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白今天穿着身酒红色的衬衫,跟黑色的头发互相映衬,相得益彰。从她这个角度看去,直看到他被西装裤包裹着的笔直修长的双腿,以及披着西装外套的精瘦的腰。
如果不是亲密接触过,一般人很难知道他是那种脱衣有肉,并且还是肌肉的那款。
周司白的身材完全可以和专业模特媲美,甚至这张脸完全可以抢了别人的饭碗。走上国际也不一定。
果然好看的人不管穿什么,都比寻常人要好看。
她看着他的时候,周司白的眼神也冷冷淡淡的看着她,两人视线交汇了几秒,江言就率先转开了头。
周司白似乎冷哼了一声,在她不远处的位置上坐下了。
导游先生进来的时候,江言正闭着眼睛,他以为她没有醒呢,偷偷摸摸的继续坐回她身边,不料他才刚坐好,就听见江言说:“走开二十分钟,一百块钱就没有了。”
导游的脸色有些僵硬:“全部扣光了?”
“嗯。”
“我给你枕了好几个小时,怎么可以全部扣完呢?”
江言说:“中国的资本家都这样的,你不信百度百度,有关于资本家剥削的事件有无数件。”
导游有些疑惑的说:“资本家不都是企业老板么?”
江言闭着眼睛勾了勾嘴角,漫不经心道:“难不成我看上去就这么不像个老板?”
导游也不是那么好闷骗的,指着周司白对江言道:“这种穿西装的才是老板吧,你这充其量就是老板背后的女人。”还不可能是媳妇……
周司白凉凉的往他们俩扫过来一眼。
不得不说,导游还挺有眼光,一眼就认出周司白这么号大佬,资本家中的资本家。
导游又小声的对江言道:“不过他肯定看不上你。”
导游:“人家一看就是正经人,你这种乱七八糟一点都不像良家妇女的,肯定入不了他的眼。”他自认为很懂中国文化,只有庸俗的男人,才喜欢这种妖、艳的女人,面前的男人显然不庸俗。
江言没说话。
懒得理。
这个导游贬低她非常有本事,她等下飞机就跟他分道扬镳。
——
……
两个小时以后,飞机成功落地。
江言打算先走,但周司白似乎也正有这个打算,两个人于是刚好撞在了一处。
手上戴着的贝壳镯子正好划到他的手腕,皮被刮开一层,不过好在没出血。
江言说:“抱歉啊,小少爷。”
周司白没说话,淡淡的保持和她之间的距离,扫了眼一旁的第三个人,最后随意问一句:“新男朋友?”
一旁的导游摸了摸鼻子。
两个人之间可没必要关注彼此的私生活,江言没承认也没有否认,只笑着说:“该下飞机了。”
周司白点点头,然后往边上让了让,江言出去后,导游在她一旁道:“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男人对你充满了嫌弃?你才碰到他啊他就把你给推开了。你们还认识,我也很奇怪。”
江言笑道:“回国以后,我就有我自己的工作了,你要去哪儿,随意。”
导游:“……”
江言:“都说了我也是个资本家,你看不起谁?”
导游卖萌脸:“资本家好,小人有眼无珠你就不要跟小人计较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啊,你把我骗来的不能不管我QAQ。”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出现在hhk楼下。
江言进大堂的时候,远远可能见了个熟悉的侧脸,如果没猜错的话,似乎是蒋正。
那个人回头,看到她也顿了顿,再三犹豫,还是朝她走了过来,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似乎是有点紧张。他嘴角动了动,想喊她,那句平常张口就来的姐姐却是如鲠在喉,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江言笑道:“怎么来这边了?”
“女朋友推我过来的,旧公司现在不太捧我,只好重新谋求出路。”
“挺好的。”
蒋正没说话,看了眼江言身后的导游,低声说:“祝你幸福。”
似乎所有的人都误认为江言和这导游有什么。
江言还是没有解释,道:“谢谢。”
她谢他懂她,在分手以后没有过多纠缠。江言是给过他一次机会的,他选择要走,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分的手,两人都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有句话怎么说,好马不吃回头草。
他一顿,身后的人喊他了,蒋正点头,说:“那我先走了。”
导游有些惊讶的看着江言,她竟然有这么优秀的暧昧对象。
他自己不喜欢江言这款,所以就以为谁都不喜欢她这款,突然看到有这么个优秀的人,惊了讶了。
导游问:“追求者?”
江言淡淡扫他:“是前男友。”
“哦……”导游说,“你们关系还挺缓和,是有复合的打算?”
“没。”
导游觉得这个女人也真是神奇,凭她的条件还想找个什么样的啊,有这种水平的前任也不好好珍惜,真是活该单身。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进到傅竞城办公室,后者显然早就在等他们了。
在看到傅竞城道第一眼,导游的脸色瞬间惨白,整颗心哇凉哇凉的,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江言,他突然相信她是个资本家了,一肚子坏水。
什么带他来中国玩,原来都是为了骗他来这里。
导游觉得自己可真是好惨一男的,惨是全宇宙最惨,惨的程度绕起来可达地球两圈。
傅竞城对江言道:“你们工作室的事我会尽量帮些小忙。”
江言点点头,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导游看着,觉得两个人就像要审问他似的。他是谁啊,全宇宙第一识趣,于是他自觉开口道:“俞洗在哪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傅先生放过我,她几百年前就跑得没影了。”
傅竞城笑着看他:“哦。”
“傅先生,她走之前,还从我这里顺走了好多钱呢,我也想找到她啊。”QAQ。
傅竞城慢吞吞道:“没关系,只要把你关起来,她自然会来找我的,毕竟你是她的救命恩人不是?”
导游:“……”
傅竞城拍拍手,立刻就有几个人从外头走了进来,他道:“关起来吧,饿着,饿瘦了拍个照,发到ins上。”
导游:“……”
他很快就被带了下去。
傅竞城诚恳的对江言说:“这事真的要谢谢你。”
两个月前,江言的工作室基本上运行有困难,傅竞城也不好直接出面帮忙,便让她以游玩的名义去替他找个人,正是如今的导游。两个月后,事情风头也刚好过去,他暗中帮忙就没有那么困难了。
他是个商人,亏本的买卖自然不会做。
江言笑道:“后续我也还要麻烦你帮忙。”
“放心,只要我帮得上忙的,肯定不会多少一句话。”
江言说:“那我就先走了。”
出门口时,导游还被几个人凄凄惨惨的围在角落,而江言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导游心碎了一地。
他这辈子接触过两个中国女人。
一个叫俞洗,拿他当肉靶子,害他中了两枪,还偷走了他的钱。
另一个叫江言,害他要被饿好久好久。
中国女人都是魔鬼啊!QAQ。
——
……
江言从hhk离开以后,先是回了工作室一趟,因为很久没有人上班,里头积了厚厚一层灰。
江言整理了好半天,离开后,正好又看见隔壁的谭婧雅,两个女人的说起来有些微妙。一个是拥有过周司白的女人,却得不到他工作上的照顾。另一个得到了他工作上的照顾,却被他冷酷的拒绝了。
说起来似乎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谭婧雅突然就扬起了嘴角:“我还以为,江小姐这工作室已经倒闭了呢。”
江言淡淡的笑:“谭小姐你放心,就算你走了,我工作室也不会倒闭的。”
谭婧雅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冷哼道:“你这女人真是长了好能说的嘴。”
江言漫不经心的说:“谢谢夸奖。”
她没有跟她继续闲聊下去的意思,何况家里也有卫生要搞,这就要走了,不过谭婧雅却突然叫住她,“江小姐。”
她站住了,一点没动,也不回头。
“其实我是真的很喜欢周总,你大概不知道,我跟他是一个学校的,甚至高中就是隔壁班,大学也是一个院系,可他却连认识都不认识我……”如果不是一次偶然的聚会她主动提起,周司白可能到死都不知道他的同学里有这号人。
她的话题江言不感兴趣,女人并不是光要围着男人赚的,她虽然相信爱情,却从不认为爱情就是全部。
江言重新迈开脚。
“江小姐,其实我高中就知道你了。”谭婧雅叹口气,陷入以前的回忆里,“那个时候周总比现在要冷漠疏离得多,整个人戾气也很重,学校里的小女生虽然喜欢他,却从来没有敢靠近他的……
不过你不一样,那个时候你来接他放学,还敢喝他的矿泉水,翻他的书,霸占他的位置。边上几个人说你是他女朋友,他也从来没有否认过。每天放学的最后一节课,他都会提早二十分钟开始准备,同样是为了等你。”
这也是谭婧雅莫名其妙就对江言充满敌意的原因。
江言不知道周司白在学校的生活如何,对以前的事也不愿花时间去思考了,更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笑道:“谭小姐,您自己想着,我得走了。”
谭婧雅却道:“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是赢家。许菡才是,周司白跟她的婚礼应该快官宣了。”
江言顿一顿,不作回应,也没有什么想法,就这么走了。
谭婧雅在打什么主意她不是看不出啦,无非是想利用她去针对许菡,而她坐收渔利。
江言可没有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打算。
不过说来也巧,这个世界确实是小,江言回家前去吃个饭也能那么巧合的遇到周司白和许菡。
她和他们两正好就这么打了个照面。
两年没见,许菡稍微胖了点,看上去终于不再是小姑娘的模样,已经是个温婉的女性了。
她冲江言点点头,而她也回了个招呼。
两个人擦肩而过。
许菡这才问周司白,道:“刚才那个女人是江言吧?”
他没应,只抬脚往前走去。
“没想到她还是这么好看。”挺让人嫉妒的,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可在江言身上,这根本就不存在,她增加了的只有岁月留下来的沉淀美,非常有味道。
许菡本来自认为跟江言相比,她还有年轻这个优势,可有点讽刺的是,或许根本就没有人看得出来她们之间的年龄差。
许菡想,周司白看见江言,心里不可能没有任何波动吧?
她状似无意的问:“听说这两年她也是在a市,你们之间就没有联系么?”
周司白淡淡道:“你想问什么?”
“没有。”许菡有些被拆穿后的窘迫,“我只是随口问问。”
“想问我对她有没有好感?”
许菡确实是想问这个,于是便沉默不语。
可周司白并没有给出个肯定的答案,他只没什么语气的开口:“你说呢?”
许菡一顿,并不理解他口中的“你说呢”三个字代表着什么。
周司白却没心思跟她在原地站着,他只往停车场走去,许菡穿着高跟鞋根本就跟不上他,只能在身后轻轻的喊了他一句。
他冷漠的说:“你应该很早之前就清楚,我并不是什么会怜香惜玉的人。”
许菡愣了愣,说:“我知道。”
“即便这样,你也想嫁给我?”
“嗯。”许菡说,“这个是我的人生梦想,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他清冷的表情上露出个讽刺的笑容来,又像是自嘲:“你们都觉得我好,但是有人却不这么认为。”
许菡就跟不理解他那句“你说呢”一样,也不知道他口中的“有人”是谁。
反正不会是江言,因为她记得几年前江言缠着周司白也缠得蛮厉害的,一直都是周司白对比较冷淡。
周司白在送许菡回去的路上,没什么情绪的说:“不过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
许菡的脸色有些僵硬,什么都没有说了。
——
……
人生在世,又一大不幸,就是房东卖房,不得不搬走。
搬家是多让人厌烦的事,有过类似精力的人都懂。
江言在听完房东歉意的话后,心里的第一反应是,得,卫生不用搞了。
为了让导游先生放下警惕,她玩了两个月,人到底是变懒。
天知道,“懒”这个字几乎一辈子没有出现在她的世界里过。
好在房东对她比较宽容,并没有立刻就叫她走的打算,给了她几天的时间缓冲。
江言在傅竞城的帮忙下,才重新找了个不错的窝,同样是两居室。
几天后,工作室开始重新回复营业。
袁一佳愁眉苦脸的说:“老板,我们公司这么下去,我感觉不大行啊,合作什么的还是没有。周总那一句话下去,谁敢跟咱们合作?就算过了两个月,也是没人敢的吧?”
江言淡道:“那就寻找另外一批客户吧。”
原本她算是给珠宝商对口,现在自己创牌子开始卖,虽然起步难,可也算是一条出路。
而且傅竞城的公司,营销和推广肯定厉害,有他帮忙,应该不至于很惨。
这一下,算是彻底改变了工作室的经营性质。
袁一佳又说:“你跟周总是真的一刀两断了?我想想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啊。”
前女友完全没有一个前女友该有的样子,倒像是一个八股记者似的。
江言没回答她,只吩咐了些公司的事情,然后想起上次苏谭谭给她准备了的艺人。
这下子可就成了真正的代言人了。
那边许菡也开始慢慢渗透a市的上流社会圈子了,原本她是青城人,一下子来了a市,其实不太适应,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哪怕都被叫做上流社会,青城和a市也有很大的差别。
可她想融入周司白的生活,这些就是不得不干的了。
范隐一行人见到许菡的时候,没有过分亲密,只是客气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等她走远了,才有人问道:“听说周总和许菡认识很多年了,你们觉得周总是真的喜欢她不?不过要结婚了,应该还是有一点的吧,不然他怎么可能二十三岁就步入婚姻的殿堂呢?”
就看看他们自己,哪一个不是三十加还依旧浪荡的?结了婚再出来玩哪里有那么方便。
范隐意味深长的说:“周总心里头的,可不是眼前这位。”
拿今天来说,虽然许菡一直跟着周司白,后者的眼神却几乎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
而上次他们一起打台球时,哪怕正在打,他的视线也依旧有意无意的往不远处的女人身上移,一分钟都没有例外。
“可是……,那周总为什么要娶她?豪门联姻?”拜托,虽然门当户对还有点讲究,但是现在早就没有人玩这一套了
范隐笑了笑,只觉得面前明明也是位人物,思想怎么就这么简单:“你听见周司白开口说过一个要娶她的字眼了?”
他倒是觉得,周司白公司如今有新的动向,他不过是用“婚约”来炒作而已。
……
因为有周司白在,许菡倒是认识了不少圈里的大佬。不过也少不了应酬,一个晚上下来,就这个玩意儿她倒是碰了不少。
等到结束,周司白送她回去的时候,她已经是有些醉了,整个人倒在车位置后排一动不动。
可即便这样,到了她的住处以后,周司白还是没有抱她,只是搀扶着她上楼。
许菡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百度的内容来,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拒绝,仅仅限于床下,而一旦tuo干净了,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
她装着醉意,跟周司白说她想去厕所吐一会儿,让他在外头等着她,脸上表情虚虚弱弱的,叮嘱他千万千万不准走。
周司白答应了,坐在她的沙发上刷手机。
几分钟后,许菡出来,因为害羞,脸蛋泛红。
周司白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钟不到,就淡漠的偏开了。
许菡顿了顿,走上前来,原本是想坐到他腿上的,却被他没怎么留情面的给推开了。
周司白平静的说:“我已经和你说过,我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就算你脱、光自己,这个事情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许菡浑身僵硬了片刻,随后又一鼓作气道:“你不想么?”
他明明……有反、应。
周司白道:“想,就是懒得睡你。”
他想是因为,刚才看见许菡的皮肤,瞬间就想起有次在厨房,有个他睡习惯的女人,毫无瑕疵的脊背,干净的像瓷。
许菡不信,哪个男人不喜欢这事,还要上前,他却站起来,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服,疏离的跟她说:“你放心,这事往会当成没发生过。反正你今天喝了酒,那会儿也醉了,我会当你不是故意的。”
可她那会儿是装醉的。
许菡眼睛开始泛红,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十分楚楚可怜。
周司白也告诉过她,她并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所以他完全就跟没看见一样,推门走了。
他开着车,车子满城满城的转。
也不知道应该要去哪,回家他觉得还太早了,一个人也没意思。
助理打电话来说,明天早上还有一个会,叫他做做准备。
这个月他有新项目要上,确实不能那么随便。
他正打算回去,就看见手机响了,一看竟然是江言。
周司白接了,手有点抖。
江言说:“周总,我刚刚从楼下路过,看见你老婆蹲在门口哭,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老婆”这个称呼,让他皱了皱眉,他甚至想拉她到他面前教育,这个词是那么随便说的么?
周司白只冷淡的跟江言说:“等着。”
他原路返回。
果然看见许菡就坐在门口哭,看到他,就整个朝他扑上来,江言却往身后退一步
周司白没留心,被她装了个满怀,她的眼泪留得他衣服上都是。
他脸上有一瞬间的厌恶,洁癖让他想狠狠推开她。
周司白至今干过唯一一件忍住洁癖的事,就是某个女人没洗澡就把腿挂在他身上,不过是因为穿了拖鞋没洗脚,可这对周司白而言已经是不能容忍的事了。
所以他真的推开她了,洁癖是一,不想被吃豆腐是二。
周司白凉凉的扫了眼默默站在一边事不关己的那位当初没洗脚女士,道:“来搭把手。”
喜欢深陷请大家收藏:()深陷更新速度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