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私心的,否则该天诛地灭,敢说自己没有私心的人,应该拖出去五雷轰顶、五马分尸,外加五个芙蓉姐姐使劲蹂躏之。
想起这卫生巾,一来是心疼若英,毕竟现在生活条件差了,和李清自己平素行为不端分不开,这二来么,的确是想给烟花中的女人们寻个出路;他倒是没想着从中间赚钱,就算是到了后世,也没几个男人好意思说自己是*卖卫生巾发财。
不过,即便是为烟花女子准备的出路,这首选,也应该先给秦时楼,先给谢大娘,保密自然是不可能,除非你不拿出去卖,就这么点技术含量,几个女子不会照着做?只是这交朋友还论亲疏呢,哪能好处先给这个才见一面的甘十三娘?
况且这“野蛮”女子对咱根本就不尊重、不景仰、不爱慕的。
只是这心思却没法说出口,当初和范仲淹斗口的时候,咱可是说得慷慨激昂,现在怎么说?那大道理原来只是为了自己几个相好的?可偏偏若英毫无心计,云三娘简直是个滥好人,两个人都是笑吟吟的看着李清,坚信自己的这个三郎一定会急人所急,忧人所忧了。
*,这种事情应该去找范仲淹啊。
而甘十三娘和泯月姑娘却是急迫的看着李清,因为云三娘并没有把详情托出,只说李三郎为姐妹们想了出路的,这可是这几天一直在发愁的,看来京城姐妹没说错,李三郎自己都穷困潦倒了,居然还为姐妹着想呢。
李清低头没有作声,可不是扮深沉,他在想说辞呢,因为首先大张旗鼓的弄这东西,肯定会对他自己有影响,人家能信他李清没捞好处么?就算是明白他没捞钱。但在烟花妹妹那捞名声,可是最让男人家同仇敌忾的事,再者,以前在京城胡闹几下,人家说他行为不检点,怎么着那些事情还有魏晋风流的榜样在,这卫生巾可是关乎女子最隐秘的事情了,而且前无古人。这要传出去,怕是京城里那些旧时的狐朋狗友们见了他面,都不好意思和他打招呼,还别提范仲淹那号人了,对了,广大的文人墨客更是对他不齿,肯定要口诛笔伐。
笔伐?有了!想到这李清忽然知道怎么说借口了。
“三娘,非是李清有何藏私之心,说来此事莫道男子,便是女儿家也羞于启齿的。若是运筹得当。非当解眼前之困,便是千百年也行得通的。若是不当。李清受些非议不妨事的,只怕立时便断了这条路。”李清说道。
这可没说错,要真的卫生巾推广的好,这东西可是女人家月月要用的,即便过了千年,这人的生理结构也没进化到不用。
只是怎么会断了这条路呢?云三娘有些不解,李清苦笑道:“这物事里面是何材料?三娘倒想想看,若是传将出去,那班圣人子弟岂能干休?闹得朝廷一纸禁令下来,不是断路又是什么?”
云三娘可不知道李清是为自己的私心在犯嘀咕。以为他在犯愁这个呢,没错啊,“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文人墨客用的纸张,居然被女人用在处理那事儿,而且还是上好的宣纸,不招骂才是怪事。
云三娘忙说道:“这确是我未曾想到的,既如此,便好生和姐妹们说说。缄口不语,不叫消息传出去,三郎放心,姐妹们绝不会说的,更不会扯到三郎身上。”
李清笑道:“既然是卖开来用,人家迟早便知是用何物做的,瞒得多久?”
云三娘一听,更新,更快,尽在文学网,bsp;一直是他们俩在说话,若英知道其中缘由,一边听得笑而不语,她一点没去担心,她认为她的三郎一定有好法子解决这问题的,只是不好明说罢;甘十三娘和泯月在一旁听得云山雾罩,只是知道李清有顾忌,这啥东西呢?这么诡秘不能让人知道?可还是听明白了说的这东西能救姐妹们的急。
毕竟楼中姐妹的生计还是关键,甘十三娘见李清没太理睬她,以为是在见怪刚才她的唐突无礼,她哪知道李清是想找借口推脱不好意思呢,甘十三娘起身到李清跟前,忽得一个大礼拜下去,口中说道:“小女子简陋不通礼仪,自知形容粗鄙入不得公子法眼,万望公子看在众姐妹的面上,想个法子才好,若有差迟,公子放心,便是刀架在脖子上,我等也决不说与公子相干。”
李清忙起身还礼,口中笑道:“我倒不怕你等说出去,奈何李清素来名声不佳,这事一传开,只怕京城必定知道是我所为,唯只忧心事不成耳,倒不是有心要对姑娘隐瞒的。”
一旁的泯月这会也凑上来说道:“公子,小女子虽已拿得法牒,终是一般的出身,亦知道姐妹们地苦处,相烦公子想个万全之策才好,不独江宁府不愿减花捐,只怕天下州府都是如此,这三年,姐妹们如何挨得过?”
这话李清信的,记得刚开始认识谢大娘她们的时候就奇怪过,已经是京城里的大牌了,大明星啊,手上居然也没多少钱,买个水云庄就完了,难道不应该都像杜十娘一样个个都有百宝箱么?
可谢大娘一说花捐,李清明白了,妈妈的什么百宝箱啊富不堪言啊,都是酸文人使劲yy乱编的,当红的姑娘手上多些钱财是有的,可要富成书里说的杜十娘那样,绝无可能。
咱大宋这规矩还算宽容,一般女子即便没什么技艺在身,只要吃得了苦,寻个活计根本不难,哪怕做个仆妇、丫鬟也可维持生计,烟花中的女子非是吃不得苦,那一般的营生也会做的,可一者很多营生不允许她们做,二来,所得能交得起这不菲的花捐么?
可别以为和后世一样,小姐赚钱可以不交税,咱大宋烟花行的姐妹们,除非买下自己身契文书,否则就得按月交花捐,这可比那点子税高多了。
泯月一帮腔。云三娘和若英也出声一起叫李清想主意,李清还推托不得了。
其实如何运作李清也想过的,这东西就怕一开始弄出来就被人说三道四,所以李清想着让谢大娘在京城里先开始推广,而且还是从皇宫里开始,宫中守孝三年不听乐,可谢大娘进宫那么多次了,怎么都认识内教坊司的几个姐妹了。先别说卖,先送,把这卫生巾在宫里先传开了,这一用之下,觉得又好又方便的话,还怕下个月不来要?这皇宫里可据说只有那皇帝一个男的,切,他年纪还那么小,肯定减少不了咱的用户。
何况现在当政的是太后,算算也就四十岁的人。怕是也要用的。咱送她最好的成不?女人难道不明白女人的难处?这要在最高层得到许可,就无需担心别的人说三道四了,还有京中那么多权贵之家呢?圣人门徒还能说啥?他家没女人?难道个个都是石女?
甘十三娘见李清似乎有些成竹在胸的样子。想来这个李三郎在京中姐妹的名声不是虚来的,忙不迭的出声说只要李清能为众姐妹脱困,江宁的姐妹难道就比京城的姐妹少心肝了?“公子但请吩咐,甘十三愿替十里秦淮姐妹们做个应承,无有不从的,只是究竟是何物事呢?”
有了这句话就好办了,李清还就怕一说出去,江宁市面上立马就卖开了,这玩意要是能赚钱,这些女人怎么会是那些行商老手的对手?怕是这门生意根本就轮不上烟花女子享受好处。
“若是事事依我。便告诉你也无妨,只是……只是这东西究竟何物,三娘,若英,还是你们说罢,我上院里看看风景去。”
说完李清笑着跑出房,还将门带上了,若英和云三娘自然心领神会,甘十三娘和泯月面面相觑了。这啥东西这么神秘?还到院里看风景?那院子里有啥风景好看的,李公子你倒仔细些别掉井里了。
时间也不大长,李清在院里正在数老淮树新发的芽,咱这大宋可没有全球变暖的问题,季节变化还是很明显的,才几天没注意这棵老树,既然新芽都数不过来了;数不清就数不清吧,反正若英笑着开门要他进去了。
还行,没和当初若英那样像个兔子似地到处乱跑,只是一见李清进来,泯月姑娘侧转了身,还拧了头,始终和李清保持着一百八十度的相对,甘十三娘头垂得低低的,脸红得像要滴出血,一瞬间变成个羞答答的大闺女了。
李清施施然地坐下。羞啥?男人女人的,不就那么回事么,生理现像,天经地义的,要老这么羞答答的,咱这事情还谈不谈了?
这样也好,本来李清是打算等云三娘改进的差不多了,把样品和制作方法一起捎给谢大娘,然后让谢大娘统筹去安排制作推广,既然江宁这边的都找上门来,又说愿意听从吩咐,那不如就让这边先行一步也好,做它个一船过去,这样谢大娘可以提早开始推广了,销路李清可不愁的,那京城里少说也好几十万人,女人还怕少了?就皇宫里便几千号呢,一个人不得用上几个?怕是做十万个也不够一个月用的。
“甘姑娘,这来去路程不短,怕是收益要等上一段时辰的,实不相瞒,李清现在囊中羞涩,爱莫能助的了,只怕姐妹们要挨上三、两个月,只是尽可放心,李清决不于中取一分一离,届时你也可叫人随船前去京城。”李清说道。
甘十三娘这会还真是个小姑娘了,头一直低着脸也不抬,说话的声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就凭这物事的念想,如何会信不过公子?小女子虽浅薄无知,倒也能明白其中曲奥,即便不是为了谋生,对众姐妹来着,这物事也是个好的。”
说完这句,甘十三娘忍不住双手捂住了脸,泯月明明是背对着李清,却和甘十三娘一样,好像李清的眼光会转弯了,过了好一晌,甘十三娘才继续说道:“公子也无需忧心我等姐妹,亦明这事确需好好筹划,得当,姐妹们便是节衣减食,这几个月也是撑得过的;未知子还有何吩咐?便请道来,小女子也好早做谋划。”
既然把这么多人都扯进来了,这还真不能不想得周密了。李清最担心的就是这东西一传开,马上商家跟着制作,那就得比成本了,再说都用生宣,这东西可不便宜,前期不担心,先用的都是富贵之家,可以后呢?
“李清也是乍到江南。这人面上也不熟捻,甘姑娘倒是寻人问了来这造纸的法儿才好,毕竟用生宣不是个长久法子,也易遭人非议,若是能找人定做纸张,无需生宣一般讲究,只要又软又吸水就好。”李清笑道。
“只是软及吸水便成么?可还有其他?”甘十三娘低声问道。
造纸?对这玩意李清可是绝对的门外汉,他就知道小造纸厂会污染环境,还有么,就是他知道生宣是擦**的不二选择。那还是到了大宋才明白的。
一时间李清也想不出什么。只是他刚一摇头,甘十三娘就说:“今日来的卤莽了,公子眷顾姐妹之德。容日后再谢,告辞了。”
话说送人也有送人的礼节,其实咱古人上厕所都有礼节的,光和尚如厕就定着二十多条规矩呢,只是今儿只能简慢了,告辞二字才说出来,甘十三娘就显出了彪悍本色,起身一溜烟就窜到门外去了,李清都还没站起来呢。
等他站起身,泯月和甘十三娘都没影了。哎呀,怎么不知道泯月跑起来也这么快呢?比若英动作还迅速,回头看时,若英和云三娘已经笑做一团了。
“三哥,莫兄弟呢?杜先生又去哪了?三哥果神人也,去的路上我便心道不能成的,还思谋着叫家母帮我讨个人情呢,谁料到家父思虑片刻竟答应了,只叫我日后管束得严些。快说说,你怎知家父必定应承呢?”看来小白将军是乐坏了,从门外一直嚷嚷到门里面。
李清斜了小白一眼,兴奋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你老爹他是个官!而你只是官的儿子,这思想境界水平能一样么?太平年间立军功容易么?是个“好”官,他就得会分析利益得失,算计风险大小,这为了功劳,污良为盗、杀平民冒功领赏的事情,历朝历代,这些官儿做少了?何况这还真是招抚盗贼,至于以后还会不会重操旧业,谁保得准呢?一举荡平为害的太湖群寇,这功劳能小?再说这算计着也是以后去做海盗,既然这样的事情都明说出来,还担心啥?肯定不会在江南东路为祸就行了。
小白将军只是回躺家,杜先生怕是还未到苏州府呢,怎么心急干啥?李清估摸着有杜先生出马,怕是“八足鼋”陆老爷子也会答应的,这人一老,雄心自然要减些的,要不想收山安渡晚年,他一个水盗,买田地宅子做什么?
只是小白将军兴奋的很,满屋子转圈停不下来,都不要李清提问,喋喋不休把他老爹的安排交代全说了出来,人员超过编制,没问题,老白将军自然会和帅司交涉,现在漕司抓差这么频繁,人手早就不足了,放心,粮饷分文不会少的;倒是这班好汉招了来,规矩一定是要教的,只是这个更加不用担心了,老白将军是军中人,李清在京城训练骑捷军大败龙卫军的事情早就问清楚了。
杂牌打趴下上四军,你说什么能耐?既然是李清出主意招太湖好汉来,那么他李清就有责任训练好!这就是老白将军给儿子支的招。
“三哥,三哥,你究竟是用何法子练兵地?家父说才用一个月,这如何可能?还是以步对骑,这便告诉小弟好么?小弟拜你为师成不?日后小弟要是扬威疆场,也是给三哥挣个脸面不是?”
这家伙,就不嫌烦死人么?你再这么闹下去,晚饭你还吃不吃!李清举起手里地菜刀冲着小白将军虚砍两下,只是那个江宁城的祸害一点都不明其意,还兀自叫道:“小弟明白了,三哥可说是从严治军不是?但有敢违军令者,拖出去就砍!”
妈妈的,老子是想砍你!
可再怎么冷眼看小白将军都没有用,这家伙一来兴奋得很,再说早就习惯李清冷眼对他了,看这模样又要提问了,李清忽得问道:“白将军,你成婚了么?”
小白将军一愣,这不废话么,咱都还有两小妾呢,二十多岁的人不成婚算怎么回事呢?咱大宋律有条文规定着,女十六男二十,界时女不婚男不娶,父母可是要问责的,难不成要给咱介绍小妾?
李清将刀一扔,“对了,我有礼物要送给你家娘子,另有书信在内,记住了,你可不许偷看!”
小白将军神情一涩,啥意思啊这,有礼物给咱娘子,还有书信?还不准我看!不是吧三哥,咱那小妾虽然也有几分姿色的,和两位嫂嫂可是没法比啊?再说,这事又那么明说的?你这不欺负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