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心想，这人倒是有些急智。
之后的询问，秦少华倒是有问必答，只是这表情，没事就微笑着，好像说，我就看你能问出什么来。
只是每次谈到李芳青他就稍微要多想一会儿。
询问了一个小时，秦少华也没失去耐心，即便是反复来回问，他也妥妥地应付了，小刘想，这富二代还有点本事，但是他肯定又所隐瞒。
正问着，有人进来告诉小刘，秦家聘请的律师蒋正义来了，要保人出去。
小刘一听蒋正义，律师界赫赫有名，领导都给他几分面子的，而且自己这里也问得差不多了，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就让人走了。
秦少华还惦记着去青岛呢，一出来就给助理打电话，让来接他。放下电话又想起一件事，赶紧用手机上网看八卦新闻，哪儿有李芳青要嫁陈秋和呀？“骗我？就知道是假的，怎么可能？陈秋和还没离婚呢！”
他急着要走，连家里聘的律师吩咐他的话都没有仔细听，胡乱点头。
这时，停下一辆车，出来几个人，咦？这不是老爸身边的保镖吗？上这儿来干嘛？
正奇怪着，那几个人过来就请他回去，还说董事长找。秦少华说我出差，得赶紧走。保镖不管他说什么，架起来就把他塞车里，一边一个看着他，后面还跟着一辆车。
秦少华心想，完了，老头儿知道了。
秦董有多讨厌李芳青，秦少华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坐在车上撇嘴，小心眼儿的老头儿，过去几年的事情了，还记着呢。不错，当年有一件事情，可是让秦董没面子极了，这事跟他儿子也有点关系。
几年前，李芳青获奖的那部电影《上古神仙传》里，她扮演了九天玄女，而且抢尽了主角的风头，凭这部电影得了一个最佳女配角奖。粉丝因为九天玄女这个角色，一直管她叫女神。
秦少华喜欢这部电影，也喜欢里面的女神扮演者，其实在这之前，他就是李芳青的粉丝了。本来以他的身份追星，太掉价，他就雇人帮他参加粉丝见面会什么的，录视频回来给他看。有时候也让人领回粉丝站的应援物，什么印有李芳青肖像的钥匙扣、台历、海报、靠枕……都收藏着。
但是《上古神仙传》的电影首映礼，他去了，花了不少钱，买了贵宾席的位子。主创人员见面，他还上去献了花给李芳青，但是他不确定李芳青有没有记住他。毕竟当时献花给李芳青的人不少，李芳青在这部戏前就有不少粉丝了。虽然是女二号，但是配角比主角还受追捧，这有点尴尬。
他以前曾经暗搓搓地跟着李芳青，还偷拍过，但是想着追星也不体面，让他老子知道敲他，所以也就没有靠近过偶像。
但是那一次献花，女神还给他一个拥抱，他在那一刻荡漾了，原来跟女神见面和她靠近的感觉这么好，而且还闻到女神的“迷之香气”。从此秦少华算是掉坑里了，爬不出去了。
每天关注电影票房，看着票房一路高歌，他开心；看到女神的女二号把女主角都挤一边去了，好多人甚至把李芳青误会成女主角了，他也高兴。
在网站上，也是给女神各种投票，还出资赞助“李芳青全球粉丝后援会”，让粉丝站核心成员们组织粉丝投票、应援，甚至还花钱买榜，雇佣水军投票。那段时间助理就帮他干这个了。
这还不算，他还把《上古神仙传》李芳青的单人电影海报，贴到墙上，只不过把底下的电影宣传字样给剪掉了。贵宾区发的海报很大，展开来有多半个人高。秦少华每天看着海报，元气满满，去给女神当死忠粉，出钱出人，各种努力为女神造势。
有天，他爸在他房里看见这张海报，问是什么。他就说是九天玄女神像，他爸就仔细看了看，这海报是真人拍摄的，但是经过了艺术处理，像画像。
他爸就问九天玄女是什么，他就开始忽悠，说九天玄女是上古女神，黄帝大战蚩尤，听说过没？就是九天玄女教了黄帝战法，黄帝才统一中华，而且九天玄女还点化黄帝乘龙飞升。这些都是《上古神仙传》的内容，秦少华看了N遍，请他爸公司员工看不说，还一个人包场过。如今，忽悠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然后，他就看见他爸让保姆把画摘下来，贴到书房去，这秦少华倒不在意，这海报他还有呢。但是，有次他看到他爸在书房里，玄女画像下支了个桌子，放了个香炉，还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
妈呀，事儿大了。这要是让他爸知道那是女明星，是海报……不敢想。
于是，秦少华绝口不提电影的事。
但是他爸还是知道了。有一次秦董事长走亲民风，突然心血来潮，去看望加班的员工，就看见一个20多岁年轻姑娘的办公桌旁，贴着一个小版的九天玄女像，跟自己家的那个没差，就是小点。
秦董就笑了，“怎么你也知道九天玄女呀？”
小姑娘红着脸激动，董事长跟我说话了。她大着胆子说，“秦董您真时尚。”
秦董就笑了，“这有什么呀？”
小员工又说，“我最喜欢李芳青了，她演九天玄女演得真好，那是我女神。秦经理也喜欢李芳青，我们都是粉丝站的……”
秦董皱着眉头表示不理解，“啊？什么，什么粉丝？”
小员工激动地说，“这是我们参加《上古神仙传》首映礼，领到的海报，人人都有。不过秦经理在贵宾区，他的海报比较大。”
秦经理？这不是自己儿子吗？部门经理只有他姓秦。秦董莫名其妙地离开了。
那时候秦总还不是秦总，在他老子集团公司当个部门经理，每天瞎混，迟到早退，活儿都是副经理在干。迷上李芳青后，成了铁杆粉丝，就更经常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