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善谋不知,在他走后,与店小二对话之人,并未进店搜寻,只与小二斗了几句嘴,便绕到店后沿着他逃走的路线,一路追了下来。
老家伙被吓坏了,肩上扛着宇文俊,一口气跑出八九十里,看看天色已经大亮,前面不远便是星子镇,才在一座密林中停下,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放下肩上的人,老家伙靠着一颗大树坐下,牛喘了好一阵,这才颤抖着双腿重新站起身,上前查看早已被他颠得昏迷不醒的宇文俊。
一看人已昏迷,老家伙脸都黄了,急忙取药施救,手忙脚乱地忙活了老半天,总算又把宇文俊救了过来。
睁开一双无神的眼睛,宇文俊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最后把目光停在了宇文善谋的老脸上。哑着嗓子问道:“三叔,在店里住得好好的,干嘛把我弄到这来?“”别提了,你睡着后,三叔带高顺出去为你办货,不想碰上了百变神魔,要不是三叔身手不弱,非把老命搭上不可。好不容易逃回城内,不想他竟跟踪高顺追到客栈来了,情况紧急,三叔顾不了许多,只能先保住你再说。剩下的其他人,这时候只怕全都完蛋了,贤侄,为了保你一个,三叔可什么也不顾了,就剩没把老命搭上了。“
老家伙嘴上说得好听,脸上也一副关怀之色,可心里却道:“狗小子,要不是留你有大用,老夫会管你死活,又怎会累成这样?”
宇文俊亦非善茬,闻言心中暗道:“鬼才知道你是为我还是为你自己。”可他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信誓旦旦地说道:“三叔您真好,小侄一辈子也忘不了您的恩德,如果将来忘记,一定粉身碎骨而……”
“贤侄,千万不可乱发毒誓!”
宇文善谋假意阻止,可心里却大为受用,遂又虚情关怀道:“都是自家人,与三叔还客气什么。我为你护法,赶快定下心神调息,你的脸色太坏了。”
宇文俊也觉自己过于虚弱,闻言开始调息,宇文善谋坐在旁边,一边休息,一边为宇文俊护法。一个时辰后,宇文俊收功清醒,脸色稍有好转。
“现在觉得身上怎样,能不能站起来走几步?”
宇文善谋问:“前面不远处就是星子镇,咱们到九号站找船,然后送你去见你祖爷好了。”
“让我拭拭。”宇文俊说着勉强站起身,颤抖着向前拭探地迈了几步,两腿一软,又坐了下去。宇文善谋见情,摇摇头,一语双关地说道:“以你现在的情况,如果没有三叔我帮你一把,你将寸步难行。”说着上前赶两步,扶住宇文俊,慢慢向镇里走去。
从两人休息的树林到镇上,只有三四里的路程,可两人却走了半个时辰。进镇后两人走进一家船厂,一个时辰后坐轿来到镇东的小码头,走上一艘双桅快船,在八名黑衣大汉的护侍下,扬帆起航。
在两人进镇活动的这段时间,宏儿并未在旁傻等,他先一步找到镇东小码头,花钱买了一条单桅小船,独自操船顺流而下,反而走到了宇文善谋和宇文俊两人的前面。
超前跟踪目标,本是盯稍的大忌,可宏儿却不在乎,因为他虽然走在了两人的前面,可对两人的行动,却仍能了若指掌,不怕跟丢了。此时此刻,他所注意的不是走在后面的两个目标,反而是他买来的这条小船,琢磨着扬帆控舵操船技巧,体验酌酒放舟的乐趣。
当天傍晚,两船先后靠上了九江码头,宇文善谋化装登岸进城。两个时辰后,带着同样也化了装的高顺,重新返回码头,从舱中扶出宇文俊,一起登上了一艘停泊于不远处的豪华画舫,在一群野莺流燕的侍候下,连夜起航。
待他们走了半个时辰后,宏儿才起锚下航,在五六里后悄然跟踪。他自以为做得十分隐蔽,却不知他的行动,早落进了有心人的眼中。这到不是他的操舟术不熟,或者他在语言和着装上有什么问题,问题出在他买的小船是内湖鱼户的捕鱼船,而非长江航运船。
他离开码头不久,先前宇文善谋乘坐的那艘快船,亦起航下放,再后,另有两艘快船相继先后起航。
离开九江码头不久,船行入长江。
长江行舟,表面上水阔天清,风平浪静,水面下却激流汹涌,险滩暗礁密布,稍有不慎,便会船毁人亡。夜间航行,凶险倍增,既使老经验的江上艄工,亦不敢轻拭,只有艺高胆大以玩命为家常饭的江湖人,才把夜航不当一回事。宏儿虽然没有江航经验,但功力武功却没人能比,他驾船驶入长江不入,便闯进了一处险滩。七摇八捌,船不仅不动,反而越陷越深,惹得他兴起,运起神功,硬把小船提出了险滩。
经过这一次经历,他可知道小心了,在运功驭舟行驶的同时,运起“贼眼”
暗察江底,这下别说是暗礁险滩,就是水中游戈的鱼鳖,亦被他看个一清二楚。
他正感一人行舟无聊,这回到找到了消遣,开始细心观察江中水族的游态,不时运功困住这个,赶跑那个,与它们开些玩笑,借机锻炼自己的功力。
他这里玩得高兴,却不知自己的小船,正一步步地驶向别人布下的口袋。不知不觉间,东方已现鱼肚白,江面上飘起一层薄薄的白雾,跟在他后面的双桅快船,以及后面的两艘单桅船,先后升帆加速行驶,不久便追了上来。
日出雾散,江天寥扩,跟踪行进的五艘船,彼此相距不到半里,渐渐接近小孤山水面。
在第四艘船的前舱里,天香玉女方婉蓉,与她的八师姐辣手观音陈素娥,正在品茶交谈,旁边站着两名侍女。
陈素娥放下手中的茶杯,对凭窗跳望南岸的方婉蓉说道:“师妹,天色已大亮,你看,咱们是不是立即追上去救人?时间拖得越长,玲姐她们的处境就越危险。”
方婉蓉收回目光,面带忧色说道:“我也正在为玲姐她们担心。只不知六师姨她们是否已按时赶到前面了。我刚才看了半天,一直没见到她们的信号,凭咱们目前的实力,登船救人的把握不大。”两人所说的玲姐,名叫史小玲,是她们六师姨的门下弟子,为天香门派出接应方婉蓉的第二路负责人,在前天与四个侍从一起失踪。两人昨天查出,史小玲为血手毒心所擒,于昨天下午解上画舫,她们一面传书师门求援,一面暗中跟踪,准备救人。
陈素娥:“那……”
方婉蓉进一步分析道:“如果单凭武功,我以新练成的天香神罩,或许能敌住血手毒心,甚至有可能占上风,八姐你也能敌住血影探花,小雨她们也能敌住对方的那群手下。可是,一旦对方施用尸蛊腐毒,除了我一人不怕,你们大家可就毫无机会了,到时只怕咱们救人不成,反而还要多赔进去几个。”
陈素娥:“我到忘了他们有尸蛊腐毒的事。除非练成天香神罩或龟息大法,不然咱们这些练天香神功的人,谁也抗不住。”
方婉蓉:“再有咱们目前是在江上,你我两人的水性虽然不错,其她人可就差多了。而对方的那群随从,全是黑龙会的水道高手,如果被他们把船弄沉,那可什么都完了。另外,走在第二的小船和跟在咱们后面的快船,咱们还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如果也是他们的人,咱们目前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方婉蓉以一声长叹,发出心中的郁闷,又道:“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八姐,一旦动起手来,你带大家守住船,最好能把船靠岸,情况不对立即上岸撤走。
我一个人去救玲姐她们,即使不能得手,自保绝没问题。“陈素娥:”也只有这么办了。但愿跟在咱们后面的,不是他们的人……“
还真让她说着了,她们后面的中型快船上,乘坐的真不是一统盟的人。乘客是两个少女,更准确的称呼应是少妇,一个是新得玉凤美称的慧儿,另一个是七公主紫蔷,两人正在谈论眼前的事。
“蔷姐,宏哥一个人到玩得开心,还不知他正往人家布下的口袋里钻呢,你说,咱们用不用通知他一声?”
“通知他干什么?”紫蔷反诘:“他们男孩子就是粗心大意,不让他多尝些苦头,将来不知要出多大的漏子。话又说回来了,以宏哥的身手武功,当今之世,又有什么人能伤他,能把他吓一跳就不错了。”
“对,不告诉他!”
慧儿最感兴趣的就是捉弄宏儿,平时没事,她还要找些事来闹,如今这大好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想到得意处,嘻嘻笑着说道:“等一会前面动起手来,方丫头肯定要到前面去救人,到时咱们想办法逗逗她,不然以后也没机会了。”
对于恶作剧捉弄人,紫蔷的兴趣不下于慧儿,闻言笑着说道:“唔,自从认识宏哥后,捉弄人的事,全让他一个人抢去了,今天的机会难得,绝不能放过。
尤其是方丫头,平时骄傲得很,不让她尝些厉害,将来绝不会安下心过日子。不过,咱们得把握好分寸,最好是先帮她救人,然后再找机会吓吓她,让她知道咱们姐妹几个可不是吃闲饭的。“她们姐俩说得正高兴,江面上已起变化。
鼓号声突起,前方江天相接处,出现了一排三十多艘尖头快船,每艘快船上皆有十二名持刀执弓的青衣大汉,呐喊着鼓桨急进。处在中间位置的两条快船船头,插着代表太湖帮的蓝底青蛟旗,在后面,两岸河叉中驶出十四艘大船,上面的人一色黑装,每条船上皆有一面代表黑龙会的黑底金龙旗,在江中会合后列阵下航,船虽大,速度却快如奔马。
与此同时,两岸的芦苇丛中,蹿出五六十艘小船,驾船人的服色五花八门,船头插着代表排教的三环旗,分别从两翼冲向中间。
江面上,旌旗迎风烈烈抖动,刀剑映日闪闪生辉,战鼓如雷,杀声四起,大小船只从四面八方,以泰山压顶之势一起向中间冲来。
走在最前的画舫,中桅上升起一面代表一统盟总舵的红底三角金龙旗,两舷上,出现了三十几名黑衣大汉,人人手执兵刃肃立戒备,威风八面。
跟在宏儿后面的双桅快船,升起了一面黑底龙旗,八名黑衣大汉运桨如飞,冲向宏儿所乘的单桅小船。
跟在双桅快船后面的中型快船,舱门开处,走出十几名佩剑英雌,为首的两个,是天香玉女方婉蓉和辣手观音陈素娥,其余的是两人的侍女仆妇。
扫视了一遍四周江面,方婉蓉满脸忧色,轻声对陈素娥说道:“八姐,看来咱们的行踪暴露了,对方已有所准备,情况十分不利。一会交手时,你带着大家守船,我上画舫救人,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九妹,先别急。”陈素娥年长两岁,遇事比师妹沉稳得多,“……从对方排出的阵势看,不光要对付咱们,第二条和跟在咱们后面的船,也是他们的攻击目标。只不知这两条船上有什么人?是什么来历?
一统盟用以对付他们的力量可不弱。“”唔,八姐好眼力。“方婉蓉一点即透,她的决断能力又比师姐略强,”…
…不管他们是谁,是什么来历,处在目前情况下,多半是愿意与咱们联手的。“转对一名仆妇吩咐道:”刘姨,立即减速,等一等后面的船。一会交手,想办法让咱们的船与后船并行,这样大家只防一面就行,“
仆妇闻令而动,指挥其她人一起动手,船帆半降,速度顿减,与双桅船拉开了距离,位于最后的中型快船,迅速跟了上来。
船面上,方婉蓉正准备与第五条船上的人交涉,一旁的陈素娥突然急呼:“九妹快看,前面要交手了。”果然,在她们两人调整船速时,位于最前的画舫,已接近拦江的尖头快船。
位于第二的小船速度略加,与画舫相距不到十丈,跟在小船后面的双桅快船,正全速前冲,相距不到五丈。
画舫与拦江快船相距十丈时,拦江快船两下一分,让过画舫后,调头对进,拦腰撞击随后而至的小船。
与此同时,跟在后面的双桅快船上,八名大汉向后一压,船头高仰,破浪冲进,全速撞向小船的船尾。
三方彼此配合默契,夹击之势凌厉狠毒,水花飞溅,呐喊震耳,眼看小船在劫难逃。
然而,就在双桅快船的船头接近小船尾部,两侧拦江快船的尖头将抵小船中腰,操船大汉们眼中得色方露的一瞬,夹在中间的小船,突然向上急升,直上十丈,船底带起一根径近丈五的巨大水柱。
三方快船上的大汉们,见情全被惊呆了,吓傻了,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所乘快船的船头,已冲进水柱撞在了一起,随后在一片惊呼声中,又被落下的水柱砸进江底。
升起的小船,未随崩散的水柱落下,依旧留在半空,虚悬不坠,停顿了一会突然向前飞射,超越画舫后,平稳地降落在水面上。小船凌空超越时,画舫上的三根桅杆和舱顶,被一股无形暗劲击碎,四周水花迸溅,断木横飞,舱面上狐奔兔窜,一片狼藉。
太不可思义了,四面摇船冲近,以及正在与方婉蓉她们动手的大汉们,情不自禁地全都停止了动作。
所有的人只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怪叫,随后象丢了魂似的呆呆地盯着远处的小船,一个个惊骇欲绝,如见鬼魅。
江面上一片死寂,只有无情的江水默然奔流。
在三方快船将与小船相撞时,方婉蓉她们已与驾舟冲近的黑衣大汉拚了起来。跟在她们后面的中型快船,亦被十几条快船围住,船面上虽然不见人影,可黑衣大汉们一登上船,便自己倒了下去。
方婉蓉正准备与后船之人协商联手,前面已生变化,她随着众人的目光向前看,但觉心中一紧,也被眼中所看到的一切惊呆了。等到小船平稳飘落,画舫舱顶被毁,她才省过神来,嘴里喊声“不好!”
拔剑跳下坐船,踏波向前急冲,迅如闪电。
奔行中,方婉蓉玉手轻扬,劲力奔涌前射,一条位于前方三丈处的尖头快船,被一股无形的暗劲猛然掀翻。船上的十几名大汉,毫无防备,全被扣进水中,方婉蓉一闪而过,继续冲向十几丈外的画舫。
不等方婉蓉接近,画舫上抢先蹿出一道红影,迎面拦住去路,人未到,如山暗劲先已涌至。方婉蓉发掌还击,双方所发暗劲半途相撞,爆响如雷,劲风四射,邻近船上的青衣大汉,有一半被震落水中。
出头拦截的是宇文善谋,发现方婉蓉硬接自己一掌竟然丝毫未伤,心中暗惊,正想发话喝问,不想方婉蓉已左掌右剑攻了过来。
掌劲如山,剑气澈骨,老家伙见情既惊且怒,把已到嘴边的话强自咽回肚里,向后急退一丈,借势抽出腰中佩剑,运起全身功力,以攻对攻,抢制先机。
两人的拚斗,就象是在一潭死水之中,突然投进一块石头,顿时激起千重波良,其他的人全被惊醒了。
江面上的一统盟高手,总算想起自己的任务,当下救人的救人,攻敌的攻敌,江面上重启战事。
在众人惊悸,打斗停顿的时候,紫蔷和慧儿的坐船,已悄悄赶上了陈素娥的坐船,等战事再起时,两条船已成并行之势,彼此只需防守一面即可。
此时的江面,形势极为怪异:下游处,三十几条尖头快船,被一条小船带着团团乱转,进退不由自主,操舟的青衣大汉脸色铁青,个个形同木偶;中游处,四十多条各种船只,载着近二百名江湖好汉,在一各红衣老者的带领下,围攻一名白衣少女,鲜血抛洒染红了江流;上游处,十二艘大船带着二十几条小船,围攻居中两条并行的中型快船,一侧打得如火如荼,而另一却悄无声息;一条桅析舱毁的画舫,在八条快船的牵引护持下,渐渐脱离斗场,缓慢地驶向江北岸,两舷上人影晃动,准备弃舟登岸。
下游处,被小船带得身不由己,在江中团团乱转、早已不知东南西北的三十几条快船上的青衣大汉们,突觉自己身上一松,一下全都恢复了自由。
众人狂呼一声,鼓动双桨冲向小船,看看小船上一无动静,几个胆大的跃身登船,踢开舱门往里一看,惊恐地怪叫一声,转身跳进江里,往自己的船游去。
其余之人见情,不知是怎么回事,又有几人跃身登船,只看了一眼,便也掉头跳进水里,只有一人脱口喊出了“鬼船”两字。
船舱四窗紧闭,靠里树着一个戴巾着衣的草人,在一盏长明灯映照下,鬼气森森,除此再无别物。
在水上混日子的人都知道,这是一生无妻无子的水客,老死之后所留无主船,俗称为鬼船。水上人最讲迷信,据说凡是在江中遇上鬼船的人,定要一霉三年,如果不巧碰上,全要远避焚香相送,以免霉气沾身。
这些青衣大汉,全是太湖帮的水上高手,对行船人的规矩知之甚深,而且全都深信不疑。难怪登船之人,尽皆要往水里跳,而不直接回船,原来是想借水洗去沾上的霉气。而其他之人一听是鬼船,想起刚才种种怪异,不由心惊胆寒,急急摇桨掉头,深恐死鬼缠身。
到不是宏儿早有预谋,成心以鬼船捉弄人,因他一点不知水上规矩,在买船时受了骗,以买新船的价格,从骗子手中买了一条无主鬼船。当时卖主欺他年少,预先将死者神位藏起,只说舱内供的是江神,不可移动,他便信以为真,虽然觉得不怎么好看,却也没放在心上。
不想事情凑巧,小船在他的驾驭下,先有凌空飞越之惊世奇迹,后有带着三十几条快船转圈的怪行,再被发现是鬼船,青衣大汉不被吓破胆才怪!
这边正在走避鬼船,那边即将靠岸的画舫上,突然又起喧哗,原来是中舱底板破了一个大洞,画舫迅速下沉。船上的男男女女,只顾争先恐后地往邻近的快船上抢,全把中舱囚着六名女囚的事忘了。
中游处,方婉蓉单人只剑,独挡血手毒心宇文善谋,以及一大群一统盟的高手。若是在三天之前,方婉蓉绝非宇文善谋的对手,可是此时此刻,宇文善谋却只有招架之功。如果不是其他一统盟的高手见势不妙,一捅而上展开了群殴打烂仗,老家伙早就没命了。
方婉蓉使用的,是一把带有蓝色尾芒的短剑,其形如紫蔷的绿虹,其利不亚于慧儿的白虹,再经她注入内力,器遇器毁,人遇人伤。发现画舫将要靠岸,方婉蓉可真急了,不由雌威大发,左手运指右手运剑,绝招连连演出,中者无不毙命,挡者纷纷落水。
然而,俗话说“猛虎难敌群狼,蚁多咬死大象”,尽管方婉蓉功深艺高,出手冷酷无情,可她此时要想突破对方的拦阻,却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尤其是这些一统盟的高手,先被宏儿吓毛了,再经方婉蓉的冷血屠杀一激,似乎发了疯,竟然全都悍不畏死,蜂拥而上,攻势如潮。
距离近的,驾船趋前截杀,前扑后继;距离远的立在船上挽弓钻射,弓弦震呜,箭发如雨;一切皆以消灭对手为首要,甚至连误伤同伙也在所不惜。
眼看画舫正在沉没,方婉蓉心急如焚,急切间提起全身功力,运出刚刚练成的天香神罩,施展以身驭剑,射向对方为首的宇文善谋。
老家伙见势怪叫一声,集功于剑,招演荆柯剌秦,迎面掷出,就在剑身炸裂、方婉蓉冲势略顿的瞬间,他的人却沉进水里去了。他这一招用得真妙,无论他左闪右躲、还是上跃后退,全都避不过这追魂夺命的一招,而方婉蓉千算万算,就是忘了此时是在水面拚斗。
发现老家伙出乎意料,竟然用水遁避过自己的杀招,方婉蓉不由一愣,等到她再想前冲时,却又被重新围上来的一统盟高手死死地缠住了。特别是对方高手,在近距离上以强弓发射的利矢,力可穿透重甲,即使有神罩护体,如果被其射中,也难免受伤,方婉蓉不得不防。
就在她苦无良策,咬牙狠杀对方高手的时候,脚下波涛一涌,掩在裙下的两条『yutui』,突然被一人牢牢抱住,但觉身上一凉、眼前一黑,已被人抱着没进滚滚江流,对方高手的欢呼声隐约在耳。
方婉蓉的水功不弱,落水后立即屏气止息,当下功运双手,借弯腰之势,全力击向对方头顶,与此同时,猛力回收双腿,欲带动对方身体迎向自己击出的双掌。
然而,对方的水功更高一筹,双手借势轻分『yutui』,双脚打水猛然激进,其人已擦裆转到方婉蓉的身后,出招下流,滑溜如鱼,狡诈如狐,不用说,准是先前沉入水中避招的宇文善谋。
方婉蓉但觉裙下双腿,被人借力一分一松,自己追魂夺命的一招已经使空,对手已转至自己身后。
心中一惊,知道在水中绝不是老家伙的对手,双手就势分水开路,双腿同时后蹬,一来借力急进,二来阻敌追袭。
她这一招两式虽然用对了,可惜仍然慢了些。就在她招式使全,娇躯展直,向前激射的一瞬,但觉双臂两腿一紧,已被宇文善谋从身后锁牢。
此时的老家伙,双手从方婉蓉的腋下前伸,向上反勾锁死她的双臂,双腿骑跨柳腰,从前向下缠牢她的双腿,整个人附在她的身后,活象一只大海星。
老家伙使出的这一招,在陆地上没人见过,也根本没法用出来,而在星魂门的独门水功中,却是擒敌的绝招之一,名叫海星附体。人要发招攻击附在身后之敌,必须首先四肢回收,而海星附体这一招式,就是依靠阻止对手收回四肢,而达制敌目的的。
方婉蓉落入宇文善谋算中,被其从后缠死,整个人张成一个大字,有力没处使,有招没法发,心里急得要死,可就是没有一点办法。她的衣裙,在江水中上浮飘荡,玉体半裸,春光外泄,再加上娇躯前凸,四肢分张,姿式怪异,处境尴尬,看上去活象是一只被海星缠死的白羊。她不挣扎还好,越挣扎,处境和姿式就越尴尬,尤其是她的『shuxiong』被老家伙的双肘向内压住,要多难受有多难受,羞窘之下,差点没晕过去。
老家伙计擒强敌,本已得意万分,再加上玉人在怀,娇躯紧偎,肌肤如脂,扭摆挣动,不由淫心大发,早已忘了水面上的拚斗,更不知自己背后煞神已近。
只见他将自己的一颗苍首,深深埋进秀发丛中,以臭嘴吸住粉茎,从后制死方菀蓉身柱要穴,一双魔手沾肤顺势下滑,准备寻幽探胜大施轻薄。
他这里左手轻握玉人椒乳,右手下滑刚刚插进裙带,眼前突然一亮,一道金光绕体一圈后,电射而去。
不等老家伙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但觉自己身上一轻,平时仗以为恶的四肢,已纷纷散落沉向江底。
老家伙见情,心中骇然大惊,竟然忘了自己此时此刻是在水里,张口欲呼,声未发出,先被呛了一口江水。他的嘴一张,仅剩的躯干立即失去了依附,从方婉蓉背上滑落,随着奔涌的江流,渐渐沉向江底。
翻滚中,老家伙总算看见,后面不远处,一个巨大的气泡中,罩着两个生平仅见的绝色少女,两人衣裙一白一绿,绿衣少女手中,正抱着被他制住身柱要穴的方婉蓉。不容他想清楚对方用的是什么功夫,用什么伤的他,一阵澈骨疼痛袭来,仅乘的那点神智立刻消失,翻滚着沉向江底,血手毒心宇文善谋从此消失。
再说方婉蓉,发现身柱要穴受制,左侧椒乳被对方握在掌中,而老家伙的右手又插入丝裙伸向禁区,就是想咬舌自尽亦不可能。正不知如何保住清白,突觉身上一松,附在背后的宇文善谋随之滑脱,而自己的娇躯,破水向后激射。
她急忙睁眼,恰好看到宇文善谋的躯干,随江水翻滚而去,心里正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但觉娇躯一震,已再次被人从身后抱在怀中。由于身柱穴未解,不说挣扎反抗,她想转头看看身后之人也不可能,从对方双手轻按自己胸前椒乳这一点看,绝不会是什么“好人”。
想到自己方脱虎口又落魔掌,壮志未酬清白难保,甚至连将要失身与谁都不知道,方婉蓉心中一酸,两行珠泪顺腮而下,滴落胸襟,其中有两滴正好落在对方的手上。
身后突然“噗吃”一笑,耳边随即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少女声音:“嘻嘻,我们的女英雄急得落泪了,你不用担心,我们俩也是女的,吃不了你。嘻嘻……
“燕语莺声,吐气若兰,对说话者的声音语气,方婉蓉并不陌生,她在九宫悦来老店中听到过。知道自己落入宏儿枕边人的手中,方婉蓉总算放了心,这才发现已不在水中,同时也没来由地差红了脸。
对方说话时,按在她胸前的双手可不老实,揉捏得方婉蓉浑身荡起一阵异样感觉,四肢酸软无力,轻轻扭动着身躯,顺势靠进对方怀里,娇喘着说道:“身后的姐姐,请别再逗小妹,可否帮我把被封的穴道解开?好让小妹见礼。”
“傻丫头,按天香神罩功法导气,什么样的封穴手法解不开?你刚才若施展天香神罩,以那老无耻的身手,不被震碎已算他走运,又怎么能制得住你?”
这声音方婉蓉第一次听到,闻言心中暗暗叫屈。
自己落水时,心中一惊,运出的天香神罩随之自收,不然落水后连衣服也湿不了,更不用说被老魔沾身了。
等到被老家伙制住身柱,心里没了主意,没想起用天香神罩将人震开这一招,自有神功不知用,却闭起眼睛等着受辱,说起来要多窝囊有多窝囊。幸好被人救出,不然一旦自身清白受染,即使事后杀死宇文老魔,亦不足洗失身之耻,就是做鬼也难消受辱之恨,想到此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说来也不能全怪她,一来她的天香神罩刚刚练成,运用还不熟练;二来再强的女子,一旦被男人沾身抱住,无不心慌意乱,十成本事能发挥出一成就不错了。
除非受过特别训练,不然男女沾身相搏,吃亏的十有八九是女人,这是一种素质和心理差异,是老天爷在造人时,早就安排好的,凡人很难超脱。
方婉蓉当下做声不得,立即运功解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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