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比拚内力,表面看来彼此相安静立,远不如比拚招式激烈凶险,可实际却并非如此,其中的凶险和激烈,绝非局外人所能了解,只有那些老经验的高手,才能从外现征候中看出几分。
此时场中,张三峰和丘处机彼此相距六丈静立当地,双掌掌心相对并立胸前,身旁三丈内的花草向外糜倒,衣袂袍袖无风自动,宝象庄严如同显圣真君。两人对面三丈处,分别站着紫蔷和慧儿,两女双掌虚托太极向前送出,好似临凡玉女参拜真君,身后花草静立如故。
在四人的中间,象是有一道透明的幕布,幸好上面沾满了枯草,使旁人得以发现它的存在,能够看到幕面两侧的劲力的相互对抗。
开始时,幕面只是前后平移,可后来却渐起变化,变得凸凹不平,皱折如波。继尔两侧的攻击劲力,各自集中于两点,前伸突出,就象是幕后藏有手臂,不停地你来我往地相互攻击,竟然有招有式。
双方对抗了一段时间,攻击的“手臂”由一变二,由二变三,由三变四……,直至变成十只方才稳定下来。与此同时,场中四人的身形也由实变淡,每人的头顶现出五个如虚似幻的元婴,各自舞动双臂发招攻敌。这一奇特的拚斗场面,看得场外之人如醉如痴,好半天的时间才醒过神来,不由叹为观止。特别是俗装老者,竟然情不自禁地在旁手舞足蹈开了,比划了一阵后,突然停手对三僧道:“喂,你们三个发现没有,两个牛鼻子的内功路数好象有不少变化,是他们两个过去藏了私,还是又偷学了别的功夫?”
一个老僧顺口答道:“这还用问?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刚才为何赌斗,快注意看吧!”
另一名老僧感叹道:“真没想到,他们两个的进境有这么快,才只一年多的时间,已经能元婴一五演形,咱们与人家差距更大了!快看,元婴二五演形……”
随着老僧的轻呼,场中已再生变化。紫蔷和慧儿两人的头顶,先后又幻现出五个元婴,中间“幕面”
随之前推丈二。对面的两位老道,见情立即转入防御,只守不攻。
看到两名老道落入被动苦撑的局面,俗装老人在旁连连摇头,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这些小姑娘的功夫是怎么练成的?世上又有谁能教出这样的徒弟?咳!但愿两个牛鼻子能凭深厚的功力,多支撑一些时间,说不定……唉呀!你们三个快看两个小姑娘的侧后!”
老人最后一句,是对三个老僧喊出的。由于他喊出的声音很大,斗场中的两个老道也听到了,五人不由全都望向紫蔷和慧儿的侧后。他们不看还好,一看斗志顿消,张三峰高喊一声“贫道认输!”立即后跃脱出拚斗,随后丘处机也认输后跃收功。
原来,在紫蔷和慧儿两人侧后,三十丈内的花草尽皆向内披倒,枯黄萎糜生气全无,形成了一个奇异的扇面,两女正站在扇面的顶端。内行人一看便知,那些花草的精气全被二女借去了,也就是说,拚了这么半天,二女一点没费自己的内力,消耗的全是花草的精气。
与二女相反,两位老道的内力可消耗了不少,不但脸色赤红如被血染,而且两人身上道袍大部已被汗水浸湿。难怪他们认输,照这样再拚斗下去,即使他们把自己活活地累死,也伤不了二女分毫。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低能的傻瓜才会硬撑下去,只有白痴才愿意把自己活活累死!两位老道都不是傻瓜,更不是低能儿,所以一看不对头,立即认输退出。
两位老道认输后退,紫蔷和慧儿既没追击也没收功,反而出人意料地向各自侧后飘出,停在了五十多丈外的树林前。对方的六老二少开始还不理解,等看到扇面上那些枯蔫萎顿的花草,转眼间已重新恢复生气,而四周树木却略见萎糜时,这才明白过来。
俗装老人情不自禁地惊呼:“老天,她们练的是什么功夫?竟比传说中的北溟神功还霸道,还厉害。”
张三峰闻言叹口气,忧郁地说道:“可不是,别的心法练至最高境界,最多只能收取少许朝露,即使传说中的北溟神功,也只能吸收别人的功力。而她们所练的心法,却能吸取和转移花草树木的精气,随用随取,除了那创造此种心法并教会她们的人,只怕天下无人能与之为敌。”
张三峰的话音刚落,那边紫蔷和慧儿已飘了回来,司徒玉瑛和许如黛随即步入场中,迎风玉立问道:“这一阵是我姐妹两人的,不知哪两位前辈入场赐教?”
“老夫君子剑寥仲喜算一个!”俗装老人拔剑入场,边走边道:“不过比内功我肯定不行,所以我要求与你们比剑术。”
“阿弥陀佛!老僧大悟算上一个,我要求比指法。”一名老僧也说着走进场中。
“慢着……”
司徒玉瑛突然发话喝止,问俗装老人:“您老刚才可是自称是君子剑?是真的还是假的?”“这还有假?”老人没好气地回答,“老夫一生倾心剑术,所以才要与你们比剑,以便多长些见识。”
“您老别生气。”司徒玉瑛小心赔礼,又问:“您老可认识司徒鹏飞?”
“飞小子是我徒弟。”老人顺口答,想起对方问的奇怪,又问:“怎么,姑娘认识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一旁的张三峰似乎想到了什么,在旁主动为俗装老人做证道:“姑娘,贫道和其他四位可以做证,他确实是君子剑寥仲喜。”
紫凤闻言再不怀疑,当即跪地大礼参拜道:“徒曾孙司徒玉凤参见老祖师,请恕刚才冒犯之罪!”
“姑娘慢着,慢着……”老人手足无措地还礼,急声提醒,“老夫那来的曾徒孙?姑娘别是弄错了?”
一旁的张三峰见情笑着说道:“你这人比我还糊涂,也不想想自己被关了多久?没听她刚才报名司徒玉瑛,想来是你那徒弟的孙女,不然干嘛拜你而不拜我?”
“哦……”君子剑这回虽然明白了,仍然不大敢相信是真,随即疑惑地问:“你可真是鹏飞的孙女?”
紫凤跪在地上点点头。“唉呀,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君子剑连比起身的手势,待紫凤站起身后又问:“你爷爷他还好吧?他什么时候成的亲?除了你父亲,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司徒玉瑛随即将爷爷及自己家中的情况,择要告诉了君子剑。听说自己的徒弟,不仅闯出了“神剑”
名号,而且子孙满堂,雄霸一方,老人极为高兴。一连说了几声好后,猛然想起冷落了在场的其他人,急忙为徒孙及其她五女介绍自己的朋友。
经老人介绍,六女得知三位老和尚,为老一辈的少林三僧,法号分别为大智、大慧和大悟,其中大智为慧剑法本上人的师父。由于有司徒玉瑛和君子剑这层关系,六女只好以晚辈之礼拜见二道三僧,可五位前辈却谁也不敢托大,受礼时纷纷郑重还礼。
在司徒玉凤介绍自己的五位姐妹时,六老听说紫蔷为当朝公主已觉奇怪,当听说六女竟然同事一夫时,更觉得不可思意。尤其是旁边的两个年青人,听说六女已嫁人,心里已经觉得妒忌难过,再听说六女同嫁一人,差点没心痛得晕过去。
张三峰心中一动,问紫蔷道:“敢问公主,先前曾说找贫道和丘真人不短时间,可是因为滴水观音和血龙旗之事?”
“前辈猜得不错。”紫蔷点头承认:“此事父皇已交给我和宏哥查办,如果确如江湖传言,两件国宝落在两位前辈手中,还请两位前辈归还,我与宏哥必有重谢。”
张三峰闻言,与丘处机交换了一下眼色,这才神色郑重地回答道:“江湖传言到是不假,血龙旗落在我手,旗中藏有一部《后羿宝典》;滴水观音为丘真人所得,玉中藏有一部《九天秘籍》。我们刚才赌斗,是以两本秘籍为赌注,因为学会其中一者仍不足与月魄和星魂两门抗衡,集两者大成或有希望。
所以请公主为江湖大局着想,宽限一些时日,待救出被囚同道,自将两宝归还官家。“
紫蔷闻言考虑了一下,这才抬头说道:“晚辈相信前辈所言不假,为江湖着想,两本秘籍你们到是可以留下继续参悟,只把血龙旗和滴水观音还给我就行了。不过就晚辈所知,即使二位能集两本秘籍之大成,功力再进两到三成,仍然不足与星魂老祖和天香妃子前辈对抗。
再说晚辈姐妹此行,正要与天香妃子前辈商量释放所扣正道高手,共订联合剿灭星魂门之约。而刚才所以与诸位前辈赌约听命一年,也是想借诸位之力共同对付星魂门及所属的一统盟。如果诸位同意参加,不仅赌约作罢,晚辈还可送诸位两部秘籍,使诸位近期能有较大收获。“听了紫蔷这番话,六位老人无不喜出望外,纷纷表态愿意参加。也难怪,救出被囚同道和剿灭星魂门本是他们的心愿,更何况还有秘籍可学?他们不用思索也能想到,能被紫蔷这般高手看上眼、拿出手的秘籍,必定是惊世绝学!
张三峰将大家一起邀至自己的临时落脚处——大神农架上的天庐阁稍息,随后由紫蔷口述,把《轩辕真解》和《广成灵符》传给六位老人。
别看六人早过了花甲之年,可记忆力和理解力仍然十分惊人,两千多字的内容,在紫蔷口述三遍之后,他们全已记得一字不差。紫蔷心里一高兴,又把凤纹卣上所载的《大道真言》、《大道真理》和《大道解理》口述一遍,能记多少全凭他们个人缘份。
随后,大家聊起目前江湖形势,紫蔷把自己与星魂和月魄两门打交道的情况,择要告诉了六位老人。
君子剑听后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我先前还奇怪,月魄门为何突然放了我和三个老和尚,原来全是冲着你们的面子。也罢,冲着你们,只要她们把其他被囚同道放出来,老夫也就不与她们计较了。”
大悟在旁笑着打趣:“你到会说,被人家软禁了一甲子也无可奈何,如今出来没几天,就想找人家计较,不是还想过那不愁吃穿的日子吧?”
君子剑不在意地道:“那可不一定,如今有了公主所传的五门绝学,说不定几个月之后,我就可与邵楚君一争长短了。”
老人说到此处,想起了什么,转问紫蔷:“对了,公主,先前看你下山时所用轻功,好象出自金霞一门,你把五门绝学传给我们,你师门不会怪罪你吧?”
紫蔷笑答:“谢谢前辈关心,晚辈虽然出自金霞门,但所学功夫却非只一家。刚才所送的五种绝学,全都得自晚辈姐妹六人的夫婿,他绝不会怪罪的。”
大慧合什问道:“阿弥陀佛!敢问公主,不知驸马爷出自何门?如今他老人家已达何种境界了?”
六女一听老和尚把宏儿称为老人家,全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她们不知,自从六个老人得知六女同事一夫,并从她们口中听出那位驸马爷的武功比六女还高,便主观地认为驸马一定是年事极高的半仙,而六女所以会同事一夫,多半是为了学武。正因如此,他们一直没敢问那位驸马的情况,深恐因之引起六女心中的不快,他们却万没想到,自己的想象与事实之间,两者差出了十万八千里。
“老禅师错了,晚辈夫婿今年还不足十八岁,怎么说也当不起‘老人家’之称。”
紫蔷笑着纠正大慧之言后又道:“至于他的武功,就晚辈所知,几乎全是他自己自学和自悟出来的,目前他已达到人婴同体和化身长虹的境界了。”
听了紫蔷的回答,六老与二少心惊之余,想起自己先前的想法,不由也觉好笑。尤其大慧,一百多岁的老人,什么事没遇到过?可此时竟然连脖子都窘红了。
君子剑在旁看见,急忙为老友解围,没话找话地对紫蔷问:“公主,驸马怎么没和你们六人走在一起?再说凭他的武功,要剿灭星魂门不是很容易吗,干嘛还让你们六人四处找人相助?”
“前辈说得不错,凭我宏哥的能为,确实可以独力剿灭星魂门。可是他一来不愿多造杀孽,二来想借机培植足以保证江湖稳定的正道力量,所以能为而不为。再说他自己也没闲着,前些日子已把星魂门所囚高手救了出来,目前大概正在天星岛与星魂老祖捉迷藏呢。”
紫蔷嘴里谈论宏儿,心里也不由想念起宏儿来,突然发话问道:“秦梦,昨天忘了问你,我宏哥这两天又在忙些什么?”
听到紫蔷问话,六老二少全不知她在问谁,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是。就在他们彼此相顾无言时,紫蔷袖中已传出秦梦的声音:“公主,公子大前天从星魂老祖手中,为你们夺回四名侍女;前天探虎穴龙潭,从鬼谷子手中为你们换回一瓶龙涎;昨天他独自藏在龙潭中,据说是要自悟什么九龙神功;至于今天他忙些什么,我可不知道了。”
说话中,秦梦已现身紫蔷掌上,六老二少看见,又惊又奇,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待小精灵把话说完,紫蔷为大家介绍道:“她叫秦梦,为泰山得道芝仙。还有一个叫楚云,目前在我宏哥身边。对了,秦梦,你是说,宏哥又遇见了鬼谷仙师?”
“可不是,那小老头真狡猾,竟用一瓶龙涎,换去了公子自悟的混元心法,那样他可以提前千年修成金身。这也就是公子,是为了公主和其她的少夫人,要是给我才不会跟他换呢。”
“别乱说,宏哥做事,总有他的道理。”紫蔷先为宏儿辨解,随后又吩咐道:“到是你目前又有活干了,快回去把阿蓝叫来,然后把寥老前辈送到九华去。”
小精灵说声“尊令”,闪身之间已不知跑到哪去了。
紫蔷笑着对六老二少道:“别见怪,她就是这样,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得没影了。”
张三峰解嘲地说道:“幸亏她没打招呼,不然算起年龄和辈份,我们还得叫她一声前辈呢。对了,刚才芝仙和公主所说的鬼谷子,可是战国时的那位鬼谷仙师?难道他老人家还活着?”
“正是那一位,不过只有我宏哥和水火炼狱中的高手见过他,听说他肉身早毁,目前活着的是他的道身。”
随后,紫蔷把宏儿从水火炼狱救人而遇见鬼谷子的事告诉了六老二少。等她讲完,秦梦已把阿蓝招来,紫蔷让秦梦带阿蓝送君子剑到九华山去找司徒老庄主,她们告辞其余五老二少继续游山。而二道、三僧和二位年青人,暂时住在天庐阁练功,以便等候紫蔷的消息,参加剿灭星魂门。
四天之后,紫蔷六女在华阴见到了天香妃子。同来的还有月魄长老堂堂主高丽华、刑堂堂主马巧珍、掌令使项芸、监查使杜月娘,以及方婉蓉和陈素娥姐妹。
天香妃子得悉紫蔷请见自己,知道必有要事,所以除留一位师妹看家外,她把在家的其余四位师妹全带来了,以便能快速做出重大决定。
彼此见过礼,紫蔷先把红拂女的日志、宏儿所撰天香神功的修正稿,以及昨天才从宏儿那里取来的半瓶龙涎,一一送给了天香妃子。
她所送上的三件厚礼,对整个月魄门来说,无论那一件都是无价之宝。尤其是修正稿和龙涎,前者可使她们今后无须灵药之助,亦能把天香神功修至大成境界;而后者一滴之量,即可使月魄门『xiati』内自生异香,终身不惧尸蛊腐毒。
收到红拂女日志,得悉开派祖师的下落与遭遇,进而解开千年的疑案,在坐的月魄门诸女,心情已不平静;等她们看过宏儿所撰的修正稿,发现内中所载,竟比自己往日所学深奥百倍,内心之中更加激动;接过半瓶龙涎后,除了天香妃子仍能自持外,其余之人全都欢呼出声,跑过来拥抱六女已表感激。
对于月魄门诸女的忘形举动,紫蔷六人不仅丝毫没有见怪,反而热情回应,纷纷向对方表示自己的祝贺。因为她们也是女人,能理解对方行道江湖的喜和忧,能感受到月魄门诸女此时此刻的心情。
男人行道江湖难,女人行道江湖更难。尤其是在敌人握有强势武器,而自己无力与之抗争,随时皆有被对方擒获之危险的被动情况下,内心中的压力和精神上的痛苦,女人的感受远比男人强烈得多。
自从得知星魂门握有尸蛊腐毒后,月魄门诸女的头上便笼罩着可怕的阴影,她们一直在设法躲避对方。她们每人身上都备了一小份巨毒,以便万一被擒后先行自尽,使自己免遭对方强暴淫辱。
与之相反,近日来对方频频发动攻击,不仅封死了月魄门东进之路,而且乘机侵入西南和西北武林。
在对方步步紧逼下,尽管她们已十分小心,仍有不少门下弟子遭擒受辱,月魄门声威一落千丈。
紫蔷的半瓶龙涎,真可谓雪中送碳,得其之助,月魄门不日之内,即可高手尽出展开反击,收复西南和西北失地,重振月魄门声威。难怪她们会高兴得忘了形,难怪紫蔷六人为她们高兴,因为反击星魂门既是月魄门诸女的心愿,也是紫蔷六人此行的目的。
待月魄门诸女的情绪平静,紫蔷把自己六人求见天香妃子的目的、自己夫妇草拟的反击星魂门行动计划,以及有关海星岛水火炼狱的情况,一一说了出来,与以天香妃子为首的月魄门诸女商量。
对于紫蔷所述行动计划,天香妃子和月魄门诸女原则上完全同意,只有在由谁出头主盟的问题上,天香妃子坚持要请宏儿或紫蔷担任。在紫蔷说出宏儿和自己皆有官方身份不便出头,由天香妃子担任,可使月魄门从此正式行道江湖,并乘机占领海星岛等三项理由之后,天香妃子这才同意。
随后,双方商定在八月十五,请各方主事之人,同至华山派秘密会盟,正式确定盟主、商量行动细节。
临别,天香妃子让方婉蓉和陈素娥与紫蔷六女同行,说是让两人负责双方联络,但内中之意大家心知肚明。方婉蓉欢喜之余,也有一丝离开师门的愁怅。
西岳华山,以奇拔峻秀冠绝天下。其山座落陕西华阴城南,山势巍峨险峻,东瞰豫鲁,西障秦陇,北控黄河,南连秦岭。山上落雁、朝阳、莲花和玉女、五云、台云诸峰雄峙,各具特色,远眺形若怒放莲花,故名为华山。又因其西邻少华山,故又名太华。
华山之险,险在四周皆为千仞陡崖、万丈绝壁,上下只有一条人工凿出的石梯小路,行人若不慎失足,必定摔得粉身碎骨。由山麓至峰顶,一路上绝壁、垂崖、飞瀑、曲流和鸣泉随处可见,青松掩映曲径悬梯,翠柏托拱摩崖石刻,峰壑怀抱洞窑宫观。浮云飘来,茫茫若海,奇峰如岛,亭阁似舟,游人赏心悦目之余,难辨云峰熟真熟虚,谁动谁止,不知是梦是实,是人间天上还是天上人间。
在天下五岳中,华山是佛教唯一不曾侵入的地方,道教渊源流长,为众仙修真之所,是全真派的发祥地。如今名列九大门派的华山派,即以修真道侣为主,平时靠地租以及游客捐赠维生,修道和练武两者并行。
从八月十三开始,即由当地官府宣布封山六天,将山上游客全部逐走,相传公主要来游山。十五这一天,华山派精英尽出,沿路设卡戒备森严,只有持有特殊信物的人才能通过,否则一律挡驾。
然而,守在前山哨卡的华山派弟子,苦苦守了半天,也没见到有几人上山,更没见到什么大明公主。
只有把守苍龙岭哨卡的弟子,有幸见到了一些传说中的武林人物,但他们也没有见到大明公主。
就在华山弟子的等待中,下午申时,十八名宫中侍卫护着三乘大轿通过山口,沿路进山,最后停在了青柯坪。可是从轿上下来的不是大明公主,而是来自南北两京的锦衣尉指挥使,以及一位文士打扮的老夫子。三人出轿后,留下十二名侍卫看守大轿、协助华山弟子把守道路,随后自行觅路上山,赶往华山派山门。
紫蔷姐妹是乘蝠龙阿蓝和三只雕鹏,由空中直接飞临莲花峰,然后再下到位于莲花、玉女、落雁三峰之间的华山派山门——镇岳宫的。
在她们一行八人到达时,镇岳宫中已聚集了不少人,除了以天香妃子为首的月魄门诸女、西北和西南武林的各派掌门人,以及被月魄门释放的上两辈武林正道高手,还有二仙师徒四人,慧剑法本上人、仙剑天虚真人、神仙司徒鹏飞、中岳笑佛法明、九州侠丐邓公义。这些人全是武林中的顶尖人物,华山天险在他们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有少部分是从山口沿路上来的,而大部分是自行觅路秘密上来的,总人数已超过八十,可说是百年来正道武林最大的一次聚会。
欧阳老夫子、北京锦衣尉指挥使齐禄、南京锦衣尉指挥使铁英三人,是最后到达的一批人。三人到达不久,会盟大会即在二仙和华山派祖师慧清真人的主持下,于镇岳宫内的演武厅正式召开。
由于与会之人来时心中已经有数,所以大会进行得非常顺利。首先推选天香妃子和二仙为行动正副盟主,而后二仙分别介绍敌我态势和双方实力,由天香妃子宣布整个行动计划,请与会之人共同讨论、协商。
在与会的近五十名祖字辈名宿中,除了二仙及少林三佛和君子剑六人,其余全都不知紫蔷诸女的来历,所以见到天香妃子和二仙对她们极为礼敬甚感不解。待从天香妃子口中得知紫蔷为当朝公主,又自以为是地认为天香妃子和二仙礼敬诸女之举,是出于对朝廷的尊敬,所以表面礼敬有加,可内心中却不以为然。
当他们进一步得知即将展开的反击计划,是出自公主和未曾见面的驸马之手,而且公主和驸马已将星魂门所囚高手救出时,尽管藏在眼底深处的轻视略减,可仍未把那位驸马和诸女当回事。因为在他们看来,紫蔷诸女中,只有一个方婉蓉可算是个顶尖高手,而其她六女只是会些武功,根本派不上用场,她们所以能够成功,多半靠的是巧智和官府势力。
对于这些祖字辈名宿藏在眼底的轻视,紫蔷诸女虽然有所察觉,但并未放在心上,她们到是乐得不被重视,免得引出不必要的麻烦。天香妃子和二仙亦有察觉,但做为第三者,他(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在为紫蔷诸女感到不平的同时,也为那些自以为是的老人们感到可惜。
当天晚上,众人将反击星魂门的计划商定后,华山派在镇岳宫前的广场设宴招待与会群雄。宴排十桌,浑素皆有,大家一边餐饮,一边赏月,彼此举杯相邀预祝成功,场面十分热闹。
月魄门下、紫蔷姐妹和其她女客集中坐了三桌,与其它桌相比,她们这边安静得多、斯文得多。天香妃子轻轻抿了一下杯中酒,轻声问坐在自己身边的紫蔷:“公主,天色已经不早,驸马什么时候能能到?大家可都等着见他呢。”
紫蔷抬头一看月亮已接近正中,不由皱起了眉,略带欠意地答道:“他说好子夜来的,除非发生意外,不然一定会来。前辈,咱们再多等他一会,如果到时还不见人,晚辈只有向大家道欠了。”
她这边话音刚落,从一旁的玉女峰顶,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箫声,使明月映照下的华山凭添无限神秘,令在场群雄尽生悠悠怀古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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