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丁满富的原因,陈满财成了人人羡慕的城里上班的,可当年说好了,等丁金宝长大后,他就得让丁金宝接班,这事在丁家内部不是秘密,此外,当时还有林守成跟李海天作证立了文书。
而丁彩凤当初就是那个领导作的媒嫁到城里去的,她一直记着她大哥的这份情,否则她外甥好几个,干啥就要偏疼丁金宝一个?于是她听男人说起,就把这事记在心中,哪怕没有丁金宝定亲的事?她都会回娘家一趟。
丁彩凤当然是向着丁金宝了,直接说道:“妈,那工作本来就是金宝的,只是让老三用几年,你可别老三一说,你就搅稀泥。”她是家里最小的,在周淑兰面前说话向来大大咧咧,有啥说啥。
她妈是疼金宝,可老三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手心手背都是肉,要是老三跟她妈哭上一哭,谁知道她妈会不会一时犯糊涂?她作为金宝的姑姑,咋也得提醒她妈一二?
周淑兰当即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感情你妈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人?你放心,该是我乖孙的,谁也拿不走。”就是她亲儿子也不行!
听了这话,丁彩凤对她讨好地笑了笑,“妈,你当然不是那种人,这不是老三一肚子的坏水,我怕你上当,提醒你一下吗?”丁满财不是个好的,娶的娶的媳妇也是黑了心肝的,一家子都不是好的。
周淑兰啪地一声拍了一下丁彩凤,嗔道:“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满嘴放炮,老三是你叫的吗?那是你亲哥!”哎,小闺女跟小儿子打小就不对付,以为长大了会好,哪想到现在都成仇家了?
紧跟着她又忍不住替小儿子描补一句,“满财也不是那种人,这几年他钱没少给过。”
丁彩凤不屑地撇了撇嘴,就比她早生几分钟,再说了,她妈没个月上门去拿钱,丁满财敢不给吗?当初涨了工资还瞒着,要不是她听人说起,她们还被蒙在鼓里呢。反正她就是看丁满财不顺眼,小的时候的事就不说了,就看老三这些年干的事,别的先不说,过年都在他那老丈人家过,初一回家探亲,她妈养的哪是什么儿子啊?那是闺女!
还有不让接班了的事,她就不信丁满财不知道,他要真有这个心,早就该主动提出来,现在他是明摆着不肯了。也是,十几二十年的好日子过惯了,再让他回来种地的,谁愿意啊?他那媳妇第一个就不干了。
丁满财心里的那点小计算她猜都猜得出来,不就是想瞒着瞒着,到时候一句政策不允许,这工作不就是真正是他的了。
不过瞅着她妈的白发,丁彩凤还是把不满咽了回去,语气一转,“妈,说真的,这事得趁早,现在已经有不少的厂跟单位都不让接班了,国民打听过了,老三那明年那啥政策就开始落实了,你抓紧点。”可别让丁满财得逞。
“好好的咋就不让接班了?那以后可咋办?那些厂跟单位就不招人了?”丁彩玉向来看丁金宝这个外甥跟亲儿子没差,早在丁彩凤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心不在焉地缝着鞋垫,支棱着耳朵听,这会儿是彻底没了心思,放下手里做了一半的鞋垫,忍不住问。
随着丁彩玉的话,周淑兰也紧张地看向丁彩凤。
“怎么可能不招人?国民说以后招的是上大学生,读过中专的。”丁彩凤想了想,“妈,金宝那成绩够上大学吗?”能上的话还是上大学,上了大学等毕业了分配到更好的单位工作,要不然…
正想着,周淑兰幽幽地叹了口气,“让金宝读书就跟要他命似的,当初要不是亲家他们帮的忙,他哪考得上高中?”大学就更别想了。
周淑兰嘴里的亲家说的是丁彩凤的公公婆婆,他们是老教师,当初丁金宝考试的那一年,丁彩凤可是把丁金宝接到家里住,求着公婆指点一下丁金宝,那个时候还想奔着中专去的,在他们心中,中专好,毕业了还包分配,多好的事?虽然丁金宝不怕没工作,可分配的工作咋也比丁满财那个要好?最后结果出来的成绩只够上高中。
他们哪里知道?就是上高中,那也是丁金宝念着想跟林平安一块,这才硬着头皮看书的。
周淑兰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其实丁彩玉姐妹心里也清楚,不过是不死心地想问一问,这不听了这话,丁彩玉也开始叮嘱她妈,“妈,那就让金宝赶紧接满财的班。”高中毕业可不分配工作的,谁知道金宝能不能找到工作?
比起丁满财,她更心疼丁金宝,再说了,这事一开始都说好了,要不是大哥,满财这会儿还事地里刨食的,哪娶得上城里媳妇?得了这么多年的好处,也该够了。
说到底,丁彩玉跟丁彩凤一样,对丁满财心里有怨言。
“行,我晓得了,等忙完金宝的定亲,我就跟老…满财说。”说着话,周淑兰瞪了一眼小女儿,都怪她一口一个老三饿,她也差点跟着叫了。
话是这么说,她却皱起了眉头,别看她跟闺女说着小儿子不是那种人,心里却没底,她是想相信小儿子的,可有小儿子瞒着涨工资的事在先,有些事她不得不多想。
她妈都这么说了,丁彩玉俩姐妹知道她们妈心里有数,倒不再多说这个话题了,总之她们还事信她们妈的。
“妈,那青青的事可有眉目了?”丁彩玉嘴里问着外甥女的事,手上玉重新拿起鞋垫开始缝,那是准备给金宝定亲那天穿的。
丁彩玉随口一问,哪想到周淑兰皱着的眉头越发紧,“赵来娣眼光高,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听她那意思,还想让青青嫁到城里去。不是我埋汰自个亲孙女,人家城里人咋看得上咱们这乡下的?当初她要是让青青继续读书,或许这事还能成,可她呢,我都说了青青的学费我来出,她就是不让…“
有个林平安在前,周淑兰也不觉得女娃子读书不好,她有心想供,赵来娣还说这钱留着给金东金南,她连孙女都愿意出钱,还能亏了孙子不成?但赵来娣偏偏就听不进去,她一气,钱也不给了,亲爸妈都不上心,她操的哪门子的心?
此时,西厢房那边赵来娣也在跟丁满贵抱怨,“丁金宝现在就订个亲,你妈都把家里搬空了,那等成亲的时候,还不是要到外头打饥荒啊!后面还有咱青青金东金南,你说到时候咋整的?”不是不知道婆婆的偏心,可甭管看过多少次,就是堵心。
这么多年了,丁满贵早习惯了媳妇的酸话,该劝的他都劝过了,媳妇就是听不进去,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就跟没听到似的,捻了捻丁金宝给的的香烟,据说是城里干部抽的,也不知道那小子从哪弄来的,巴巴地孝敬他。
丁满贵放到鼻子边闻了闻,几次想点上火却舍不得,宝贝地夹到耳朵上。
赵来娣说了半响,不见男人有个回应,转头一看,怒上心头,猛的出手抢过男人耳朵上的香烟,“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抽,看你妈给金宝的,都够你买一车的烟了。”说着话,她就想把烟扔地上踩几脚,手都举起来了,最后心疼那烟钱放下手,这一根好几毛钱。
她紧拽着那根烟,气呼呼地说:“你妈偏心丁金宝,这我认了,可你看看你妈,连对林家那女娃子都这么大方,又是买衣服又是找人打金戒子的,眼里哪还有我们一家子。金…“刚想说金东金南,只是想到金东金南还没到说亲的年龄,改了口,“到时候青青出嫁有那姓林的一半,我做梦都能笑出声。”
“妈花的是她自己跟金宝的钱,她爱咋花就咋花,妈又没跟咱开口要过钱…轻点轻点,那好几毛呢。”看着被掐得变形的香烟,丁满贵一脸地肉疼,想抢有怕弄坏了烟。
赵来娣手下意思地放轻了力道,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她转而一恼,“那青青呢?青青比金宝还大几个月,你说你妈把钱都花在金宝那了,还有咱青青啥事?”她更想说的是两个儿子,周淑兰年纪大了,挣不了钱了,那点家里都花光了,以后哪还有钱给她两个儿子啊?
丁满贵听得嘴角直抽抽,现在知道青青比金宝大了,怪谁了?“你别这样挑剔,早早地把青青的事定下来,现在妈给金宝的一半就是青青的了。”说到这个,他就一肚子的火,有这个妈,现在附近几个村都没人愿意上门想看他闺女了。
她妈说他咋不管管他媳妇,问题是他说了,也要对方能听得进去啊。
赵来娣语塞,“我这还不是为了咱家好,都是青青长得比丁彩凤好看,她丁彩凤能嫁到城里去,我们青青咋就不能了?”她还能害亲闺女不成?闺女嫁的好,到时候也能拉扯下面的两个弟弟。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越说越大声。
丁满贵霍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个媳妇,压着心中的怒火,“彩凤当初是怎么嫁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的?青青是想都不要想,再说了,你以为城里的媳妇是那么好当的,要不是彩凤进门头一年就生了儿子,能在他陈家站稳脚,到现在彩凤一年回不了几次娘家。”他以为是媳妇眼光高,没想到打的却是这个主意。
看着媳妇还要回嘴的样子,丁满贵难得地在赵来娣跟前强硬一回,“青青的事你别管,我让妈跟大姐她们帮着相看。”说完话话,他连烟也不要了,转身就往外走。
听不到丁满贵前面的话,赵来娣气得刚想喊“那是我闺女,我怎么能不管”,可听到后面说的大姐她们,她也顾不得生气,看着丁满贵的声音喊道:“那你让彩凤帮着介绍,青青是她亲外甥女…“
丁满贵身影一顿,转而用力的甩开门,砰的一声关上门…
再说林平安考完最后一门,松了口气,收拾好东西,跟往常一样到学校门口等丁金宝,而同班的丁金东早早把试卷交了,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背着书包刚到校门口,就听到有人喊,“童养媳来了,童养媳来了…”
她抬头一看,可不就是丁金宝的老冤家林家荣吗?正想着,林家荣指着她又大声喊道:“林平安是童养媳,没爸没妈的童养媳…”
眼下正是放学的时候,校门口不光有学生跟值班的老师,还有几个来接孩子的家长,如果说一开始大家不知道林家荣说的是谁,后来听到后来,都把目光顺着林家荣的手势望了过去,孩子或许不知道童养媳的意思,可大人却都心知肚明的,所以他们看向林平安目光充满了怜惜与同情。
被这么多人盯着,林平安觉得浑身不自在,没留意到林家荣话嘴边勾起了一抹恶毒的笑,“林平安不但是童养媳,还是个克人精,她爸妈都不要她了,她还把捡到她的人克病了…”话还没说完,突然飞来一只拳头,砰的一下砸在他右脸上,打偏了他的脸。
林家荣捂着脸,看清来人,瞬间瞪大了眼,丁金宝这王八蛋玩意儿咋来了?不是说他让老师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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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怪摔了一跤,额头肿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妈交代了她哭,我也好想哭!
我想各位应该能猜到上一辈子丁金宝干嘛捅丁满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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