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投足之间连毙三人(他还不知道有一人没死),顿时怒火充胸,当下不顾实力的悬殊冲了上去。弯刀轻轻一磕,侧身躲过,那千骑长经验极其丰富,一步上前同时刀势一引抢进身去。弯刀顺着枪杆滑下,雪亮的刀锋映着阳光反射出一圈耀眼的光晕。王匡武艺不成,可从军入伍多年,临阵厮杀经验丰富,又是使惯了长枪,这种情况下反应却是异常迅,左手握拳猛击,枪头下点右手一推,倒转枪杆打向那人。运用的十分恰当,可他的力量和度比起那个千骑长逊色太多了。见一招无功,那个千骑长顺势进身,右肘猛抵王匡胸腔。王匡只感觉左胸一痛,身体好似被铁锤击打了一样。倒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身后的壁垒上。落在地上后,胸口还是一阵闷痛,嗓子一甜张口突出一口血来。
身为百人将(都伯下辖百人。故称为百人之将)王匡的穿戴自然不同于寻常军士,武艺也明显高出常人一筹,那鲜卑的千骑长自然认定他就是汉军头领中的一员,那里肯这样放了去。大步跃起,三步并作两步,赶到王匡身前弯刀一摆迎头就是一刀劈下。
王匡两手空空又网受重创,已经是无力抵挡,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等待那临头一刀。却没料到,五支利箭先弯刀一步赶到,“嗖嗖一。尖锐的破空声让人无法无视。
然而更让人惊异的是,那名鲜卑千骑长运气实在是好的过分。强弓射出的箭度是何等之快,况且距离又是这般的近。这本是万无一失的狙杀,却是前后两次失手。第一次,两支利箭意外的被这名千骑长挥刀挡开,倒也罢了,毕竟这年头妖人多,运气好的也不少,剩下三支也被他翻身避开了去就更不在话下了。
而眼下的第二次,五支铁矢命中了两支,却依旧没能要掉这千骑长的小命,甚至连重伤都没有。第一支铁矢对准了那千骑长的右肩射去。第二支对准的则是这千骑长的心口,另外三支利箭日标各异却都属于要害部位,然最终只是右肩护肩被破,皮肉略有些划伤,射向心口的那支箭矢偏离了目标,命中了右侧胸口,但被战甲所阻后,命中的虽是重要位置,入肉却只有一寸余。
但接连被箭矢锁定,自身更是受了箭伤,几乎是废了半个右臂,那千骑长也只能暂时退避以求自保,妻匡趁得这个大好良机,来不及起身手脚并用的翻滚到一旁。这利箭之所以会屡次三番的出现,而且每次都是五支,瞄准的还拆是鲜卑领军之将,那是因为早在两军开战时,刘宪就已经利定下了针对鲜卑将领的这个狙杀策略,用精于箭术之人组成狙杀小组,专门猎杀对方将领。本来刘宪是准备用元戎弩兵来的,毕竟强弩比强弓的准确性耍高些,可弩机沉重,分量要比长弓重上不少,瞄准方面也多有不便。加之那铁矢穿透力极强,三五十步内穿甲破盾亦如平常。现在距离多在二十步内,极有可能出现穿透现象,那样一来就很肯能误伤自己。
那千骑长的几次出彩表现早被前门处的三个狙杀小组看在眼里了,因为分属的地段不同,想聚在一处又怕漏过他人,所以只能每次五箭的袭击。王匡遇险,他们自当相救。
鲜卑人最精通的是什么?除了骑马就是射箭,狙杀小组两次出手不中。自然引起了那千骑长的注意。稍加观察后就现了伏于后方的两小队强弓手。这样一来狙杀小组要想建功就更是难上加难了,幸好此时王匡已经被救下,也算事有所得。
那千骑长很不甘心,顺手削断了右胸口的箭杆,把弯刀交到左手。弄准了王匡的去处,再次杀了过去。王匡周边的部署自然向他靠拢。但混乱之中少了配合有哪里架得住武力远在他们之上的鲜卑千骑长,一经交手就不断有人血溅当场,正在危机时刻王匡所在步曲的军候杀了过来。与王匡所部并力相对,立玄就挽回了败局。
那军候与千骑长杀做了一团,加上王匡等人的帮手,鲜柬千骑长毕竟有伤在身,且没有了战马实力下降了不少,片刻之后竟有些架不住,战了几个回合终是力弱一筹被王匡一枪偷袭碍手,刺在了肋下。虽有铁甲护身伤势不重,但这名千骑长心神已经胆寒,买了个破绽,引的军候一刀落在空处,招式已老收势不及。他自己一刀轮回,扫开了四周,破围而出。
这不过是战场上的一个小小缩影。刘备军虽然都是精锐之士,可鲜卑骑军到底是在人数上占据着绝对优势,在辕门破开之后实在是没有攻不进的道理。没有了鹿角,没有了拒马,辕门大开。挡路的推车也被掀翻砍碎,面对着已经没有丝毫阻碍的大门,鲜卑骑军又怎么可能冲不进来。
在白刃战开启之后,元戎弩兵已经从集团齐射变作了单个的点射,而且人头攒动,敌我混杂中,便是准头再高的也要小心再小心,这杀伤力陡然降低了不止一个水准。可是远挡不住五千鲜卑铁骑纵马跃
刑茂的悍勇是不用质疑的,把部队交给丁立指挥,刑茂带着身后的五十亲卫如一块巨大坚硬的礁石矗立在鲜卑骑兵所组成的汪洋洪流之中。任其激流回荡我自岿然不动。
一柄大斧上下翻飞,迎面冲来的鲜卑骑兵无不是命丧当场。没有指挥,没有口号,只有奋不顾身,以身作则,刑茂的厮杀在前已然是激励了前部全体上下的千余士兵。
“杀呀,弟兄们堵住缺口。”丁立同样在高呼酣战,在第二批鲜卑骑兵冲进辕门向左右两侧延伸时,他已经派出了手中所有的兵力,剩下要做的就是身先士卒冲入敌骑。
汉人、鲜卓人,双方战士的尸体铺满了壁垒前的整片空地,还有那一匹匹死去的战马,殷红的鲜血浸染着大地。倒下的尸身则成了阻挡鲜卑骑兵继续前进的绊脚石,堵住了狂风巨浪的冲击,退潮处一地鲜血中留下的是过千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重伤者的呻吟、伤残的战马哀鸣。及零乱一地被大刀斩断的还在冒血地断马蹄。
见前部一千士卒以身子堵住了鲜卑铁骑这看来锐不可当的冲锋,中军阵中猛然爆出一片声震天地的欢呼。左翼的韩德、胡济。后卫的阎宇,虽然看不到辕门的具体情况。但见到听到中军的欢呼声后也忍不住忘情的一呼。
后尾以及左翼两侧的鲜卑骑军冲锋的阵形随着汉军的欢呼声响起不由得为之一窒,骑兵,尤其是这样已经将士气、冲击力激到横峰的陷阵骑兵,其最可怕的不是缠斗,而是第一波势不可催的冲击,这种冲击的威力不仅在于杀伤,更在于那股令对手胆寒的气势,和被冲破阵型后随之带来的混乱。
向宠大营的驻地一片平坦,所以当那里被冲破后只有死命挡住这第一波冲击,地形上的限制将使鲜卑铁骑再难起冲阵,挡住了这次,就赢得了贴身乱战的机会。并且他们还有那五辆推车和元戎弩兵做帮手。虽然向宠没想着靠前部的一千士卒就灭掉这股冲势受挫的鲜卑精锐,但至少这次阻挡及随后起的乱战可为中军的调兵遣将赢得了时间,在这个时外,哪怕是一息一秒的时间都显得如此宝贵。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胜利”可以极大地鼓舞了另外两门的守军,接连几次震天的呼声后鲜卑骑军的第一次全面进攻已然被瓦解了,而营盘依旧牢牢的掌控在汉军手中。
“乞伏大人,该你了。”眼看着车鹿会败退而下,蒲头的目光转到了乞伏司仁身上,相比较车鹿会,身为河西鲜卑大人的乞伏司仁对他更加的有威胁。“尊敬的大匈奴左骨都侯(刘豹),拓跋部(拓跋诘纷)、鹿结部(箕宾)、莫侯部(跋利延)的头人们,你们做第三波。”
“遵从您的命令。”乞伏司仁恭敬地向蒲头行上一礼。然后扭头打望着吐赖部头人伏罗阿以及勃寒部、匹兰部、密贵部、裕芶部等小部落头人,“诸位,整顿本部兵马,随我出击了”
万马奔腾,就在第一波全面进攻刚刚退下的同时,第二波鲜卑人的进攻立刻展开!
六千鲜卑铁骑纵马跃来,每千人为一队,分作六道波浪,直冲辕门
去。
“列阵”刑茂、丁立高声喊叫起,同时把队伍中的重伤员被送后,轻伤员则不小火线,连同余下各部曲军士,盾牌手列前,长枪大刀者再后,步弓手、元戎弩兵依旧靠壁垒而列,环卫着辕门缺口排列出了五层队列,死死的堵住了辕门。
近了,更近了,随着鲜卑铁骑越来越近,密集的箭雨再次停住。刑茂脸色镇静如常,当敌骑第一只马蹄将要踏进营寨大门的时刻,高高举起大斧断然喝声,“下蹲,起枪,砍马”
如此紧张的时刻,生死存亡的重压之下,便是前军所部都是经历过沙场厮杀的精锐之士,许多人也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中的大刀长枪。随着刑茂的一声大喊,环绕在他周边的数百将士立刻依命行事,几乎是同时,一排排八寸铁矢穿梭而出,,
一股如止。崩般的巨力传来,顶在最前列的刀牌手纷纷被中箭跌倒的健马打中,也有被依旧疾奔而来的鲜卑骑兵撞的喷血而死,而接近半数的刀牌手就此淹没在了战马的奔驰下。被狂冲而来的马蹄踏成一滩滩肉泥。仅此一撞之力,前军余部就已经是再遭重创!“杀呀,弟兄们堵住缺口。”刑茂、丁立率先杀上,大斧、长枪闪耀中,数百余军奋勇而上。
与鲜卑从匈奴那里继承来的直背弧刃、弧背直刃、直背直刃等战刀、弯刀相比,刘备军(汉军)的制式装备一缘刀,它们比鲜卑人的骑刀在形制上要长出三分之一,刀面及刀背也更为宽厚。在混乱形势下砍杀起来绝对是一刀一个脑袋,毫无拖泥带水,这样的战刀脑袋有效。砍敌人马腿,尤其是狂奔而来带着巨大冲力的马腿更为有效,虽然这样做的结果十有**是自己也被巨大的冲力给震死,但马上的鲜卑骑兵同样也绝不会好受,疾冲的战马突然倒地,马背上的骑兵必然要被巨八刚力摔出,配合着后面一杆杆斜倾的长枪此法门就逾山斑才习这波撞击给前门带来小百人伤亡的同时,鲜卑骑兵同样也有二百多人应声落马,重重砸在人身上、地上的同时,口中也是鲜血喷出,眼见难活了。再算上之前被元戎弩兵所射杀的鲜卑骑兵,这第一波敌骑伤亡也有了半数。
乱战,剧烈的冲撞之后辕门处的厮杀就变成了百分之百的混乱,目标在望的鲜卑陷阵铁骑早已双眼充血。而紧张已久,在刚才的冲击中活下来的前军将士站在血水死尸堆中也起了歇斯底里的疯狂,两边都陷入疯狂状态的将士在血水尸堆中彻底还原成了人性野兽,狂叫着、嘶吼着展开了最为惨烈的贴身肉搏,,
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又再次面临九死一生之局,如此起落刺激。即便是蜀军出身的精锐士卒,神经也无法再保持冷静。向宠部所担负的使命和他们此玄所面对的情形,已经让他们无法看到生还的希望
绝望狂的人才是最可怕地,杀,杀,杀,脑海中全都是冲天的杀意,嗜血的暴虐,已经没有什么再可以失去,现在他们那怕能咬上这些鲜卑胡骑一口都是赚地。这就是辕门一线最前沿士卒的心态。他们不怪中军的援兵为何迟迟未,因为坚守此地就是他们的职责,一个字“杀。”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战争扭曲人性的功能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一边是人形的野兽。一边是嗜血的疯狂,惨烈的厮杀就在他们之间展开,用刀、用枪、用头、有手,甚至是用依旧死去了的袍泽遗体。这一玄没有什么不能做为武器,处于疯狂状态下的人根本就不再是人,其之前的练有素不过是让他们在杀意的支配下更容易更适合更快捷的找到更趁手、便利的武器。
没有理性,没有痛感,只要一息尚存就向敌人扑过去,没有腿地就爬过去,在这个小小的空地上,鲜卑铁骑固然展示了北方游牧民族的彪悍勇贲,而前军所部的刘备军将士跟随着他们的头领也将必死的恐惧化为疯狂的动力,爆出了记练场上永远练不出来的彪悍战力。他们此刻的表现足以令中军三千虎贲感到汗颜感到自愧不如,生生的用一部残军拖出了实力占绝对优势的六千鲜卑铁骑,在这里凶悍的鲜卑骑兵每向前迈进一步,脚下都要淋漓下滴洒不断地鲜血,自己地,或是敌人的。
凭借前部将士疯狂的爆,向宠身上的压力为之骤减,从刚才的第二次冲撞到现在,六千鲜卓骑兵的脚步已经被在辕门内二十步的间距所死死绊住。
而面对那些手举弯刀,双眼充血。因神情激愤而太过癫狂,以至于都不知道闪避的鲜卑骑兵,百余步弓手手中的长弓挥到了最大的作用。一支支利箭随着高高而起的抛射线重重的落在鲜卑骑兵群中。如此近距离抛射,战果自然辉煌。而刘邻亲自统领的一百元戎弩兵也没有闲着。
以机括之力激的八寸铁矢足以直接穿透残骑的身躯小心再小心之下,一百元戎弩兵战果同样不菲。虽然从整体态势而言,辕门处的刘备军防御力量越来遇见薄弱,部分的段已陷于沦陷状态,但步弓手和元戎弩兵的掺入使得战局总是好一些的。
然离得远看不清楚人脸,但向宠等中军众人都知道,辕门稍后的一点赤炎色的是刘备军大旗以及十人的护旗小队,周边一小片比大旗颜色略淡的“绯红。是刘备军军士的军袍,在一道黑线之后的一小溜红色是步弓手和元戎弩兵,而最后那片与红色纠缠在一起的灰褐色则是鲜卑骑兵穿着、战甲的颜色。
辕门处再度而起的厮杀惨烈无比。血煞之气直贯云霄,便是同样各受三千鲜卑骑兵
军,处于大营中央个置。王双此刻已经点起自己所部向辕门处奔去,而向宠、阳群、马玉则无暇再去看左、后两门的激战,也无暇去看白寿亲自带领的二百骑兵的奔驰,他们的目光紧盯处只有那个辕门和辕门后迎风翻滚的那面红色大旗。
当每一个灰褐色脱离红色的纠缠离赤炎色的大旗越来越近时,对阵中的鲜卑骑兵就忍不住奋力为之欢呼。而当这点灰褐在大旗前摇摇晃晃不甘心的倒下时,欢呼的一方就换做了另一边的向宠中军,且他们的欢呼声比对面叫的更高,更响。
从没有一刻,一种颜色,一个士卒的举动能吸引这么多人的目光,甚至是有可能左右一场十万人规模大战的结局(鲜卑五万加上刘备)。
一个个身穿灰褐战甲的鲜卑骑兵逆流上去,数万余鲜卑骑兵为之欢呼响起;一个个灰褐色身影倒下。两千五百人的汉营中军为之欢呼继起。唯一不动的依然是在风中飘扬展动的大旗,及旗下那个岿然不动的大营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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