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一开,一股阴寒刺骨的煞气夹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我心生警兆,本能的想往后退。不曾想门里钻出的煞气像是一剂引子,扑上我面门的一瞬间,引发了我全身的反应。
先是浑身骨骼一震,上了把劲,接着后背传来一股比门内那股寒意更森冷的气息。这股气息瞬间蔓延至全身,和骨头里的那股狠辣气劲迅速融合成了更为强大的力量。
这种感觉我已经有些熟悉了,之前被红毛老大掐的半死的时候就曾有过一次。
只是那一次,力量只是从骨头里透出来的,这一次,融合了后背传来的寒意,更加的凶暴狂猛。
以至于门内那股煞气,像是受惊般瞬间弱了几分。
“你……你是僵尸!”李东尼惊呼。
眼前紫光乍现,象征僵尸身份的獠牙已然显露出来,我毫无顾忌的狠狠一脚把门踹的敞开。
看清房中的情形,李东尼再次惊呼:“那是我!”
徐莺莺跟着一声尖叫,我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李东尼的‘家’自然是所有舱室中最豪华的,在他豪华的客厅里,真皮沙发上赫然摆着一具尸体,李东尼的尸体!
除此之外,客厅里并没有人。
我连着踹开所有门,统统不见人影,但是我能感觉到,那股引发我剧烈反应的煞气还在房间里,并没有离去。
“东尼,监控终端在哪里?”我问道。
李东尼没回应。
我又叫了他两声,仍然没有得到回答。
我问他怎么了,徐莺莺拉了拉我,向客厅指了指。
“唉……”我叹了口气,回到客厅里,面对沙发上的尸体也只能沉默。
李东尼刚才表现的若无其事,甚至还有点兴奋,是因为知道那位姓陆的朋友多许给他三年的寿命。能死而复生,额外多活三年,的确是很大的惊喜。
可是,现在,任何一个人看了他的尸体,都不会认为他还能活过来。
尸体应该是被什么人擦拭过,甚至换了一套整齐的西装,以一个安详的姿态平躺在沙发上,两手交叠放在腹部。
尽管擦洗过,可尸体的半边脸仍然被血污、以及白色的浆汁沾染。
因为,他左边的额角被砸的塌下拳头那么大一块,血液和脑浆虽然流的缓慢,却还是不断的涌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伞里传出一声叹息,李东尼终于说话了,“一定是北燕把我……把我的尸体带到这里来的,她去了哪儿……”
“监控在哪儿?”我直接问。肉身变成这样,想死而复生根本不可能,我相信这海上超级大亨现在不需要旁人的安慰。
李东尼说:“就在放尸体的沙发后面。”
我搬开沙发,揭开那副巨幅油画后找到了暗室的门。同样是密码锁,门却虚掩着。我感觉煞气更加浓重,直觉告诉我,门后有人!
体内空前狂暴的力量加上这一天一夜承受的心理压力让我变得愤怒、变得无所畏惧。
“老陆为什么要骗我?”李东尼失神的喃喃道。
我顾不上理他,把伞交给徐莺莺,攥紧拳头,死盯着那扇门蓄势待发。
“他应该不会骗我的。”李东尼忽然抬高了调门,“谢安,他是我的朋友,他不会骗我的!”
“啊!”门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呼。
我顾不上多想,狠狠一脚踹在了门上。
门被踹开的同时,就听“噔”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这不过是一间十平米的暗室,除了一面墙上有十多台监视器,就只有几把椅子,这里根本没人。
一时间,我陷入了极度的迷茫。
不是因为没人……而是刚才那声低呼。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呼声中似乎包含着无比的惊讶,还有……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总之发出呼声的那人情绪一定很复杂、很激动,以至于只是“啊”的一个音节,却明显带着颤抖。
最奇怪的是,随着那声惊呼,周围弥漫的煞气刹那间竟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散发出煞气的人忽然消亡了一样。
但是,我却有种诡异到极点的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
那双眼睛的主人并不是在偷窥,相反,是在非常非常近的距离内,堂而皇之的看着我。
而我,我的幽冥眼却看不见她。
“谢安,你看那是什么?”门外的徐莺莺一手抱着雨伞,另一只手指着我脚下。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叫我名字的时候,我感觉身边的空气好像颤抖了一下似的,不由自主的抬起手向那边摸了摸,却什么都没摸到。
我顺着徐莺莺指的方向一看,又是一愣。
地板上竟然是一张面具,一张满是铜锈的青铜面具。
随着煞气的消失,我身体里也逐渐平静下来,视线恢复了自然,僵尸獠牙也缩了回去。
我把面具捡起来,拿在手上,身体没来由的微微发颤。
我发誓,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特殊的地方,但是,就是忍不住发颤。
李东尼再度陷入沉默,徐莺莺不敢出声。
暗室中沉静的吓人。
我回头问徐莺莺:“你听到那个声音了吗?”
“什么声音?”
“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她‘啊’了一声。”
徐莺莺四下看了看,难以抑制的惶恐,冲我摇了摇头。
李东尼这会儿像是彻底缓和过来了,不等我问,就道:“我什么都没听见,但是我可以肯定,之前有人进来过这里。除了你手上的面具,还有那些椅子,有人动过椅子。”
“我们来之前,有人进过监控室。”徐莺莺小声道:“会不会是通过监控看到我们来了,所以提前跑掉了?”
由于环境特殊,形势紧迫,我没有在无法证实的问题上多纠结,随手把青铜面具放在一边,转眼看监控。
李东尼的确很注重游客**,有限的显示屏上,显示的都是一些主要通道、楼梯、电梯里的情形……
电梯!
看到一副电梯里的画面,我脑筋猛一蹦。
我认得这部电梯,因为里面有一泡屎,旁边还丢着一张烟盒的包装纸,那是海胖子干的好事。
徐莺莺也随着我目光的停留看到了那副画面,“我们从电梯上面下到二楼的时候,有人在这里看见我们了,然后通知柳诗诗去电梯间堵截我们?”
我苦笑着点点头,貌似这个解释很符合逻辑。
见我点头,徐莺莺大着胆子猜测,却依旧小心翼翼的说:“之前在这里的人会不会是被你打死的红毛怪?”
我重又拿起那张面具看了看,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什么。
徐莺莺只是个普通人,她感觉不到进来时的那股煞气。李东尼是新死鬼,进来后看见自己的肉身没有复活的希望,更没心思想别的。
我却能感知到他们两个感觉不到的东西。
第六感告诉我,我们进来前这里一定有其它‘人’,哪怕是现在,煞气消失了,这个‘人’也还在。
看看监控墙,再看看面前的一把椅子,我脑子里忽然出现一副画面:
有一个人,自从船上出事后,就一直在这里。
她戴着青铜面具,就坐在我手扶的这把椅子上,监视着所有的主要通道,用特殊的方法向柳诗诗发布指令……
这个戴面具的人,才是真正的主使人。
至于五通怪,相比这个人,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喽啰。
我使劲甩甩头,想把这些莫名的想法全部抛诸脑后,用力按压着太阳**,转动眼睛快速的在监控画面上搜寻。
但是,心里那种决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感觉,让我怎么都沉静不下心思。
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是谁?
她在哪儿?
我为什么看不见她?她主使这一切,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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