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小小的酒馆里。
白泽露出踌躇的表情,犹豫了许久才婉拒了长胡子:
“虽然非常感谢您的建议和邀请,但是……有约在前,在下还是决定先去预备队应招——”
白泽局促的脸上涨出了一片红晕,站了起来,对长胡子鞠了一躬:“实在是抱歉了。”
长胡子叹息了一声,从上衣内衬口袋里摸出一张小纸片,交到白泽手里,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照你家人的想法去了,那么,也请记住——”
他的目光再度变得灼热起来:“不要忘记自己的梦想!”
“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如果想要成为一名像我一样的……伟大音乐家、吟游诗人,就来找我!”
长胡子眼眶变得略有些湿润,在他的生命历程里,他已经见过许许多多为生活或者是家人长辈所迫而放弃自己音乐梦想的年轻人了。
眼前的这个少年,想必也是如此吧!
“你要加入预备队的话,听说在费尔曼街今天下午两点,嗯……(他掏出了一块怀表看了看)一个钟头以后,就有一场考核。”长胡子拍了拍白泽的肩膀:“记住,乐师,哪怕是吟游诗人,也绝不是一个卑贱的职业!”
眼前的少年脸色似乎又红了几分,长胡子霍纳先生看着他道了谢之后走出门,感叹道:“真是个淳朴的少年啊!”
他翻出自己的钱袋子,把一上午的收入数了一遍又一遍,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眼前再度回想起白泽刚见到他的灿烂笑脸。
“真是个好小伙儿啊!”他再度喟叹一句,把钱袋子挂上自己的腰旁。
然后他就看到了好小伙子又走了回来,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
“霍纳先生,实在抱歉……我似乎并不认得路……”
——
这里是凯尔特城。
由人类完全自主的最繁华的商业国度,虽然名为凯尔特城邦,但是却没有国王,没有凌驾于王权之上的神殿势力,只有商盟以及凯尔特议会。
白泽以一个“从小生活在乡下的土包子”身份成功从霍纳这里得到了一大堆信息,还夹杂了许许多多零碎的消息。
“先生,吟游诗人真的像您说的那样走到哪里都为人敬仰吗?”
一张小小的桌前,白泽咀嚼着并不美味的牛排,带着一种憧憬地神态问道。
一直高谈阔论的长胡子脸部僵住了,放下牛排,有些不自然地说道:“那是自然。”
他眼看白泽露出的似乎有些惊讶的表情,立即补充道:“只不过现如今已经真正优秀的吟游诗人已经很少了,很少很少。”
“像曾经凯尔特立国时的大诗人李斯特——”长胡子眼神里流露出几分缅怀:“那时候……”
白泽停下了咀嚼,看着霍纳,霍纳却突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说了。”
白泽很知趣地没有追问。
长胡子晃了晃酒杯,咽下一口酸涩的麦酒,脸上都泛起一丝红色,对着白泽说道:“话说起来,教你的那位吟游诗人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也许认识。”
白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大叔的名字,只知道……他最喜欢喝果子酒。”
“哈哈,吟游诗人十个里面9个喜欢喝酒,还有一个有‘不得饮酒症’!”长胡子哈哈一笑,放下餐盘,里面已经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
白泽也加快了咀嚼,几口把剩下的土豆泥吃干净。
长胡子打了个响指,一旁的小伙计迅速地跑过来。
“小约瑟!今天的牛排有点硬了!”
“霍纳先生,这大概是你第一次点了牛排。”小伙计笑吟吟地说道:“零头去掉,承惠两个银纳尔。”
长胡子闹了个脸红,不过在阴暗的酒馆里也没人看得见,他拿起腰间的小钱袋,从里面数出好几十个铜子儿。
“噢霍纳大叔,如果是铜子儿的话,那可就不是这个价,承惠94个铜洛易。”
“怎么是94?明明昨天公告这周的比率是42!”长胡子的语气瞬间变了。
“嘿大叔,没谁会真的把纳尔用42的比率换成铜子儿,就像科尔第根本没有公布对纳尔的兑换比例一样。”小伙计瘫了瘫手说道:
“还有,我们酒馆伟大的驻唱乐手霍纳先生,你的七百枚铜子欠款快到期了。”
长胡子这下脸色谁都能看清了,他又数出几个铜子,这才带着白泽走出了酒馆。
“听我说兄弟,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有钱,别人把你当大爷,你要是没钱,嘿!”长胡子搂过白泽的肩膀:“那就什么都不是!”
“别把那什么表兄的约定当回事,和我一起,保证赚大钱!像刚刚那样的牛排,不,比那好的多的,以后天天都能吃上!”
白泽露出为难的表情:“我还是去试试吧。”
霍纳看了他许久,叹了口气:“记住,什么时候有想法就找我,我每天上午都在老地方,下午和晚上就在刚刚那酒馆。”
“最后,祝你好运。”
——
费尔曼街。
一间巨大的场馆前,一个窗口前的女士递出一块小牌,她纯黑色的服饰,带着一种特别的中世纪风情。
“进去之后请往右走,会有标示指路,最后,祝您好运。”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面前的青年接过号码牌,微微低头致意后,绕开窗口,迈步走向大门。
门前立着两名身材壮硕的守卫,腰间别着一柄长剑。
号码牌,31。
在检查过后,青年顺利地走进了大门。
往右果然看见了标示牌,歪歪扭扭地写着“招人由此进”。
青年笑了笑,伸手捋了捋额前的长卷发。
他就是白泽。
在长胡子霍纳先生的慷慨解囊下,他得到了三百枚铜子儿来打点他的一身行头,哪怕那得益于他送出的两首曲谱——
一身干净的衣着是必不可少的,再就是他嘴角和颔下的短短胡茬,以及这一头的中分卷发。
白泽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推荐信”,不屑地撇了撇嘴,信手揉成一团。
这次的招聘是面向所有人,可见——他那个便宜堂兄果然还是骗了他“父亲”五十个铜子儿。
至于这封信……呵呵。
白泽整了整衣装,走到指示牌处,推开了这扇朴实的木门。
随着门开,迎面的居然是一片巨大的空地。
成群结队的青壮男子裸着上身绕着圈跑步,中间的青冈岩操场上,同样是一批人舞刀弄剑,相互搏击。
这是——训练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