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刺耳的呜曳声中,一架飞机拖着长长的尾烟坠向大海,在40年夏秋之际的不列颠空战中,这样的情景甚至和雁群飞过田野的次数一样多,轰轰烈烈的战役终究是在一曲高开低走的旋律中场了,但战争远没有结束,小规模的空中战斗仍时不时在两支优秀的空军之间生,胜负比例与双方人员素质、战机性能配比――半年来,英国人在不断改进他们的喷火,德国人亦然。
一场二对一的空战通常没有太多的悬念,这一次,以度和稳定性见长的英军“喷火”kb成了失意者,两架与以往德国空军最常见的战斗机――梅赛施密特109有较大区别的德国战斗机,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将它击落。在大半径盘旋两圈之后,胜利者疾向着法国内6方向飞去,而在这空战生地以南不到50公里的地方,便是德国目前在法国最重要的两个军港之一,布雷斯特。
和终日烟雾笼罩的圣纳泽尔相比,同样位于比斯开湾沿岸的布雷斯特则是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在宽敞的港湾之内,一艘艘外观简洁的德国战舰安静的停放在各自的泊位上,舰艇和码头上随处可见神情悠闲的德国水兵,清理甲板、维护装备和执行境界的任务看起来相当轻松,而在德军第3航空队主力以及大批高炮、探照灯部队的庇护下,这里早已成为英国皇家空军轰炸机部队的伤心地:自德国海军主力舰进驻以来,他们先后进行了7次不同规模的轰炸尝试,损失各型轰炸机60余架――绝对数量虽然看起来不多,却已经占到此时英国皇家空军轰炸机总数的近十分之一,成果则是微不足道的,加之英国空军连续针对德国本土所组织的几次轰炸以及阻止德国海军突破海峡的行动,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都令不久前艰难赢取不列颠空战胜利的皇家之鹰元气大损。
在西欧沦陷、美国迟不参战的情况下,英国整体实力根本无法和正处于鼎盛时期的德国人相比。拼消耗显然不是英国高层愿意看到地局面。
一场生在白天且对港内舰艇毫无威胁的空中战斗,似乎并不会影响到德国人闲暇的情绪,而在经历了紧张的海峡冲刺和重量级的凯尔特海之战后,海军官兵们也确实需要一段时间进行休整了,前一阶段行动中舰身或设备有所损坏的舰艇,也在抓紧时间进行修理。以备今后地作战行动――令英国人不愿看到的是,“沙恩霍斯特”号、“格奈森瑙”号、“格拉夫.齐柏林”号三艘德国主力舰,现在都处于随时可以出击的良好状态下。作为德国海军目前唯一的重型航母,“格拉夫.齐柏林”号目前正进行着频繁的战机起降训练,不久前从德国北部调来的菲尔泽勒f167舰载鱼雷机中队,看来已经逐渐融入到这一重要的作战团队中。
与积极备战的德国海军相比,海峡对岸的英国人也丝毫不敢懈怠。
伦敦,英军联合作战司令部情报处。
“上校,三架高侦察机换一卷照片。我想这恐怕是我们有史以来最艰难地侦察行动,那里的防守简直不亚于柏林!这两个星期查尔斯每次和我喝下午茶的时候都免不了要抱怨一番,仿佛我们每天都在从他口袋里往外掏他私人地钱币似的。噢,我的耳朵都要起茧了!”
一身传统英国6军制服、上唇留着典型英式小胡子的将军,看起来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龄,他无奈的语气中其实并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策略本来就是有取有舍的,何况他面前摆放的这些放大后地航拍照片从某些方面来说是具有重大意义的。
桌子对面站着的,是一位上校和一位少校,身材魁梧的上校显得年富力强、精力充沛,相对单薄一些的少校显得非常的书生气。银边的圆框眼镜后面藏着一张白净而充满朝气的面孔。两个人的表情不尽相同,但看得出来,这件事让每个人都感到十分头疼。
“从这些照片来看,能够肯定地一**,是它们还都在法国的港口里!”年富力强的上校说到。
“德国人在等!”白多过于黑地将军一手抱于胸前、一手托着下巴。“就像猎人一样耐心等待着猎物!”
“最合他们胃口地猎物。便是我们地大型船队!”上校愤愤却很无奈。
“第一批护航船队计划什么时候启航?”将军将目光转向那位年轻地少校。
少校身体朝前微微倾了倾。“地中海方向是下月初。北美还要看具体情况!”
将军****头。感慨道:“今天已经26号了……”
“一场惨烈地战斗在所难免。战争地道路也许就将在这里定下方向!我们地舰队和指挥官们都做好了准备。相信皇家空军和海岸防卫司令部也将全力以赴!”少校平静地说着。可那种文弱地语调却给人一种无形地力量感。
另外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由将军开口道:“接下来我们能够为这个国家和这场战争做的,就是继续倾尽全力监视德国舰队,这一**应该传达下去,让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职责和使命!”
“明白,将军!”年富力强的上校以一个标准的军礼结束了这次会面。旋即与年轻带有书生气的少校一道离开了这间阳光充沛的办公室。
在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的走廊上。军衔、年龄都有些差距的两位军官低头不语,直到即将分道扬镳的时候。健硕的上校才低声问道:“这将会是又一场部分胜负的日德兰之战吗?”
少校仍然脸朝前方,两秒的思考之后,他嘴唇微微动着:“形势前所未有的严峻,有决心才会有希望!”
不等上校再说些什么,肤色过于苍白的少校便快步出大门而去。
是夜,又一批英国轰炸机离开本土飞向法国西北沿海,这一次,他们依然没能逃过德国人的阻击。在地面雷达以及探照灯的引导下,经过小规模改装的bf110重型战斗机接连击落4架佩季-汉普敦中型轰炸机,德军部署在港口附近、装备中小口径高炮的改装驳船也再度取得不俗战绩――他们击落了3架试图低空突破防御的波弗特式鱼雷轰炸机,击伤了至少两架佩季-汉普敦中型轰炸机,相比之下部署在港口周边的6军高炮部队显得有些碌碌无为,他们总共向空中射了上万炮弹,却只是迫使英军轰炸机从较高的空域投弹。
这一晚,德国海军有两艘辅助船只在英军轰炸中受损,一枚重磅炸弹掉落在距离“格拉夫.齐柏林”号数百码外的仓库区,但只给港口守备部队造成了轻微的伤亡。如此比例的付出与收获,显然远达不到英军指挥部的期望,不过在欧洲大6的另一端,地中海,英国海空军却干净利落的赢得了一场海战――在克肯纳群岛附近海域,他们成功重创了一支运输装备和兵员前往北非的德意船队,数千吨物资和足以装备两个团的车辆沉入海底,近2000名德意士兵葬身鱼腹,在一定程度上延缓了德意军队在北非的凌厉攻势。
1941年4月30日,北非,亚历山大港。
作为埃及最重要的港口,亚历山大建港已有两千余年的历史,人们很难统计出在这期间港口有多少次停泊过如此之多大大小小、外形各异的船只,从高处看去,它们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成排成行的停泊在各自的码头旁。只是和往日风暴来袭船只集中避风的情形所不同的是,这一次如此多船舶迟滞于此,完全是因为另一个大洲临近海域刮起的“飓风”――德国海军在比斯开湾的成功行动迫使英国中止地中海与本土之间的大规模航运已有两月之久,也许还将继续下去。
对于长年生活在船上的水手而言,呆在港口未必是什么坏事,可当德意联军以出人意料的攻势向埃及席卷而来之时,这里的空气开始弥漫着不安的因素――以德意军队目前的进军度,人们的担心不无道理,何况隆美尔在法国战场上就已经导演过狂飙疾进的好戏,一旦德军的大炮抵近亚历山大,毫无疑问,仅凭优势的英国舰队是无法保护港内的船只,近日来,不断出现在附近空域的德国侦察机更是加深了人们的忧虑。
明朗的阳光下,平静的港湾显得过于沉寂,日过当空,二十余艘货轮在一队驱逐舰的引领下依次驶出航道,由于驻泊在这里的运输船只时常前往马耳他等前线港口运送物资,这样的调动在其他水手的眼里并不特别,但时值战事胶着之际,人们未免要揣测一下这支船队的“前途”――是一路顺风顺水,还是半途遭到德意空军或是骇人的德国潜艇攻击,这些都将决定他们能否在同一个酒吧里遇上前次把酒言欢的新老朋友。
那些出港舰船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亚历山大港似乎又重新回归了那种沉闷的平静,水手们各自打法着时间,直到天空响起时近时远的嗡鸣声,这些人便统统饶有兴致的抬起头看着远处相互纠缠的几架飞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