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瞪瞪睡着了。姚德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听到旁边有人在哭泣。姚德志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伊妹竟然躺在他旁边,他问:“伊妹,你在干嘛?”
伊妹说:“我想我爸爸妈妈。”
姚德志问:“你想他们,放假了可以回去看他们的,你从不看他们吗?”
伊妹说:“我回去在家的时间很少。总是要忙别的事,一耽误就忘了和爸妈交流。我的哥哥姐姐都成家另过了,都有自己的家庭,爸爸妈妈对我最不放心了。老是念叨让我找男朋友,希望早点把我嫁出去,他们算是完成了任务。但我没有找到合适的,一直在寻觅,可是没有结果。我想,我的命咋这么苦呢!”
姚德志问:“会找到的。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呢?”
伊妹说:“我呀,就想找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做恋人。可惜,让嫂子占了先。”
他说:“我不完美。我不值得你爱。天下好男人多得是,你把眼光放开些,站得高一点,一定能找到中意的人。”
伊妹说:“我就像里的林黛玉,空有满腹的才华,出众的容貌,姣好的身材,终究还是花谢魂飞,落个无人葬花的境地。”
姚德志说:“不要那么伤感。我为了结婚而选择结婚,为了父母,为了尽孝,而结婚。既然选择了,就要负责到底。不是我滥情,是因我太浓情,要让我的妻子你的嫂子放心。所以,即便我们再有缘,也要保持一定距离,要把握好分寸,否则,不仅害了你,害了我,还害了我的家庭,伤害了很多人,这是你不愿看的吧?”
伊妹说:“你说的是。就是听听你说话,我心里就很满足了。实际上,男女之间不仅仅是身体的融合,更重要的是心灵的合一。我们即便发生了关系,也没有什么结果对吗?”
姚德志说:“没错。夏天,我更容易见异思迁,但毕竟还有一个道德的底线,不能碰的。否则,真的一发不可收拾,我怕用情太专,以至于越陷越深,不能自拔,到时候真的后悔晚矣。”
伊妹还在哭。黑暗中,借着鸣笛驶过的客轮的余光,姚德志看到伊妹脸颊上滚落的泪珠儿,心生怜悯,就揽他入怀,用手擦去她小脸上的泪水,看着她的肉嘟嘟的粉色的嘴唇,忍不住轻轻地吻了她。伊妹没反应,仿佛还在想着伤心事。姚德志重又躺下,让伊妹枕在他胳膊上。两人就这么躺着,都不说话。
伊妹仍在哽咽,姚德志担心她伤心过度,对身体健康不利,就劝她说:“马上就要过了试用期,看情况,如果能转正,成为机构的真正的员工,我们都被正式录用,那有多好!”
伊妹哭出了声,她边哭边说:“我知道我不会被录用了。我得罪了谭主任,他肯定要向上级反映,大姨妈齐老师和刘小姐肯定会知道,我注定要被淘汰的。”
姚德志说:“不见得。齐老师和刘小姐还是相信我们的话的。政府官员的话不可信。否则,就不需要我们跑几千里来到这穷乡僻壤,监督项目的实施了。”
“说的也是。不过,我还是有一种预感,不会录用我。”伊妹说。
“凭什么这样说呢?”姚德志很好奇女人的预感。
“我看大姨妈齐老师不是那种宽宏大量的女人。她嫉贤妒能,谁比她强,她就搞谁,谁比她能干,她就踩谁。我现在还在试用期,她不拿我怎么样。如果正式录用,就得掂量掂量了。她得考虑我是否服从她。这位强势女人,有家跟没有一样,整天和刘小姐在一起,把自己的丈夫晾在一边,教育她的孩子也是冷一下热一下的,不知道她的孩子将来是什么样子,估计不会很优秀的。在我们参加培训的时候,问问题,谁都答不出来,我答出来了,她看见后,没有说一句话,我看她的样子,很明显在妒忌我。”伊妹说。
“不是吧,她看谁都是那样的。”姚德志反驳说。
伊妹翻过身,面对着姚德志,吹了一口气给他,姚德志转过脸,说:“嘴好臭!怎么不刷牙?”
伊妹笑了,她说:“我懒得刷。晚上起来上厕所,看看你睡得怎么样,我就进来了。没想到你连门都没关,是有什么暗示吧?”
姚德志说:“哪里有什么暗示?”
“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伊妹命令他道。
“我,我,天气太热,开了门睡,凉快啊。”姚德志看着伊妹的眼睛,水汪汪的,在黑夜里反映出熠熠的微光来,眼睛富含着浓浓的情,但他马上把目光转向别处,担心这样注目,时间久了,会产生罪恶来,于是他仍假装释然,不肯承认。
“算了,伪君子!我不追究了。说到底,爱你的人你不爱,不爱你的人你却爱。”伊妹说。
“那谁爱我,我爱谁,谁不爱我,我不爱谁呢?”姚德志问道。
“爱你的在身边,不爱你的在远方,你爱的不在这,不爱你的也不在这儿。”伊妹笑着说。
“简直是绕口令了,啥爱不爱的,我根本不懂什么叫爱情。”姚德志调侃道。
“说实话,你爱过她吗?”伊妹问姚德志。
“不爱她,怎么娶她?”他回答道。
“没有爱的婚姻是死的。”伊妹说。
“我们的婚姻是活的。”他反驳。
“算了,男女在一起除了谈情说爱就没别的了吗?”他又补充道。
“你不知道吗?女孩子最喜欢谈论爱情了。在上学的时候,我们女生宿舍晚上开卧谈会,一谈就是一夜,不知道疲倦。”伊妹说。
“哎,你们男人在一起谈什么呀?”伊妹问。
“我们在一起,谈你们女人呗。”他说。
“不对吧。”伊妹不信。
“还谈政治和战争,新闻和喝酒。”姚德志说。
“难怪了。这就是男女有别。”伊妹说。
“我对政治不感兴趣,倒是对婚姻爱情和家庭,以及人的心理,有着浓厚的兴趣。”伊妹说。
“可能你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不得不考虑这些问题。”他说。
“是啊。正是为这件事操心。如果法律允许纳妾,我愿意给你。”伊妹说。
“你真这么想?”他问。
“骗你是小狗。我从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爱上你了。不过,只是没有机会向你表白。”伊妹说。
“那我们是生不逢时了。要知道这样的话,我不用那么着急结婚的。可话说回来,我不结婚的话,女友有意见,不会放我出来做社会工作的。”姚德志说。
“那是。世间情为何物?谁都说不清楚。我迟到了,但我不后悔,可以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伊妹说道。
一艘客轮从窗下鸣叫着过去了,寂静的夜里,听得到江涛拍岸的声音。一道亮丽的探照灯的光从房间里掠过去,姚德志看见旁边的美人,穿着睡在他身边。她的眼睛微微闭着,似乎想再睡的样子。姚德志也感到很困。他推了推伊妹,伊妹问:“干嘛呢?”他说:“你干嘛不脱了衣服睡?”伊妹说:“脱了衣服睡,你不是想非礼我吧?”
姚德志说:“想非礼你?你可真会开玩笑。孤男寡女在一起,想要非礼你,早就非礼了。何必还和你商量呢?”
伊妹说:“我不想脱。昨晚心情不好,什么都没做,就睡了。睡到半夜做了梦,想到亲人和我的命运,就忍不住哭了。我睡到你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还想哭。看样子,我上辈子是欠你的泪,今生来还你了。”
姚德志听了,鼻子也有些酸酸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他忍住不再说话。背对着伊妹,一行泪水不听话地滚落下来。
伊妹搬过他的肩,看着姚德志流泪,忙帮他擦了。说:“人家刚停,你又来招人家。岂不是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了。那好,我以后走,你自己过,落个清净自在好了。”
姚德志说:“可别这么说,我俩能在一起是缘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虽说我们不是夫妻,却睡在一个枕头上,不胜似夫妻是什么?我是想我也命苦。什么都不顺,好不容易勉强结个婚,却找了一个并不如意的人。但是,我认了命。我想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或者是对我爷爷的惩罚,一直到如今我这一代。”
伊妹问:“为什么这样说?”
“我大学毕业没有分到好单位,只因我爸爸无权无势,也没钱疏通关系。同学们有后台,有背景,都到了法院、检察院和公安局,差一点的到了司法局,我只能到律师事务所,靠自己的能力生活,提供咨询和代书,勉强维持生计。事业刚起步的时候,又到了这里扶贫。将来在哪里,还不知道,可能又要从零开始。”姚德志发牢骚说道。
伊妹悄悄把头放在姚德志的胸前枕着,听他的心跳。姚德志闻着伊妹的头发上的香水味,感到很惬意。他轻抚着伊妹的后背。伊妹听着他的牢骚话,没有打断他。她只是闭了眼睛听,感到十分踏实,觉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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