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宇说他恢复记忆了,还查出了她代孕的事情,为什么突然晕倒?真的是急怒攻心吗?为了她吗?
她宁愿选择不相信,哪怕知道夏丢丢是她和他的孩子,哪怕她对夏丢丢放不下,可当初怀上他是因为贪钱,那是违背道德观念的,一旦有人知道夏丢丢是她和尚宇的孩子,远远比是他和钟红的孩子来得震撼。
没有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因为贪图钱财,出卖自己的子宫为他孕育孩子,以后受到非议的不只是她,还有尚宇,夏丢丢和尚老爷子,这会影响他的一切。
尚宇真的爱她吗?她屡次从他身边溜走,并不是好玩,是因为不能确定他的爱是否真的。
他对她的态度,就好像是一个古代君王对他的奴仆,要她言听计从,否则就用身体来虐待她。
任何一个女人,都希望受到男性的尊重,夏细语性格坚强自立,更是不满尚宇的霸道手段,她想要一个男人的温情对待,可是尚宇,他会温柔吗?他会不会觉得温柔了,就是没有了男人的尊严呢?
夏细语很矛盾、很矛盾,她忽然想要找人说说话,说说心中的苦闷与不安。
谁能聆听她的苦呢?谁又能替她出出主意呢?
在脑子里把认识的人搜寻了一圈,好像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她沮丧地回头,对上了夏丢丢黑黝黝的眸子,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起来,瞧瞧地坐在她的身后。
见她看到他,夏丢丢怯怯地伸出小手,摸上她的脸颊,小声地问:“妈咪,很疼吗?”
小家伙垂着眼睑,不敢看她,小手轻轻地摸着她的左脸,有点儿畏缩。
“丢丢……”夏细语想翻身坐起来,一动,才发觉双腿都麻了,不由得哎呦了一声。
“怎么了?妈咪。”小家伙敏捷地滑下来,按住她的腿,缓缓摸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担忧地望着她:“妈咪,很痛吗?”
“丢丢……”夏细语眼圈儿一红,揽过小家伙,抚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轻声说:“不要生妈咪的气好不好?妈咪……妈咪也不生爹地的气了……”
她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依旧沉睡的尚宇,声音低缓下来:“妈咪会改脾气。”
心里依旧委屈,可看到乖巧懂事的小家伙,心终归软了下来。
唉,算了吧,为了这个可爱的儿子,她就忍气吞声吧,好歹也等他大点儿再说。
她也发现,小家伙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自己和尚宇这样闹下去,对他的影响不好。
“妈咪,爹地怎么还没有醒啊?”夏细语回头,望了眼吊瓶,捶捶腿,漫不经心地说:“睡够了就会醒来的。”
床上的尚宇动了一下,夏丢丢看到了,欢快地拍手:“妈咪,爹地睡够了!”
那么巧?她顺着小家伙指的方向看去,刚好尚宇睁开眼看过来,她立马不客气地一眼瞪过去!
尚宇苦笑,招手叫小家伙:“丢丢,来,陪爸爸说说话。”
“不准去!”夏细语一把抱住小家伙,搂入怀里,想起刚才自己想过的话,立刻又不情不愿地放开:“去吧。”
说完,又突地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小家伙很有眼色,看看爹地,又看看妈咪,一屁股坐在床中央。“我不管了,你们分了我吧,一人一半。”
人心是肉做的,小小年纪的小男人,竟然如此无奈,夏细语的心软了,自尊自爱统统扔给大海了。
扑过去抱起小家伙,连滚带爬到了大床的另一头。
气虎虎地望着尚宇,“我是看在儿子份上原谅你的!”
话音刚落,小家伙就扑上了她,吧唧一声亲在她的左脸上,小小的手指戳了戳:“是不是不痛了?”
夏细语一愣,搂过小家伙,额头抵住他的,笑得眉眼弯弯:“有丢丢的亲亲,什么都不痛了!”
尚宇扬唇,伸出手,轻轻地拉夏细语的衣角。
夏细语转头,居然看到了尚宇嘟起薄唇在卖萌!
“噗嗤!”
尚宇,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夏细语忽然又生气了,抓起抱枕扔过去,娇嗔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什么这样啊?”尚宇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要不是还病怏怏的,夏细语又会以为他在捉弄她!
“没个正经!”
“怎样才叫正经?”
“……”夏细语说不过他,对他晃晃拳头,又瞪了过去。
“好了啦!快点过来把点滴瓶换掉。”
张医师一共调了三瓶液挂在一起,掉了一瓶大的,还有两瓶小的。
夏细语放开夏丢丢,没有下床,在他身上爬过去,站在床沿换下针头,然后调了调速度,观察了一下,才放心地转身。
尚宇明亮的眼睛望着她,挪动身子坐起来,夏丢丢贴好枕头,认真地望着他。
房里一阵沉寂,三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只有眼神在交流。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温雅妍清脆的声音传来:“细语姐,丢丢,你们饿不饿?我给你们端点心来了。”
小孩子就是一个吃货,夏丢丢瘦巴巴的,吃东西的能力却是一流,听到有点心,立即双眼放光,连声应道:“我要!我要吃!姨姨,我来开门!”
夏细语望着小家伙溜下床,没有阻止,看了眼尚宇,也走了过去。
房门打开,温雅妍真的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是金黄色的奶油蛋糕,还有两罐椰汁。
“哇!”小家伙欢喜得一蹦老高,抢过椰汁,递给身后的夏细语:“妈咪,给我开。”
温雅妍温柔地揉揉小家伙的头,走了进来,把蛋糕盘放在床头柜上,面向尚宇,关切地问:“尚宇哥,好些了吗?”
“嗯。”尚宇望着清丽的温雅妍,点点头。
温雅妍和温雅莉是两种类型的人,温雅莉能力强,性格也刚。
温雅妍温和可爱,笑容常常挂在她脸上,有时候,他觉得她的笑容和夏细语很像,俏皮的、活泼的、带着慧黠,非常耀眼,亮得你睁不开眼。
“那就好了,古树这下可以放心了。”温雅妍笑着,眼睛望着夏细语,有一丝羞赧,讨好地说:“细语姐姐,看在我面子上原谅古树好不好?”
“不可能!”夏细语一口回绝,这事没得商量,古树骂她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发过誓要在他身上报复回来的,做人不可言而无信。
没有人知道她发过的誓,可她怕对不起自己。
“雅妍,古树是古树,你是你,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夏细语去推她。“谢谢你送点心上来,病人需要安静,你和古树先回去吧。”
“诶诶诶,你哥也还在楼下呢。”温雅妍的脸皮薄,不好意思和夏细语说自己和古树的关系,给她推着,慌了神,口快地说:“他们两个打赌……”
“打赌?”夏细语缓下手中的劲儿,好奇地问,床上的尚宇也望着温雅妍,等待她回答。
温雅妍发觉自己说漏嘴,想要改口已然来不及了,在两人狐疑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说:“风骏哥哥说,你们一家三口会和好,古树说不可能。”
尚宇眸光一闪,若有所思的问:“赢怎样?输了又怎样?”
“这个……我不知道,他们两个背着我说的。”
“真的?”夏细语顺着尚宇的话问,神情也若有所思。
温雅妍翘起小红唇,不满地说:“细语姐姐,你就这样不信任我啊?”
“姐怕你重色轻友!”夏细语敲了下她的头,扯扯她的头发,“目前你的眼里只有古树。”
“才没有!”
温雅妍羞红了小脸,本来就好看的脸更加娇艳,看得夏丢丢都直了眼。
“做贼心虚了……”小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成语,逗乐了夏细语。
“你们不愿意走,就在楼下聊天吧。”
夏细语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女主人而不自知,尚宇的心里却笑开了花。
“细语,你过来。”
尚宇笑起来真的好好看,夏细语没有一次能逃脱他这勾魂夺魄的笑,这次也不例外,脚步都挪不动了。
嘿嘿,这只是尚宇的幻觉罢了,夏细语才不屑过去呢,走到夏丢丢身边,抓起小家伙手上的蛋糕,咬了一口,再拿起未开封的椰汁,揭开盖子,咕咚咕咚灌了起来。
“我也要喝。”尚宇看得眼馋,高声要求。
夏细语睨了他一眼,看看手中的椰汁,忽然伸出舌头,在罐口周围舔了一圈,递过去,挑衅他:“要吗?”
“递过来点。”
夏细语走近床沿,俯身递过去,尚宇一把抓住,就着她的手,仰头就喝。
夏细语没有想到他真的敢喝,愣住了。
想到他在凌翔妈的店里吃过她的稀饭,她心头忽然一暖。
这个有洁癖的男人,在慢慢改变!
“小心点喝,别呛到了。”她温柔地说,把椰汁递过去了点儿,让他不再那么吃力。
尚宇看了她一眼,点头,笑着称赞:“好好喝,又香又甜。”
“还要吗?我下楼去拿。”
“等下!等下我们一起出去,”不等夏细语的“卫生球”丢过来,他解释:“你一个人出去,你哥和古树打的赌就输了。”
“什么?”夏细语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
“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出现,你哥才会赢,这样你可以叫古树学狗叫。”
他在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