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安。
不对劲!这个年轻人,就很明显有问题!
我也说不上来问题在哪,大概是直觉吧,不过再生死之间走了这么多遭,我还是对我的直觉有些自信的。
于是我悄悄和冷锋对了几个手势,他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转身爬到了上铺。
今晚我们倒班,我先来,然后是他。我干脆坐在了另一张空的下铺上,闭目养神。
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打我们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