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走没多久,穆晓蕊的房门“唰啦”一下被拉开了,穆晓蕊从里面走了出来,面容有些憔悴,看了看穆瑾的房门,一片漆黑,想了想,走到药房门口轻轻扣了扣门,问道:“衡儿,你睡了吗?”
“义母,我没睡。”屋里传来白羽衡的声音,随之门也被打开,白羽衡穿着中衣,披着褂子,显然也是睡不着,她看看穆晓蕊,道:“义母,您是有什么话要对孩儿说吗?”
穆晓蕊点了点头,于是二人走进屋里,白羽衡去点燃了蜡烛,二人在桌前坐下,穆晓蕊道:“有些事,瑾儿并不知道。她还太小,我怕她想不明白,就一直瞒着她。”
白羽衡问道:“义母说的是穆老爷子的事?”
穆晓蕊点了点头,道:“你们说的穆老前辈,叫穆貅。他本是一名郎中,因喜爱山水,所以游历四方,救治沿途百姓。三十多年前,他来到此地,捡到了尚在襁褓的我。”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一脸惊骇的白羽衡,沉默了一会,又道:“我是被人遗弃在一个大木盆中,顺流而下,漂到景山县城外的河边。穆貅捡到我后便收养了我,我们便在此处搭建了这座山居,生活于此,他将擅长医术教于我,并教我辨识草药,虽然寻常草药山中都可以找到,但那些稀有草药确实难以寻觅,于是便在月影山最东边的一座山顶上开荒种了一片药田。其中多为稀有草药。”
白羽衡听到这里不由惊叹道:“原来是真有药田啊!可是咱们平日采药并没去过啊?”
穆晓蕊略带歉意的说道:“我确实没有带你们去过,穆貅后半生的心血几乎都用在那片药田上了,你和瑾儿还小,万一走漏风声,被歹人窥视,穆貅的心血就毁于一旦了,衡儿不要怪义母……”
白羽衡摇了摇头道:“不怪义母,孩儿能够理解,草药本就难以栽培,更何况穆先生种的那些草药,更是千金难买。被人知道了破坏了岂不是可惜。”
穆晓蕊欣慰的笑了笑,道:“十几年前确实有一位青年来过此地,当年大旱,他为救父亲苦苦哀求穆?,穆貅宅心仁厚,带他去药田采药,那个人便复姓上官。”
白羽衡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个上官琬所言倒是属实。”
穆晓蕊又道:“既然他是那人子孙,又为救治百姓而来求药,你明日便带他上来吧,再珍贵的药材,只有用对了地方,才是物有所值。”
白羽衡道:“孩儿明白了,明日一早便下山将上官琬带来见义母。”说完,舔舔嘴唇,想问问穆晓蕊,穆?是不是穆瑾的外祖父,却又觉得不太合适,将到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
穆晓蕊站起身来对白羽衡道:“既然如此,你便早些歇息,我便回屋了。”说完也不等白羽衡回话,便带上门走了。
树林里——
穆瑾出了山居后,在林子里转来转去,她倒不是迷路了,而是这座山他太熟悉了,她想着也许有什么暗道石洞,通往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然后那里生活着一位姓穆的花甲老人,然后她跑过去喊那老人一声外祖父。
找着找着,就看到不远处有三个人鬼鬼祟祟的往山上走。
“不会是强盗吧?”穆瑾心里想着,捡起身边一块石头就向那边扔去,石头落地发出“啪嗒”一声响,那三个人紧张地四处张望,因为天太黑,月光又被树林挡住,穆瑾完全看不到那些人的脸,她又捡起一块石头向另一边扔去,又是“啪啦”的一声响,只见其中一个人向另外两个人吩咐了什么,另外两个人便一跃而起消失在夜色中。穆瑾见就剩一个人了,于是就大着胆子向那人靠近了些。
那人靠在树边坐下,仰起头,一丝月光洒在他脸上,穆瑾一看,竟是白天的上官琬,心中疑惑,便跳了出来,指着上官琬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琬见树后面跳出个人来,先是一惊,再定睛一看,竟是白天的小姑娘穆瑾,不由一愣,也问道:“大半夜你一个姑娘家怎么独自在这树林里?”
穆瑾被这么一问,顿时语塞,脸涨得通红,一跺脚道:“哼!要你管!”
上官琬噗嗤一声笑了,道:“我不管,我不管。”
穆瑾又叉着腰问:“你还没回答我呢,大半夜你跑到这山里干嘛?有什么企图?”
这时,忽的两个黑影落了下来,一左一右擒住穆瑾,其中一人道:“何人?如伤我公子我定不饶你!”
穆瑾吓傻了,上官琬赶紧伸手制止,道:“快放开,这是白天的穆姑娘,不得无礼!”
两个黑衣人闻声,放开了穆瑾,其中一人对她拱手道:“原来是穆姑娘,天色太暗,没看清,多有得罪了。”
穆瑾抬头看了看说话的男人,原来就是白天在听竹轩见到的那个护卫,更气气不打一处来,揉着被抓红的手腕,眼泪扑簌簌的就流了下来,竟是被气哭了。
上官琬看着有些心痛,伸手为她抹去脸上的泪,手指刚碰到白皙的脸蛋,穆瑾的脸便刷一下红了,赶紧伸出袖子自己将脸上剩余的泪水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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