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高阿大大喝一声,才不管高大发,大步离开而去。高大发在他高阿大眼里算哪根葱哟,他是高森林的人。
走了一截路,徐后发没名没姓问一句:“现在去谁家?”
最后头的高大发,这时恢复了威风,忘了自己在高钱启面前的熊样,火大:“还能去谁家。回村委会。”
头一回上门收款,空手而回,遭到人家辱骂不算,还被高阿大抢了头儿,高大发心头非常不爽。
进了办公室,众人不由吃了一惊,高森林、高复田、徐开发、徐五金全在里头,一个个阴沉着脸,没人说话。高森林更是一脸怒气,像是刚刚和谁吵过架。
磨磨蹭蹭走到高森林面前,高大发唯唯诺诺:“书记,收……”
“啪——”冷不丁一声骤响。
在场的人没有看清咋回事,只听高大发刚说到“收”字,高森林猝然给了他一巴掌,大骂:“你这个猪脑袋,你坏了我全盘计划。村里哪个人不知道钱启是出了名守财奴啊,你笨的跟猪一样,第一个向他收钱。”
被这一巴掌打得两眼冒金星,高大发的高水平都不知跑到哪个角落去猫着呢。
看到高大发被扇耳光,徐开发跳出来打圆场,替他解围:“书记,算了。大发又不是故意。他不过是头脑太简单,想从有钱的一户人家开始收钱而已。”
摸着发烫左脸,高大发心头不是骂高森林,恩将仇报骂徐开发,徐开发当众说他头脑太简单,这是一把剑插进他心脏。
骂完徐开发,高大发心窝不服,才骂高森林,高森林你这个婊子养的狗东西。这一回,算我栽在你手里。想我高大发是什么人,一巴掌算个什么东西。这一巴掌,我迟早有一天要换回九巴掌。
又低估了高森林的霸道,蛮以为挨了这一巴掌,高森林会放过他高大发,不要他去收钱了。结果到头来,高森林还是要他高大发去收钱,高大发气歪了肚脐,只想拿柴刀砍高森林。
窝着一肚子无名火,回到家里,找不到东西发泄,碰巧一只母鸡走到他跟前,高大发飞起一脚发恨踹过去,母鸡“咯,咯……”叫了几声,跑了几步,倒在地上跑不动了。
听到鸡叫声,鲍金香从厨房跑出来一看,大吃一惊,再看老公一脸怒气,愤怒瞪一老公:“你疯癫啦。外头受气,回到家里拿鸡出气,鸡惹了你呀!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样没出息。没本事,别当那个破民兵连长,什么稀罕货——”
埋怨回一眼老婆,高大发闷闷不乐朝卧室走去,连衣带鞋重重摔倒在床上。
直到吃午饭,鲍金香才发现老公脸上指痕。
一问,鲍金香胆火撞上心口,张口大骂高森林是魔鬼。
这时,反倒是高大发显得大度三分,劝老婆别骂了,骂能解决问题,打都被他打了。
难道你这样白白挨打?鲍金香更火了,她容不得别人打她老公,老公再怎么窝囊也是她的老公。要不是慑于高森林权势,她会跑去跟高森林拼命。心头不平衡,鲍金香要老公辞掉民兵连长,不要再为高森林卖命了。
不行。高大发口气坚决。男子汉大丈夫,要弯得下,站得起。我——高大发是什么人,他高森林这个狗杂种想坑我,没那么容易。
果然是男子汉大丈夫——弯得下,站得起。高大发下午又带着早上一帮人马一家一户上门收钱。村委会在村西,高大发即从村西头开始收钱。
这一回,高大发狡猾了,改变策略,不再对村民发火,哪怕遭到拒绝,他依然皮笑肉不笑重复两句话:“没钱,你准备准备,我们过几天再来。”“你不愿出钱,我们可没法向书记交待。书记那天在村民大会上的讲话,你听到了吧!”
一个下午下来,跑了村里三成人家,高大发一分钱没要到,但是他不气馁,更不生气,他此番目的不是收到钱,是要挑拔全村人对高森林的痛恨。后头还有更大阴谋呢,高大发要等郁锋涛回村,挑拔郁锋涛对高森林的仇恨。全村两千多人,仅郁锋涛一个人不怕高森林,仅郁锋涛一个人敢与高森林斗,这一点,高大发心头明白的很。
夜,很冷。
天好像是要下雪一样,冷得把人的骨头冻得要断裂。
还在苦思冥想,还在绞尽脑汁,高大发长这么大把年岁,从未像现在这样伤脑筋过。经历这一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高大发明白一个道理:人,不经过与人相斗,脑子不想事情,只能越来越傻。
可是这个时候,鲍金香偏偏捣乱,把手伸进老公大腿里:“老公,不要去想你那陈谷烂芝麻的事了。快点嘛,人家瘾上来了呢。”
侧头瞄一眼老婆,见老公很有几分姿色的脸蛋,高大发突然心起一条毒计,对老婆如此如此说了一通。
惊吓的,鲍金香张大嘴巴,好半天合拢不下来。
与死对头相反,高森林完全是另一种心境,他躺在温暖被窝里暗暗欢喜,高大发你这个蠢货自以为很聪明,想利用我高某人前后两次败在郁锋涛手下的事,揭我的短,不知天高地厚,爬到我头上去拉屎拉尿,怎么样,自讨苦吃吧……
哈哈哈哈。高森林忍不住奸笑起来,高大发呀高大发,你想把我当作傻瓜,你才是天底下最笨的大傻瓜。这笔钱收不上来,你是我手上一粒棋子,我正好利用你这个蠢货去对付郁锋涛。
刚刚睡过去,又被老公奸笑声吵醒,谭美凤心头非常不高兴:“森林,你疯了是不是,半夜三更,你笑什么笑,你不睡,我要睡。”
“去,去,去。”正在兴头上,被老婆这么一骂,高森林相当恼火,用手一扳老婆那张粗糙、满是皱纹的脸,不知怎么的心头爬上一阵哀叹:他妈的,高大发这个笨蛋娶个鲜花一样老婆,想我高某人有权有势却只能娶一个丑老婆。哪天要是能把高大发那老婆弄来玩一把,做鬼都风流。想到这儿,高森林胯下那根东西不安分了,他把全村妇女一一的浮现在眼前,觉得还是王青妹长得最好看,一到夏天她那两个大奶总荡来荡去的发出电流,惹得男人眼睛冒火……
明白自己不能去想有夫之妇,有夫之妇就是地雷,高森林的心又回到拉电事上,要是这次拉电的事失败了,在村里开了这么巨大一个缺口,往后他说出的话就是放臭屁,没人听从。隐隐约约,高森林感到地位、权势遭到郁锋涛严重威胁和挑战。看来收钱这件事,还得他亲自行动不可。靠高大发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蛋,只能把事情搞砸。
到了第三天,高大发觉得没趣,不想再去收钱了。但是高大发心头比谁都明白,这钱要是收不到,高森林是不会放过他,要是惹得高森林火起,他这个民兵连长算是当到头。
下午大约三点钟,高大发探清高森林独自一个人在村委会办公室里,马上跑回家叫老婆行动,把高森林摆平,不要再让他去收钱了,把这块骨头扔给别人去啃吧。
鲍金香赶到村委会时,高森林正在办公室里把手炉夹在两腿间边烤火,边看报纸。
“哎哟,我的书记哟,你原来在这里,害得我到处去找你找不着。”又是抛媚眼,又是暗送秋波,鲍金香扭着肥臀嬉皮笑脸径直走到高森林跟前。“冷死了,让我烤一下火吧,书记。”不管高森林同意不同意,鲍金香把手伸进手炉,放在高森林左手背上。“哗,书记,你的手好热咧——”鲍金香双手捧着高森林左手,摸着。
根本没心理上准备,高森林不曾料到鲍金香会来这一手,一时反倒惊恐的不知所措。
眼睛放电的秋波荡漾,鲍金香一边嗲声嗲气哀求高森林:“书记,求你了,不要再叫我家大发去收钱了。乡亲哪个会听那死狗的话。我赔不是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他吧。”
“这,这,这……”高森林结舌了,说不出话。没想到鲍金香双手的热量比火还要猛,立刻传遍高森林全身。
“我家那死狗最爱逞能了,他有啥对不起你的地方,我给你……”说到“你”字,鲍金香下边的话断了,而且手段更露骨,扯着高森林的手,有意无意直往他胯里捅:“书记,求你了,求求你了。”
“瞧你这妇女,差些把手炉摔了。”高森林试探的把手炉放到地上,把手拉回到自己胯下。鲍金香的手仍然不肯放开,边哀求着高森林,边依样画葫扯着高森林的手往里捅,可这一回不是上回了。这一回一捅,她的手碰到了高森林那根已经膨胀的东西上。被撩拨的晕头转向,不能自禁了,高森林把鲍金香的手按在了上边,双眼冒火:“你这妇女,拿你真没办法。把人家弄得受不了。好了,好了,好了。答应你就是了。”
“那我先谢谢书记了。”鲍金香重重捏了一把高森林胀得发痛的那根下流东西:“书记,你这根东西好硬好大哟——”随着说话声落下,鲍金香格格格一阵狡黠大笑,直起身,转身便往外走,到了门口,霍地一扭头,朝着高森林又抛了个媚眼:“书记,你以后用的着我金香的地方,只管来找我,我会报答你,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