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丽宫餐厅,乳白色的天花板上中央,一盏琉璃灯散发出五彩光晕。
柔和的彩光缓缓旋转,洒落。
只把红木地板与桌椅,点缀的神幻,迷离,反射出点点红光,神韵十足。
熠熠生辉,跟活物似的。
特别是王浪军与狄韵分东西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生动的绽放出迷彩色的人性魅力光环,活灵活现的。
“沙沙”
李萍,小名萍儿,薛仁贵的未婚妻,端着托盘走入餐厅。
打破了狄韵因香荷的背叛带来的忧患,与王浪军相继抬头望去,皆是双目一亮。
今日的萍儿,难得换上一身迷彩服。
给人一种亲近,融入家的感觉。
要知道萍儿来的时间不长,性格保守,内向,话不多,加上遭遇绑架事件,一时之间还没缓过劲来。
为这,萍儿平日里能不见人就不见人。
跟别说搭讪,叙话了。
那是没影的事,整个人都跟影子似的,时不时地冒个泡,再悄然消退出去了。
而且一贯自食其力,不接受别人的帮衬。
比如穿戴打扮,只穿戴自己带来的衣物首饰。
这让人生出一种敬而远之,难以接受与沟通的质感。
若非萍儿的为人本分,善解人意,总把该做的事做好,做完,再做自己的事情,论谁都会与萍儿生出隔阂。
为这事,狄韵没少发心思开导萍儿,只是效果甚微。
没曾想今夜的萍儿给人眼前一亮。
换上一套迷彩服,随着走动,英姿飒爽,落落大方的步入餐桌北端,款款上菜。
虽然萍儿的动作有些慌乱,引发一张鹅脸蛋在五彩光晕下闪烁出红木桌椅反射出的红光,显然是害羞了。
但是萍儿没有刻意低头躲避,干练如常。
搭配萍儿头上戴着一支绿玉发簪,在琉璃灯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目的光晕,醒目,耀眼。
就像是画龙点睛,把萍儿整个人点亮了。
“公子,小姐,请用晚餐,萍儿告退!”
声如黄莺,清脆悦耳。
惊醒了打量她的王浪军二人:“呃,你既然换上新装,接受了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待遇。
为何还要这么生分呢?
你坐下来一起吃吧?”
“对,萍儿,你知道吗?
你今夜给了我一个大惊喜,让我原本悲伤的心情好了很多,谢谢你啊!”
狄韵伸手拉住她的左手腕,喜于言表的说道。
这是她的心里话,香荷的叛逃给她的打击不小。
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很珍惜那段姐妹情深的日子。
一直以来,她都在暗中帮助香荷接受新兴事物与感情,尽最大努力的去撮合,教导。
只可惜在情感上,撮合成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而在新理念,人生观上的教导,两人之间似乎隔着万重山,每每交流教导起来,那是风牛马不相及。
即便如此,她依旧孜孜不倦的教导着香荷,维护姐妹情。
换句话说,她要转换曾今被香荷保护,养活的角色,正式的做起小姐,女主人维护贴己丫鬟的一切日常生活。
冥冥中有还恩,报答的成分。
只想把姐妹情演绎到一个极致,留下一段佳话。
没曾想弄巧成拙了。
她还没有从闺房小姐,限定了人际,思维范畴的圈子里走出来,错估了人性多变,疯狂的一面。
由此可见,她对人生阅历不足。
又陷入转换角色,报恩,续情的全心投入中,摔了一个大跟头。
这对善解人意,珍惜姐妹情报恩的她来说,无疑是五雷轰顶。
失败,不甘,情殇,连带亲手早就一个反派。
反噬自己,反噬情郎。
这种打击,几乎摧毁了她的理智,着实接受不了。
哪怕是她在浪军的开导下走出情殇阴影,但心神上已经烙印下耻辱,羞愧,挫败等等难以愈合的印记,伤痕。
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平复的伤害。
而萍儿的出现,冥冥中给她带来一种治疗情殇的轻松,清爽驱邪似的,消融了心神上的一份伤痕印记。
换而言之,萍儿就是香荷的影子,续接姐妹情,或是重新认识一位姐妹替代,升华这份姐妹情,弥补缺憾。
总之,这是她下意识的替换,替代,寄托思维意识,带来的疗效。
人的心思有时候就这么奇妙,不可捉摸。
谁有说得清呢?
她自己不知道,悟不透,但她拉着萍儿坐在身边的椅子上,带给她一份惊喜。
“好,萍儿逾越了!”
李萍落落大方的坐下来,客套了一句之后转移话题说道:“公子,小姐,你们是不是觉得萍儿的言行举止很奇怪,另类而孤僻?”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不待浪军答话,狄韵拉着她的莲臂安抚着说道。
生怕萍儿见外,起身就走了似的。
动作神情都有些急切。
李萍笑而摇头不语,等待搁下碗筷看过来的公子回话。
王浪军看着她且羞且喜的鹅脸蛋,含笑点头说道:“进来吧,别藏着了。
你们还没成亲,就唱夫妻双双把家还,为难家里人啊?”
“呃”
李萍惊张红唇,满面羞红,狄韵一愣失神了。
“沙沙”
薛仁贵快步走近餐厅,进门时抱拳行礼说道:“公子,属下冒犯了……”
“行了,别来这一套俗礼。
你不嫌烦,我看着烦,来点干货吧?”
王浪军看出来了,他们夫妇二人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心里一定憋着事。
而这件事必然与香荷有关。
这是直觉。
顺便摆手示意他坐下来说事。
薛仁贵也不矫情,在萍儿与主母的注视下坐到餐桌北端的椅子上,朗声说道:“是,公子。
原本属下不想说起这件事的。
但今日巡逻,看见香荷独自带着包袱离去,而且是离开无量宫辖区,抵达外面的世界去了。
当时我就想,香荷的出走绝对不是公子的意思。
公子绝无可能在朝廷大军集结在无量宫周边的时候,又没有与李二言和的情况下,派她孤身一人出行。
因此,我意识到香荷私自出走了。
而且是带着伤心,流着眼泪出走。
再与香荷平日里以女主人自居,督促,调教萍儿做事来看。
香荷是没有得到公子的认可,伤心出走……”
“好了,明白了。
可是香荷这么针对萍儿,你们怎么不早说啊?”
王浪军明白了,也怒了,这是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恶性事件,上演奴隶主虐待下人的戏码。
可笑他还在辖区内倡导男女平等。
这不是自欺欺人么?
就连身边的人都没感化,且以女主人的身份唱反调。
这一正一反的政策,岂不是捏着鼻子唬眼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做婊子立牌坊,全是特么的套路。
人心因此而崩散,离弃,甚至于生出仇恨,敌视他这位主人。
他岂能不愤怒。
不过暴露出来,也是好事。
最起码让狄韵可以愈合情殇,放弃对香荷的眷念,记挂了。
至于姐妹情,随风去吧!
这会儿,狄韵也生气了:“为什么?
香荷为什么变成这样,自私自利,不顾别人的感受,集体的利益,做出刻薄霸道的事情?
太让人失望,寒心了……”
“好了,她不走,哪有我们的欢笑一堂啊……”
“对,公子说得好,现在的无量宫蒸蒸日上,一堂欢颜……”
餐厅内,随着香荷的劣迹暴露出来,绽放出彩色玻璃的氛围,其乐融融,暗自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