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听,方才还欢愉的心情,面部又黯然失色:“本王怎么会和她有了孩子呢,你知道,本王躲她还来不及呢,可因为她,本王这心里,总觉甚对不住小小,欠她一个对不起,可一句对不起又能如何?也是弥补不了她心口的伤的。也叫本王做了一个负心的人。”
抚起桌面上那面具,从前的话语又耳畔清晰响起,面前浮现的,那个丢下面具,转身失望而离去的背影,时时撼动在了他的心灵深处,他怎舍得丢下她,哪怕是丁点的伤害,他也是不想要有的,可他还是让她伤心了,眼前挥之不去的贺敏的孕肚,让他痛苦又不停地甩起了脑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和贺敏在一起呢?还和她有了孩子。
“孙威,你知道吗?本王只要是想想,那些深埋在心里头的痛疚,就如了捆绑在心口的石头,压迫的这心不知如何是好,我还是辜负她了。可贺敏和那孩子,她......。”他重重地甩起了手:“真是又如了虫蚁爬满了本王的全身,要猖狂的啃食着本王这肮脏的身体,我.....,我终究是欠了小小的。”
他原以为,他洁白纯净独她小小一人的爱,是不容玷污的,可还是在他的不小心下,沾上了一身的污浊。
一想到这件事,他的心头就像压了块石头似的,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低低沉沉道:“我倒想你口中之事是真的,这样,若真是如此,本王定放了他们自由,让他们好生的生活去。只有如此,我才会释然,不辜负小小,本王的心,只属意小小。”
难以释怀的痛,悔恨似虫子般,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他的心,他脸上的悲戚沉痛,严冰一样僵硬,岩石一样冷峻,无限的懊悔充斥着心的每一个角落。
........
时辰一到,便有人打开牢门,要押着孙梦和云映奔赴去了刑场。
她一个跌撞,在狱卒们背后推推搡搡的催促下,摇晃着前行。两天了,黑暗牢狱中的二人,突然的明亮,刺的她和云映睁不开眼。她没有重见光亮的喜悦,对于一个即将要死去的人来说,看见再多的光亮,也难再有了一丝的激情。
泪,点滴落下,心情是低落忧伤的,天气却晴好,阳光暖暖的照射着大地,却怎么也温暖不了冰冷的心。那些裹着棉衣,交插着双手,你拥我挤着来看热闹的人们,哈着热呼气,也或搓着手,个个投来仇恨的目光,嘴里不时的大声叫唤着:杀死她们,杀死她们.......。
待那雷霆般的话音一响起,人群中顿沸腾了,个个随之纷纷叫了起来:“对,杀死她们,杀死她们........。”
每个生活在自己国土的人们,对那些逆于自己民族,背叛软弱之人,总是不予同情的,而更多的是仇恨与愤怒。
抬头细看云层,那朵朵飘云,像极了离去的苍白,朵朵离恨在心头,朵朵尘土入心间,几分惜别,十分伤心泪。
那个茶馆儿前,人头依旧涌动,只是不同的,从前人们喝茶,相聊甚欢。今日,人们纷纷侧目鄙视,目光凶蛮,对着她指指点点。
她无法理会旁人的目光,心头掠过一丝美好的回忆,旧时景象漫过心间.......,只是当那声嘶力竭的漫骂声成片的响起,盖过着她心里的忆念,她顿悟,爱过的人,终还是要残忍的于记忆中,幻境成泡影。
这一路走来,背负了太多,变局也太多,真真假假,患得患失,得与失之间交错,只是,她再也追寻不到结果了。那些看不见的岁月绵长,都将随着死亡入了尘土。再也没有幽暗长夜下的孤独与思念了。
耳畔的风鸣,都似在嘲笑她这一生的惨白,何尝不是呢,回过头去望,穿越了迷雾,也度过了荒芜,经历的故事,总也等不来圆满。读不懂的岁月,只知残破寂灭着日子,在光阴里凛冽着生离死别。
行型台上,人们齐刷刷投来犀利的目光,那似利刃般发出来的光芒,像要随时飞刺过来般,
在四面八方堆成了一堵刀山。
“云映,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来生我们再做姐妹吧。”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这人世间已经太苦了,她只盼着那一刀落下的干脆利落,从此再也无了苦痛。
“小姐,对,来生,来生我们还要做一对好姐妹。”云映凄凄而语,如她一样,也闭上了双眼。
“午时已到,燃三声炮。”监斩官响亮的叫了起来。
那彪形大汉的刽子手,便突地挺直了腰板,立于跟前,大刀握在胸前,只待一声令下,他便可施了刑。
孙梦绝望的耷拉着脑袋,耳旁的第一声送信炮,是给亲朋好友告别的,可在这个异地他乡,她哪有什么亲人朋友呢?想到这里,真是悲哀极了,人死了,却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
第二声炮再响起时,谓告诫旁人要离开些,即刻就要行刑了,她知道自己,瞬间就要人头落地了。
她唯有闭起双眼,静待那第三声断头炮,快快响起的同时,人头迅速落地,她,也就彻底解脱了。
空气凝固在她的等待里,凌乱的马蹄声裂长空,在人们屏住呼吸,紧盯面前,聚起听力神要听那第三声炮响起的时候,突然的嘈杂声犹如河堤决口,群马狂奔脱缰的野马一般,急速地狂啸而奔来,众人眼光齐刷刷望去,纷纷退于两旁让出一条长道来,正疑惑着是不是君王的旨意临时变了卦,忽地人群中十好几人,趁着那刽子手失神儿,以飞快的速度上了行刑台。
身后一片混乱,顿打斗声四起。
“有人劫刑场了,快,都快给我上.......。”监斩官等人慌了神,随着一陈刀光剑影,数个蒙面人骑马冲了进来,协助着人群中冲上来的陌生面孔,一通打斗,只见得那刽子手随即手被一物击中,大刀随即“哐当”一声落地。未待孙梦和云映反应过来,绳索割断,二人如小鸡般被人拎上了马背,疾驰而去。
不知跑了多久,那蒙面人始终一言不发,待行到十分偏僻处,后面也截断了追赶,他方停了下来。
一个身影走了出来,那蒙面人扯下面纱装扮,向着那身影跪下行礼:“王,人已安全带到。”
她一惊,这才仔细瞧了起来,并惊讶道:“是你,白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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