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色运动衣男人搓搓酸麻的手臂,望着自己扔在床上的小女人,横看竖看都那么平凡的女人,到底哪里惹到小姐了?他有些纳闷。
“彪哥,你说小姐究竟想要干什么啊?她不会想整死这个女人吧?”
“这种情节你在电视上没有见过吗?”名叫彪哥的男子瞪了一眼脑袋瓜子慢半拍的阿虎,鄙夷地说:“拍照知道吗?”
“拍照?拍****?”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的阿虎,搔搔后脑勺,一脸迷惑。
“拍屁!”阿彪粗鲁地骂,“拍****是我们干的事儿吗?小姐说这事儿只是一个游戏,不要玩过火了,要不然会引火烧身的,知道不?”
“完全不知道啥意思!”阿虎坦白地说,黑色脸膛微微泛红。
“不知道就算了!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阿彪揪起夏细语的衣领,脱去她的外套,然后把她按在窗口,头对着凛冽的寒风使劲吹,大年三十的下午,阳光普照,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可衣着单薄的人儿就不一样了,被寒风一吹,激灵灵打了个寒啴,苏醒过来。
脖子上的酸痛令她不能一下子转过头来,脖子上有力的大手压着,也提醒了她此时身处险境。
寒风一震接一阵吹来,冰冷异常,夏细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虽然只剩下一件内衣,可整整齐齐的,想必遇上的不是色狼,遂放下心来。
孤身在外,最怕遇上色狼,因为美色是女人带在身上的、无可抛弃的东西,男人对你动了邪念,随时随地都可能要了去。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醒过来了?”阿彪睨了一眼身后的阿虎,揶揄地说:“阿虎,看来你的武功后退了不少啊,这小妞不到二十分钟就醒了呢。”
后脖子上的力道一松,夏细语敏捷地缩回头,转身面对两个彪形大汉,晶亮的眸子一瞬不瞬。
“你不怕我们?”阿彪看着小女人一点惊慌都没有,心里非常佩服,不要说他们对她动了粗,就是平日里走在大路上,有的女人对他们膘肥体壮的样子都害怕不已。
“为什么要怕?”夏细语冷嗤一声,“黑夜里人吓人会吓死人,可大白天我,我就不信人会吓死人。”
她抬头望着阿虎手中的自己外套,眸光闪动:“说吧,你们想怎么样?”
“我们不想怎么样,就是想留你在这里过几天,顺便拍一些照片……那些照片不会不雅,我保证都是日常生活照。”
“呵呵,我不是明星,也不是美女,所以我没有粉丝。说吧,谁叫你们这么做的?”
拍照,普通的生活照?和他们?当她几岁啊?
“这个不关你的事,日后我们就是你的哥哥了。”阿彪回头看了看呆头呆脑的阿虎,说:“我是你大哥,他是你二哥。”
“这样啊?好吧,我留下来。”聪慧过人的夏细语立即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有人叫他们住一起,拍一些穷苦人家孩子的照片,再把这些照片给某人,她迅速在脑海中搜索可能做这事的人,后来想到施莎莎。
“施莎莎,你这招好幼稚!”她在叶玄皓面前备过案,说自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妈妈抛弃自己走了,留下她孤独一个,所以才领养了夏丢丢作伴儿,后来,尚宇和她争夏丢丢,他也知道夏丢丢是尚宇的孩子,只不过他没有告诉家中父母而已。
他那颗还不太成熟的男人心里觉得看上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事儿,不管父母如何反对,他都不会放弃。
不过,夏细语没有高兴太早,她差点忘了和叶玄皓之间的障碍,哦,并不是叶玄皓,而是他那个哭哭啼啼的母亲宁楚婷!
想到这里,她才猛然想起叶玄皓一整天没有打电话给自己了。
玄皓,你在干什么呢?难道你母亲一出面阻止,你就放弃了吗?
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爱他,真的是说着玩儿的?在她决定要和他在一起的的时候,他缴械投降了吗?
不,如果他屈服了,施莎莎就不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她了。
手段劣质,可未尝不是件好事呢?身世是个一穷二白的穷人家比来历不明的私生女光彩很多吧?
夏细语的眸光回转在阿虎和阿彪身上,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正死死地盯着她,等待她的回答呢。
“我同意了。”夏细语整理一下内衣,摸摸快冻僵的手臂,问:“能不能把衣服还给我?冻坏了你们可拍不了照,拍不了照片就交不了差哦?”
阿虎和阿彪是本地农民,常年在外地卖劳力,多年后回家,才发现家里的一切都变了样儿,父母老了,媳妇也没有娶,地里荒了,生活变得艰难。
有一次,两人喝醉后在高速路口发疯,被交警拦下,恰巧施莎莎下了飞机坐车经过碰到,望着围了一圈的人群,她为了自己的形象,随手给了他们厚厚一叠人民币,还走到他们身边,柔声地劝说他们,要他们把钱做资本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这件事情被人用手机拍了视频传在微博上,一时间传颂得沸沸扬扬。
那以后,阿虎和阿彪就把施莎莎当着神来膜拜,偶尔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小心翼翼地摇摇尾巴,讨好她,施莎莎也记住了她。
施莎莎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她善于察言观色,在进出叶家的这些年中,知道了叶家掌管大权的并不是叶震峰,也不是刚刚走马上任不久的叶玄皓,而是那天成天给市井大妈一样哭闹的宁楚婷。
宁楚婷早在儿子成天不务正业的时期就帮他物色过对象,对方都是红门之后,聪明的施莎莎知道她是为了漂白叶家才这样选择的,十八岁的她,早就一颗心系在年轻帅气的叶玄皓身上了,哪里容得下宁楚婷擅自给叶玄皓找女朋友,她缠着她的老爹施朗,要他去叶家提亲。
施朗堂堂一个外交官,本不愿意与有黑道背景的叶家交往过密,可经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终于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宁楚婷安排了几次相亲大会,都被儿子逃脱,气得她天天偎在叶震峰怀里哭泣,施莎莎长得甜蜜可人,尤其会撒娇卖萌,常常逗得郁闷于心的她哈哈大笑,渐渐的,施莎莎就取代了她心中的红门儿媳妇人选。
初次见到夏细语,她并没有把她放进心里,猜想叶玄皓可能吃惯了山珍海味,想要换上清粥小菜调胃口,没想到他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公然把她带回家!
那日,叶玄皓对夏细语的细心体贴,她看了眼红不已,自己和叶玄皓的婚事叶震峰和宁楚婷在口头上是应允了,可这只是一个口头婚约,随时都可以取消。
为了自己的心爱的男人,她要换被动为主动,把自己梦寐以求的婚事给订下来!
于是,恶从胆边生,娇美的小女人起了恶念。
夏细语一口答应留下来,阿虎和阿彪面面相觑,哪有被人挟持了还那么冷静乖巧的?
阿虎摸摸额头,扫了阿彪一下,憨憨地问:“我有没有听错?”
“我不知道。”阿彪掏掏耳朵,不能确定。
夏细语看看两个憨厚的男人,有点哭笑不得,她穿好衣服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神情淡然地说:“我可以和你们配合,但是,我必须打个电话给我儿子,要不然他会哭死的。”
夏丢丢和她分开几次,都成了惊弓之鸟了,每次听说她要出去办事情,他都会紧紧跟在她屁股后面,生怕她抛下他独自溜了。
今天要不是昕儿苦苦哀求他、得到她的再三保证、答应晚上六点之前过去接他,才和雙飛别墅过来的司机一起过去了。
如果小家伙在六点之前没有看到她,以后肯定不会再相信她了,她不想让小家伙对她失去信任。
“你有儿子呀?”阿虎憨憨地问,黑色脸膛上的意外更深了,她看起来根本像十八岁的小姑娘嘛。
“过了年五岁了。”夏细语看了他一眼,更放心了,这两个形状吓人的男人,根本就是善良淳朴的老实人嘛,施莎莎看走眼了!
“哦。”阿彪比阿虎谨慎点,他扯扯弟弟的手,示意他别多嘴。言多必失嘛?在江湖上跑了那么多年,这个道理是懂得的。
“我就打这个电话,然后把手机教给你们好不好?”夏细语还指着手机上的扬声器,“我把扬声器打开,你们也能听到我儿子的声音,这样,你们就不用怀疑我打电话通知人了吧?”
“好。”
人心都是肉做的,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看着一脸真诚的夏细语,没有理由不点头。
而且这个娇小的女人一点缚鸡之力都没有,在他们两个大男人面前,肯定是玩不出花样来的。
夏丢丢在两人的监视下,拨通了夏丢丢的电话,电话才想一声,就被接起,糯糯柔柔的小男孩声音传来:“妈咪,你还在孤儿院吗?”
“丢丢,妈咪在孤儿院的路上遇到两个很久、很久不见的朋友,他们要妈咪陪他们过年呢,你说怎么办呢?”
“妈咪,我也要你陪我啊……”小家伙冲口而出,孺慕之情凸显:“妈咪,你来接我,我们一起去!”
小家伙决定妈咪走哪里他跟哪里!
夏细语心肠一软,差点就掉下泪来,看到防备极深的两个大男人,她不想啰嗦,怕他们误会她在拖时间。
“丢丢,妈咪的朋友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没有信号哦,所以丢丢不要给妈咪打电话,隔两天妈咪就回来了。”
说完,她就关了手机,还遵守承诺把手机递给阿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