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天黑时分,这才终于找到了村子。只是远远看到村子的一瞬间,二小楞了一下,这天已经黑了,村里居然大多还点着灯,要知道往常应该除了几家富裕一点的人家,其他各户应该已经准备睡觉了。
有点不解的二小并没有冒失的直接走过去,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么晚还都亮着灯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二小小心翼翼的靠近,事情变得越发诡异起来,整个村子灯火通明的情况,传入二小耳朵的只有蚊虫的嗡嗡声。
二小一步步挪到了村庄最边缘的土房旁,这家的窗户纸并没有缝好,二小稍微踮起了脚便可以很轻松的看见屋内的情景,屋里没有什么家具摆设,一张矮桌子,好像便没有其他东西了。
随着二小向内看去,一个麻布衣男子躺在地上的血泊中。看地上已经有些发干的血迹,死了有一些时间了。
二小看到尸体那一刻,心里一惊。白天虽然见了那么多尸体,但是毕竟是忙着逃跑,注意力基本没有放在过那些死人身上。
现在真正全部注意力放在一个死人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刺激着二小的感官,空气中仿佛还弥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不禁让二小有些发呕。
深呼吸了几次,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动,二小慢慢的向附近的屋子抹去。很快,二小的脸色变的越来越差,每一家亮着灯火的屋子里或多或少都躺着尸体,男的还好,有的女尸身上衣服都被扒光了,脸上的表情极其狰狞,显然死前受了不少苦。
理智告诉二小他应该选择果断离开,可是内心那粒名为江湖梦的种子让他迈不开脚。虽然可能什么都做不了,但他不想在只看到一地尸体后就这么离开,至少,他想看看到底是谁做出了此等事。
随着慢慢靠近村子中心,二小逐渐听到了些许哭声,和男人不堪入耳的各种骂声。
声音越来越清晰,二小的心脏也越跳越快,以至于他不得不中途在一个墙角处停下,休息了估计有盏茶功夫才恢复正常。
往人声最响的地方慢慢摸过去,二小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步伐,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啧啧,首领真会享受,这次借着跟着联盟一起攻打青云观,顺手在这个小村子里享受一下不也是应有之义吗,到时候黑锅往其他门派身上一扣,嘿嘿……”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急色过头,我们至于要把村里的男人先杀光吗,搞得都没有能带回山寨的劳力了。对了,村里的灯都点上了吗?”
“都点上了,对了,首领这是为啥要点灯啊?而且,这么多姑娘,明天早上全杀了,咋不能带回山寨也让下面的弟兄乐呵乐呵啊?”
“你这蠢货,问这么多干嘛?说了你懂吗?还有不点灯怎么方便去榨油水。这村里也不穷,黑灯瞎火的你去哪找值钱的东西?还有那些姑娘,带回去,说的轻巧,你骑马带是吗?”
一声憨笑,倒是没有再接话,屋内的谈话到这便结束了。
墙外的二小清楚的听完这一段对话,大致明了这些人的身份,估计是哪个地方的山贼,看院子里马匹的数量估计应该就几个人,这次好像是受召集打青云观,却没有上山,而是在山下做出此等此恶行。
而且,听他们这意思明天要将村里面剩下的人杀光。想到这里,二小心里一震,虽然仅仅来过这里一次,但是热情好客的村民还是给二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难道,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小村子被这几个恶人屠了?可是,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二小的内心的波动越来越大。
苦苦思索了半天没有任何结果。不远处又传来了一阵阵淫乐声,听着粗俗的声音,二小实在是想要做点什么,可是凭自己的实力,这么冲上去恐怕只能是送死。
纠结了半天,沉默的二小只能小心的,一步步的慢慢挪回了田野里。看着灯火通明的村庄,却有一股冷意从脚底板直贯向天灵盖,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每次闭上眼,那些村民的尸体都会在眼前浮现,死不瞑目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二小,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黑夜里,二小跌跌撞撞的往远离村庄的地方走去,他没能力,也帮不了那些人。他做不到书里那些行侠仗义、快意江湖的事。他还,只是个刚刚要到十一岁的孩子。
越是不想看见,脑海里那些死人的形象就越是清晰,血肉模糊的场景让二小开始有些作呕。本来对于尸体并没有什么反应,现在却感觉难受的很。
没有目的地,也没有心思去辨认道路了,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二小只感觉眼前看到的世界越来越红,甚至开始颠倒了起来。
明明是夜里,睁开眼,眼前的世界却有些红的发亮,闭上眼,一双双无神的眼睛直直的面对着自己。
无数次重复这一过程,二小着实受不了了,大叫了一声,早已没有方向感的二小直接向着远处的黑夜中狂奔,跌倒了也不吭声,强行站起来继续跑,丝毫不顾及颤抖着的双腿。
也不知过了多久,二小只是继续跑着。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当时便昏了过去。
这一次,在梦里,他又拿起了那把剑,可是,他已经没有出剑的勇气了。
这是一个很真实的梦,几个凶悍的人围着一群有男有女的村民。而他,在角落里抱着一柄剑,
那几个凶悍的人,不时会从村民里挑出一个男性村民,直接一刀杀了,鲜血慢慢染红了地面,被围着的村民似乎都被吓傻了,没有人发出声音,仿佛都失了神。
那几人并未停止,一刀一个,肆意屠杀着。杀得兴起时,又从平民堆里拉出了几个女子,完全不顾女子的抗拒强行脱下了她们的衣服。
而那些村民,依然只是抱着头看着这一切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