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枝冷哼一声:“是啊,所以你就将我的元叶蛇白白送给了狐七,只因为他是你师弟,比我重要。”
少女赌气的语气让上官抚琴眸光微滞,此时他若还是听不懂,就是白痴了。
男子揉了揉少女脑袋,眼里带着一抹歉意:“阿洛,小七身上有凰蛊,他需要凤蛊救命,否则他活不过三十岁。”
洛枝抿了抿唇,心底还是有些生气,冷哼一声,自顾自朝前走去,“反正你夺了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不对!”
上官抚琴急忙将人拉住,平静无波的心绪像是被一个漩涡吸纳,清冷的面容带着些许慌张,“阿洛,你要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别生气了好不好?”
洛枝没说话,面无表情的继续走。
“阿洛,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百年以上的毒虫绝对不止一只,我陪你继续找好不好?”
狐七已经告诉他,他炼成的那只凤蛊已经进了红妆体内,而红妆背后的势力正是他苦寻多年的绝活宫,红妆不肯交出凤蛊,他只能以红妆为饵,看看能不能钓出她背后的大鱼。
“没时间了。”洛枝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
她转过身,凝望着谪仙般的男子,嘴角扯出一个无奈沧桑的笑,“罢了,你将我从兽殿带出来之前,我便放弃炼制凤蛊了,百年以上的毒虫可不是随处可见的大白菜,影宫寻觅多年,到如今也只遇见了一条百年份的元叶蛇,再寻到一条百年份的毒虫,何其艰难。”
“阿洛,你为何想要凤蛊?”
洛枝深深地看着上官抚琴,唇瓣的笑似有若无,“因为我想要这个天下,你信吗?得凤蛊者得天下,我虽不是纯统的鼎帝血脉,但也是冰清公主的后代,苍鼎大陆百年前本就是被鼎帝征战统一的,是洛家的天下,我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
见上官抚琴始终沉默,洛枝自嘲的笑了一声,“是不是吓到了?你现在跟我划清界限,还来得及!”
“阿洛,你要这天下,我便陪你覆了天下。”男子嗓音清冷悠扬,让洛枝瞬间怔忡在了原地。
他说他会陪着她覆了这天下,只因为她想要。
洛枝嗓子里像是堵了团棉花,好半晌才挤出了声音,“阿琴,你可知我跟你不一样,你的前半生清风朗月,后半生也会一路顺遂,可我的路,无论是前路还是后路,都不满荆棘泥泞,踏错一步,便会粉身碎骨,你当真愿意放弃你的路,追随我的脚步吗?”
娇小的身子被人搂住,男子清冷的声音在耳边低喃,“怎么会不愿意?甘之如饴。”
洛枝心脏猛地一震,圈臂环住了他。
又行了数日,两人终于抵达了凝雾国的都城雾都。
城门前,站着许多城防士兵,个个兵甲裹身,严防戒备,进城的百姓排成了一个长龙似的队伍,队伍中的百姓们都焦急的盯着城门口,时不时叹口气,一脸焦虑。
洛枝在兽殿时和影竹通过信笺,自然知道近日来雾都里发生的大事。
凝雾国太上皇遇刺身亡,上官散下令封锁城门,挨家挨户搜查凶手,势要为父报仇。
她看了眼身侧清绝出尘的男子,并未在他脸上看出有何悲痛,眼神里的光明灭了一瞬,洛枝皱眉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那里张贴着一张皇榜,上面有幅画像,虽不是很传神,但是洛枝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此人正是烽火。
皇榜仍在,那就说明烽火还是安全的,洛枝心中的巨石微微落下。
阳光下的影子被一个颀长的身影重叠,洛枝看向上官抚琴,男子定定的看着皇榜,神色平静。
洛枝抿了抿唇,上官抚琴见过烽火,自然也认出了皇榜上的画像。
凝雾国的太上皇毕竟是上官抚琴的父皇,曾对他无比宠爱,那上官抚琴对这个父皇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无论是什么样的心态,洛枝心底坚定,她不可能让上官抚琴伤害烽火。
烽火只是为族人报仇,若换成是她全族覆灭,她只会做的更狠绝!
皇榜附近站着不少百姓,原本都在议论皇榜上的画像,见到洛枝和上官抚琴出现,顿时噤声,周围出现一片倒吸冷气声,皆目光凿凿的看着这一对神仙眷侣。
人群中不知是谁惊叫了声,嗓音兴奋:“琴王爷,天呐,这是琴王爷,可怜公子琴,十年不抚音,我居然看到了公子琴,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一声吼,让聚拢在两人身上的目光更炙热,若不是畏惧上官抚琴的身份,洛枝都怀疑这些百姓会扑上来将人吃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人群的包围,洛枝大喘着气,打趣道:“下次我让影竹也给你易个容,你这张脸走到哪儿,哪儿就会轰动,那些小娘子看你看得目不转睛也就罢了,就连大老爷们也看得目不转睛的!”
上官抚琴听出少女的戏谑之意,薄唇也掀了掀,揉着她的脑袋道,“先进城吧,是不是饿了?”
洛枝确实饿了,这几日两人一直在赶路,过了莽城,村庄极少,两人都是现打的猎物,架火烤肉时又会情不自禁的亲密一番,是以十次有九次烤出来的肉都糊了。
“可我们要怎么进去?”洛枝看着戒备森严的城门,皱了下眉。
上官抚琴微微一笑,领着她直接到了城防兵面前,守城的陈总兵并没见过上官抚琴,见两个身姿清卓的人直接掠过长长的队伍走过来,粗眉猛地皱了起来,嗓音粗重道,“干什么的?到后面排队!”
上官抚琴面无波澜的拿出一块令牌,陈总兵细看一眼,登时扑通跪在了地上,“参见琴王爷,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琴王爷,还请王爷莫怪。”
“无妨,放我们入城。”
陈总兵诚惶诚恐的抬起头,见身后的城防兵都一副傻眼的模样,怒目圆瞪道,“还不放人入城!”
两排城防兵连忙收了武器,恭敬的让出进城通道,陈总兵恭敬小心的陪在身后,直到两人入了城,才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