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这边,诺敏正准备带人去城隍庙搜查,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的人?”
舒婉身上披着厚重的披风,拿出身上的腰牌酒楼外的那些侍卫才肯放她进来,一进来,就看见诺敏像是要去杀人似的脸色。
“咣当!”
听到熟悉的声音,诺敏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手里的刀应声落地,连忙上前握住舒婉的胳膊,好像她是幻觉一般“娘娘,您、您回来了?”
“自然要回来的,”舒婉朝他一笑,表现的十分淡然,似乎根本没有看见整个酒楼里各处都是佩刀的侍卫。
“这是怎么了?”舒婉指了指周围的侍卫,低声问道:“这些都是亲王侍卫吧,怎么也来了?”
“这、”诺敏尴尬的笑了笑,“奴才还以为娘娘被人绑架了,所以叫来了安亲王府上的侍卫来帮忙。”
李德全见到舒婉也连忙扑了过来,见到舒婉就一把泪一把鼻涕的喊姑奶奶,“我的姑奶奶呦,您到底是去那里了?可把奴才担心死了!”
“好了好了,我不过是去买了几身新衣裳,出去了这么久,也有些累了,扶我歇歇去吧。”
舒婉有气无力的拿着手里的衣服在诺敏面前晃了晃,她脸上仍旧带着厚厚的面纱,看不清具体的表情,眉宇间却浮出深深的倦意,嘴唇有些发白,她紧握住诺敏的胳膊,微微颤抖,好像有些站立不稳,诺敏刚要问出声,却看见舒婉警告的眼神,连忙带着舒婉去了楼上的雅间。
刚进房间把门关上,舒婉就一下子失力,跌倒在了诺敏怀里。
“娘娘,您怎么了?”
舒婉有气无力的看了他一眼,还真是个傻小子,怎么这般的毛楞,“先让我坐下再说。”
“哦,是。”
诺敏赶紧扶着舒婉坐下,等脱下披风,诺敏和李德全两人才看清舒婉身上沾了不少的血迹,甚至脚上连鞋都没穿只穿了袜子。
“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
舒婉叹了口气,强行挤出了几滴眼泪,“我确实是被人给绑走了,不过那群歹人笨的要命,趁着他们争吵的时候我就逃了出来。”
这样也行?诺敏与李德全相视一眼,这是不是有点太过离奇,再者说了,娘娘身上的这些血迹又是怎么弄的?不过要是娘娘不愿意说,他们两人也不好多问,想来,娘娘应该是另有打算吧。
“那娘娘您没受伤吧?”
“倒是没受伤,就是这心突突突的跳个不停,”舒婉拍了拍心口,泪眼朦胧的看向诺敏,“对了,安亲王府上的侍卫怎么会来?”
“奴才担心娘娘安危,这所以才请了安亲王府上的侍卫,”诺敏低着头,“万幸娘娘没事,不然奴才可真要以死谢罪了。”
“傻小子,我哪舍得你死,”舒婉摸了摸她得头,“我这不没事吗?”
“让娘娘担惊受怕就是奴才的失职。”
“行了,行了,他们有心害我,不是你们的错。”
毕竟谁也想不到那群人胆子竟然那么大,敢在人来人往的酒楼里绑人。
舒婉喝了口茶水,“你和安亲王说过借他的侍卫要做什么了吗?”
“奴才说皇上丢了样东西,想借他的侍卫来帮忙找找。”
诺敏看了眼李德全,“还多亏李公公提醒奴才,不然奴才又要说错话了。”
“李公公在宫里多年,这方面自然是比你有经验的。”
“多谢娘娘夸奖,奴才愧不敢当。”
“皇上知道此事了吗?”
“是,皇上那处已经早早的派人通知到了,相信皇上得知娘娘安然无恙,一定会很高兴的。”
问到了想知道的事情,舒婉的心总算放下了,转身对诺敏和梁九功两人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守着吧,我想换身衣服,等会儿皇上见了也不至于脏兮兮的。”
“那奴才这就让人为娘娘您准备热水和暖胃的粥,外面天寒地冻,想必您也累坏了,泡会儿热汤吃点热的能解解乏。”
李德全是会照顾人的,康熙让他跟着舒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这些事情全都想好了。
她摆摆手,“不用了,我这心里总是不安,想自己一个人静一会儿,你们都出去吧。”
既然舒婉都这么说了,诺敏和李德全两人也不敢不从,“是,奴才遵旨。”
两人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一左一右的在门口守着,这时安亲王府侍卫首领裴大人带着人来了,在这里搜查这么久却是一无所获,就算诺敏和李德全两人是在为皇上办事,但他们堂堂的王府侍卫也不是就能随随便便让人当成猴子耍的。
“李公公、诺敏侍卫,刚才那位可是玉妃娘娘?”
虽然仅仅瞥了一眼,但是已经足够让他可以确定刚刚进去的那位女子就是传说中宠冠后宫的玉妃娘娘。
诺敏礼貌的笑了笑,“正是。”
“微臣冒犯,不知玉妃娘娘大驾,理应当面拜见娘娘才对。”
“裴大人客气了,玉妃娘娘此次微服出巡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裴大人若是执意想要拜见,那待会儿等玉妃娘娘休息好了,奴才就去向玉妃娘娘请示。”
“哎,不用了,既然玉妃娘娘休息,微臣就先告退了,”临走时,裴不平突然转身问道:“对了,皇上要找的东西可是已经找到了?我王府侍卫理应保卫王府,您看都出来这么长时间了…”
裴大人意有所指的说,“要是找的东西已经找到,想必我们王府侍卫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
就算诺敏和李德全有意瞒着,但是裴不平根据两人的表现仍旧把事情猜了个七八分,还有什么东西能那么贵重值得他们一个御前侍卫一个皇上身边的红人去王府搬救兵?最贵重的无非就是那位玉妃娘娘了。
李德全福了福身,“回裴大人的话,奴才们都是为皇上办事,奉了皇上的旨意,要是皇上没发话,奴才是万万不敢离开一步的。”
裴不平挑了挑眉。
“还请裴大人定要将这酒楼仔细搜查,皇上丢失之物万分的贵重,要是找不到奴才们实在担待不起啊。”
“好,我知道了,”裴不平摆了摆手,“那我这就让他们再将这酒楼里里外外搜查一遍就是了。”
“多谢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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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婉在里面换好了衣服,突然觉得身心俱乏,脑子里的那根弦绷的太紧,精神高度紧张,这猛地一松下来,不光脑子疼,仿佛全身都疼的要命,胸腔里的那颗心更是突突突的跳的要跳出来似的。
这房间平时是个喝茶听曲儿的雅间,窗台上摆着一盆普通的白梅,正对着的是一张软榻,榻上摆着一套品茶的用具。
在这雪天里,临窗品茶谈天赏雪,确实有一番意境,不过舒婉现在可没有这种悠闲的心思了。
她叹了口气,虽说诺敏和李德全那边算是勉强糊弄过去了,可是康熙没那两人那么好糊弄,还不知道待会儿康熙来了该怎么向他解释,这可怎么办呢,希望她的一番牺牲不会白费,就这样想着想着便倚在榻上睡着了。
康熙火急火燎的赶到酒楼,听说舒婉已经找到消息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得知舒婉在楼上雅间之后,连忙三步做两步的上了楼。
打开门,看到的情景差点没把他给心疼死,舒婉就蜷缩在那小榻上,孤零零的就像是受伤被遗弃的小兽,一瞬间好像全天下的风雪都吹进了他心里。
他走过去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她身子很软,一碰到他时就本能似的钻进他怀里。
他连忙将她抱得更紧,轻声唤道:“婉儿?”
“你怎么才来?”她没有睁开眼,却好像听到了他说话,不满的在他怀里蹭了蹭,语气里带了些哽咽,“怎么才来?”
每次都出现的不及时,每次都保护不了她,还说什么要保护她,就是骗她的。
康熙亲了亲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是朕对不住你,是朕来晚了,朕这就带你回去,好不好?”
一回宫舒婉就发起了高热,吃了药之后反而烧的更加厉害,当晚要不是皇太后和苏麻喇嘛在一旁拦着,太医院估计就得大换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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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婉醒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了,这五天来她一直浑浑噩噩的,她从来没发过这么高的烧,她的脑子好像变成了一团浆糊而她的身体变成了一阵五颜六色的烟雾,这团烟雾一会儿是人的形状,一会儿是狗的形状,搅来搅去难受的要命。
不过耳边好像一直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婉儿婉儿的那样叫,极其的温暖沉静,好像春日里和煦的风,整颗心都化成了春水。
她动了动指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嗯?景阳宫的寝室内挂着的是这种黄色的床帐吗?好像不是,这种布置倒是更像是乾清宫的装饰。
“醒了?”
一道沉厚又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抬头一看,嘴角慢慢漾出一丝笑意,伸了个懒腰亲昵的叫道:“皇上?”
“嗯,是朕,”康熙穿着朝服,明明才短短五日却像是过了半辈子,终于又听见她叫他皇上了,真好。
“不要乱动,你身上有伤,等会儿喝完药之后让宫女来给你上药。”
见她执意要坐起来,康熙摇摇头,拿来几个垫子垫在她身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扶她坐起。
舒婉被他的这番举动逗笑了,至于嘛,她就是发个烧而已,“皇上不必这样,臣妾身子没那么娇弱。”
“嗯,”
他心头涌起一阵浓浓的酸涩感,什么没那么娇弱,当时看到她发烧发的全身通红甚至说胡话,还有身上的那些淤青的时候,他的心都要碎了,他简直不能相信像她这样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女人是怎么从那些恶贯满盈的人手里逃脱的,甚至要让她杀人,当时她肯定是怕极了。
越这么想,他心里就越愧疚,要是他没有陪佟贵妃而是陪着她,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她发烧发了五天,他就守了五天,除了上朝之外,其余的就连批折子的时候也是在她床边批的,就是为了能在她醒过来的第一时间第一眼见到的是他。
“发烧了真的好难受,”舒婉按了按额头,“臣妾这都多少年没发过烧了?”
“还难受吗?”见她皱起了眉,康熙连忙说道:“朕这就让太医进来给你看看。”
“不用,”舒婉赶紧拉住他,却发现好像只是轻轻的一个抬手,就已经将她全身的力气耗光了,果然,生病是会消耗体力的。
“皇上,臣妾饿了。”
“好,这就让御膳房给你做些易克化的吃食来。”
康熙亲了亲她的额头,“不烧了,可是嗓子还是有些哑。”
不一会儿就端来了一碗鸡汤和一碗白粥,康熙端着粥,试了试温度,正好,舀起一勺粥递到她嘴边,“来,先喝点粥垫一下。”
舒婉挑了挑眉,康熙怎么会这么温柔,又是亲她,又是要喂她喝粥的,不会是中邪了吧,还是说他和她一样,也发烧了呢?
“皇上,臣妾自己来就行了。”
康熙看了她一眼,“张嘴。”
算了,中邪就中邪吧,这样也挺好的。
喝完了粥和鸡汤,舒婉满意的拍拍自己的肚子,倚在康熙怀里,“皇上,我这次发烧睡了多长时间啊?”
康熙看了给她掖了掖被角,轻声说道:“五天。”
整整五天。
“什么!”舒婉懊恼的拍了拍脑袋,“怪不得刚刚臣妾会那么饿呢,竟然睡了五天。”
随即又问道:“那孩子们呢?孩子还好吗?”
“你放心,他们都很好,今日巴特尔下学之后朕便让奶嬷嬷带他们三个过来。”
“那、那臣妾为什么会在这乾清宫?”
“你的情况危急,朕就把你抱来了这乾清宫。”
“所以臣妾这五天一直在这乾清宫里?”
“嗯。”
“那…”
“好了,你刚醒,身子还是虚的,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
见舒婉要问个不停,康熙赶紧止住了她,“听话,朕先让赵太医进来为你诊脉。”
“皇上,臣妾还有一件事向和您说。”
当初她莫名其妙被绑架,又莫名其妙的回来,总该向康熙解释一下吧。
康熙眼神沉了沉,见她那么的小心翼翼,一下子将她抱紧,“不用说了,事情朕已经知道了,那些人朕自然会处理,你就安心在这乾清宫里养病,一切等身子好了之后再说。”
知道?知道什么了?她还没把她早就想好的故事说出来,康熙就知道了?知道她杀了赵一,还是知道在破庙里的那些人是她杀的了?
她将头伏在康熙肩上,“那臣妾还想再抱一会儿皇上,好不好?臣妾做梦的时候老是听见皇上的声音,都想皇上了。”
什么做梦,明明是他在一遍一遍的唤她的名字,还好她听见了,还好她又回到他身边了。
他轻声回了一个好字,两人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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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宝湖上已经结冰,原本灯火辉煌的花船经过多日风霜的折磨,早就看不出曾经富丽奢华的样子。
一阵阵琵琶奏乐伴着歌声从湖畔停着的小船中传来,可惜数九严寒,这阵歌声还未飘远就消散在寒冬之中,极少的几个从岸边路过的几个人也都揣着手呵着寒气,顶着冷风在艰难的前行,根本没有人愿意驻足倾听。
曲唱罢,一位女子用纤纤素手掀开船帘,女人神情高傲淡然,脖颈高高昂起,柳叶弯眉,眉下是状若流星的凤泪眼,穿着一身半旧的素兰色棉袍,怀里抱着一把琵琶,不紧不慢的从船里走了出来。
湖边是一簇有一簇的芦苇,女人折了支芦苇抱着琵琶望着已经结冰的湖面。
“客子惯眠芦苇岸,梦成孤浆泊寒江。”
樊长亭凄然一笑,几乎这满京城的人都听过她唱的曲儿,可是却极少有人见过她,她为了追随他,不远万里从苏杭西湖到这京城的青宝湖,可是他为什么就是不肯再见她一面呢?
“姑娘,平原公子会来吗?”
她身后的一个脸蛋圆圆的小丫鬟给她披上一条披风,也望向了已经解蔽昂的青宝湖,“您天天来这里唱曲儿,平原公子会知道吗?”
樊长亭握紧手里的琵琶,脸上不复刚才的那般淡然,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狂热,“会来的,平原公子神通广大,他定然是会知道我的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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