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医师进来,夏细语急忙跪着扑过去,拉起张医师的手,急急地说:“张医师,快点,快点来看看尚宇,他是怎么了?中邪了吗?”
“怎么搞的?不是说你昏了吗?怎么是少爷啊?”张医师拍拍夏细语,安慰她:“没事的。”
古树的动作迅速,看到室内情景,脸就黑了下来,一个箭步蹿到尚宇跟前,有条不紊地放地尚宇的身子,替他整理放平枕头,然后去扯乱成一团的被单,被单一头给夏细语跪着,他扯了几下都没有扯动,一怒,加大力度使劲一拉,没有防备的夏细语一个后倒,倒在尚宇的腹部,压得尚宇一个弹跳。
夏细语火速爬起来,想要臭骂他几句,可看到古树细心地替尚宇盖被子的动作,硬生生把脏话吞了回去。
攥了攥小手,夏细语默默爬向另一边,看着张医师熟练地替尚宇检查。
尚宇在她压向他肚子那刹那,他已经停止喃喃低语,牙关紧咬,脸色铁青,双眉紧蹙,眼角的泪水还没全干。
夏细语紧紧咬住唇,紧张地注视着张医师放开尚宇的眼皮看看,又拿出心脏助听器听心跳,还摸了脉搏。
“树,你不是说他的头痛病已经好了,记忆恢复了吗?”
张医师迷糊不解地问,尚宇年前去美国治疗,回来后说忘记康复,为什么头痛病又犯了呢?
尚宇那些证件都是美国权威医生开才证明,他可不敢怀疑,可目前他看到的情况却远非如此,尚宇的头痛病并未好完全,以就是他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
古树高大的身躯顿了一下,迅速回神,但是眼神躲闪,点点头。“是这样说的啊。”
张医师的医术比不上国外脑神经权威医生,可人的身体健康与否却是能检查出来的,而且,尚宇这次的状况和他过去医治他的无数次状况一模一样,难道他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古树见张医师沉吟不语,冲着夏细语指着房门口,冷冷地说:“出去,张医师要替宇做全是检查。”
尚宇的病情他也得全部了解一下,尚宇要他保密,向外面说他已经完全恢复记忆,在尚宇的硬性威逼下,他不得不点头,可他的病却成了他心中的梗,他不去就医,他就放心不下,好在半年多了,还没有发过……
夏细语磨蹭着不想走,尚宇的病她也担心,难道他们都没有看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了吗?
“你速度点消失行不?”古树对她没有好感,就算尚宇警告过他了,他也没有当成一回事儿。
虚荣无耻的女人,还爬上了宇的床!他今天是捉奸在床了啊,要不是此时此景不宜打人,他已经动手了!
夏细语在古树嗜人的眼光逼视下,扭头看到张医师在麻溜地解尚宇的衬衣纽扣,当下不再停留,默默溜下床,向门口走去。
她回过头,有些留恋地望了望床上的尚宇,他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转,直挺挺地躺着,张医师打开医药箱,拿出携带的医疗器械摆在床头柜上,古树也在忙碌着,搬过衣架子准备挂点滴瓶,
点滴?昨夜是她打点滴,这次也是她要打点滴,搞来搞去怎么就就换位了呢?摸摸手背上的针孔,还有额头、屁股的红肿与淤青,浑身都痛!
还是不要在这里添乱了吧,夏细语苦苦一笑,回头再望一眼,不舍地走出去,冷不防撞上端着粥上来的芬姐。
“夏小姐,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去了。”使劲闻了闻发着香味的粥,夏细语指指身后的屋子,压低声音说:“等下进去吧,他们在忙呢。”
说完,她顺手关上房门,张医师问古树的话,她都听到了,尚宇的病并没有痊愈,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隐瞒着,当然,芬姐也没有必要知道。
“夏小姐,我做得比较多,你去餐厅吃吧。”走了两步,芬姐想起夏丢丢的话:“对了,小少爷和老爷子去雙飛别墅了,说和昕儿小姐去坐飞机玩。”
“嗯,我知道了。”
目送芬姐下了楼,她站在楼梯口,打了个电话给风骏,叫他来橙园接她,之后才小心翼翼地下了楼梯,在门口找了双拖鞋,去客卫梳洗整齐才出来。
一碗粥见底的时候,风骏来了,他的车没有开进来,只是人走了进来,看到他,夏细语急忙站起来,走了出去,芬姐在身后叫她:“夏小姐……”
欲言又止的,想要叫她留下。
“我回去了。”夏细语望望二楼,笑了笑,在门口换了鞋,跟着风骏走了出去。
“夏小姐……”芬姐有点可惜,少爷生病的时候,她不声不响就离开了,少爷醒过来不见她,不知道会不会又生闷气啊?
之前就是这样,她人一走,少爷就闷闷地坐着,一句话都不说。昨夜看到少爷对她那么好,她还以为两个人的感情好了呢,结果还是一样啊?
“芬姐,泡两杯茶来。”楼梯口,古树在喊。
“好的,来啦来啦!”芬姐急忙回身,去茶几前泡茶去了。
风骏扶着摇摇晃晃的夏细语走在花园里,古树站在尚宇房间的落地窗前,望着两人相偕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床上的尚宇转辗着头,双手紧紧揪住被单,眉头拧着,喃喃地哀求着。“不要离开我……细语……好不好?”
“树,夏小姐呢?叫她来吧。”张医师一把握住尚宇的手,安慰他,“来了!来了!你等下,她就来了。”
抬头见古树立在窗前没动,张医师急了,沉声喊:“树,快点叫夏小姐来,少爷找她。”
“她走了。”
橙园外,风骏打开副驾驶车门,大手细心地罩在车门上方,伺候着夏细语上了车,关好车门,才小跑着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
“走了?”张医师不确定地多问了一句:“我说刚才那个夏小姐,从这里出去的。”
他就差点没说从床上出去的了。
“走了。”
古树看了眼诧异的张医师,走到床前,侧身坐下,拿起毛巾替尚宇拭汗,一边轻言细语地和尚宇说话。
“宇,你怎么搞的?快点醒来,快点。”
“细语……细语……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没有yoyo!是!没有!”尚宇挣扎着,不停地说,好像在和人争论着什么,时而担心,时而焦虑,时而大喊:“钟红!是钟红!我的妻子是她!yoyo……细语……不要走好不好?我不生你的气了,再也不了……”
古树从小和尚宇一起长大,他的这副德行才第一次见,那么纠结、那么急于解释、急于澄清、那么低声下气地哀求一个人不要走,这还是他吗?还是那个他认识的宇吗?还是那个吝啬得多说一句话都不肯的尚总裁吗?
古树眼露迷惘,尚宇家世出众,要什么美女没有,为何独独钟情于身份低下的夏细语,他永远用旁观者的态度去审视这件事情,而且也认定,夏细语就是一个贪图虚荣不惜一切手段的下贱女人!
“细语……”尚宇还在呢喃着,絮絮地叨念着,古树摇摇头,对张医师说:“给他打支镇定剂吧。”
让他好好睡一觉吧,这些日子来,他应该也够烦心的了。
夏细语没有回临水山庄,风骏见她身体虚弱,非要带她去医院打点滴,拗不过他,她只好由他领着去了医院。
打完点滴,还拿了几包西药,在车上夏细语闭目养神了会儿,到了临水山庄,她整个人精神多了。
“哥,给我找所学校,我要去读书。”
年龄虽然超出大学学生的年龄好几岁,可大学还没有限龄,她厚着脸皮还是可以去读的。
“早呢,要九月才开学。”才七月份,还有一个多月,慢慢来嘛,风骏不急。
“联系外省。”夏细语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没有下车,窗外的太阳好大,车里开了空调,车窗玻璃还是很烫,她的脸贴了一下,急忙缩了回来:“我想尽快离开这里。”
风骏懂她的意思,不就是想要考验一下尚宇吗?想要看看他的感情值几两……他嘎然一笑,感情这东西真的不能碰,要不就像他一样给人骗,要不就和他俩一样,你抓我咬的混搅不清。
“你不是说自学了经济管理什么的吗?还想学什么科目?”虽然夏细语曾经和他说过她所学科目,如果再读,他得征求她的意愿再联系学校。
“随便吧,你帮我填就好。”夏细语对学的科目没有主意,她想的是多学点知识,再者就是离开a市一段时间。
外面,已经有人议论纷纷了,说她攀上钟慕文这棵大树,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她一个孤女,书读得不多,外貌也不行,能做钟慕文的干女儿,肯定下了不少“功夫”,这些,她不想告诉钟慕文和风骏,她想只要她离开大家的视线,这些流言自然会平息下来。
她没有傲人的外表,也没有傲人的学历,更没有傲人的工作经验,她什么都不是,留在钟慕文身边,只会给人笑话,只会给让人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