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志收到短信,内容显示道:“回小城,速寄项目照片到江城,香港办在催,不得有误。”
德志十分悲催,这车眼看就要到梦寐以求的鄂西了,对德志来说,在小城两年,实际十分渴望去一次传说中的鄂西,听说那里很美,这两年一直在小城忙,偶尔去江城开会,然后回家休息,至于鄂西,倒没去过。
鄂西在望,却不得不原路返回,叫人郁闷。德志正在看短信,尹懋扭头说道:“领导让你回去呢。”
德志说:“知道了。”
德志对司机说:“师傅,请你停车。”
司机巴不得收了钱,人越少越好,他赶紧停了车,德志向尹懋和余哥挥挥手,交代一句:“平安!”
他俩也假惺惺地说:“顺利!”
他们就此别过,分道扬镳了。
德志在等车,这车是从鄂西到小城的。领导的指挥,让他半途返回,不管是谁在指挥,都是一个错误,但是,领导的决策错了,因着身份的关系,也要按错的来。错了,后果还是要德志来承担,领导的霸气就在这里得到彰显。
公路上下都是农户,在一个大的弯道上,显出这里有着得天独厚条件,完全可以让所有车辆都要谦卑地前进,踯躅爬行。只有到了山顶,才能得到势利,直接往下冲。
住在弯道上的人家显然是当地村民,可能属于鄂西市管辖,劳动人民的勤劳善良,让他们可以住上了水泥砖做的房子,一般是三层,外墙用瓷砖。但还保留着土墙屋,那里可以用来熏蒸腊肉。无论何时,腊肉的香味都可以让所有的美味让至一旁,不能取代它在人们味觉中的地位。
附近的菜园,让他们有着自己出产的时令蔬菜,只要勤快,就不用跑几十里去买任何蔬菜,除了海带。
海带是他们喜欢吃的海洋植物,这个不知道是始于什么时候。
据说二战的时候,鄂西是hb的省会所在地。当时江城陷落,省政府搬至鄂西县,就是现在的鄂西市,如同国民政府搬到cq一样,路上常有死人,是一些逃难的,从各地往鄂西县或者cq方向赶,能活着到达的不多,能够活着的就很幸福。但是,海带的特殊作用,让一些人抵御住了瘟疫和疾病的攻击,幸存下来,当地人就将海带当成灵丹妙药,加以妥善利用。
海带从海洋到高山,非常不易,和平年代交通是最大的障碍,二战或者内战的时候,政治地盘的划分,不同的管辖是最大的障碍,但是,无论如何,海带总能在鄂西的山地人的家里,可以看到。这个现象,让德志很难理解。
车终于来了,德志招了招手,车停下了,司机笑着说:“你好,让你久等了。”
德志很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你。是到小城的吗?”
司机说:“我的朋友打电话给我了,说你要回小城,我就提前离开鄂西,一路留意,终于找到了你。上车吧。”
德志对司机说:“谢谢!”
德志心想,司机对乘客的关心,在这里,这个时候,超过任何人。鄂西人的敬业精神让人敬仰,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阻止鄂西人对乘客的关心。车从小城站出来,直接上路,要停车等人,就等人,但是,绝不会在城里绕圈子,满街找人。大山深处,人们朴实,坐车,说坐就坐,不用强迫,不用下车去拉客,不坐就不坐,把人往车里塞也不上。没有那么恬不知耻。
为了区区一点点车费,跟绑架差不多,那就很不爽了,在当下,官府不尊重人,连人也不尊重人,把人当商品,越是发达的地方,越是明显。
司机说道:“是到小城的,上车吧!”
德志上了车,车就向小城方向疾驶而去,刚下过雨,这一段公路非常干净,雨水冲刷过后,垃圾或者树叶早已不见,估计被雨水冲刷到了坡下树林里去了。
但是,到了修铁路的地方,路况就特别差了。工程车的威力巨大,但工程车付出的代价也巨大。旧轮胎堆成一座小山似的,车厢凹凸不平,一些废弃的机器锈迹斑斑,堆放在工地上,可以想见,那些工程车在山洞里遭受到怎样的折磨。
洞外的路面坑坑洼洼,司机最怕走这样的路,费轮胎,轮胎的更换,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勤,但是,铁路建设方和施工方,损坏了公路,从不道歉,也不对来往车辆的损失负责,一般来说,这一条国道,你愿意走,就走,不愿意走,也要走,没有第二条国道了。要想避开这条道,必须要走很远。自古山里一条道,无法回避,无法选择。
车很快就上了緑葱坡,这个地方常年低温,海拔较高,一年四季不用电风扇,不用冰箱,不用空调,走过緑葱坡的街道,没有一家商店卖这些东西,卖衣服、手机、缴话费、电视机、摩托车、农用物资等的较多,对于制冷的家电,谁进这些货,谁的脑袋准进了水。
车朝山下跑,基本全是下坡了。偶尔也爬一段小的山坡,但大的趋势是下,在车上,德志爱睡觉,随着车的摇晃,人就开始犯迷糊。再摇晃,就睡着了。
等睁开了眼睛,发现小城县城就在脚下了。德志等车到了大转盘,司机问:“在这里下车还是到车站?”
德志说:“到这里下。”
司机停了车,德志付了车费,问有没有车票,司机在方向盘上的玻璃下面的夹缝里找了半天,找出一张从鄂西到小城的旧票,不知道能不能用,德志说:“可以,谢谢!”
德志拿了票,然后给圆脸打电话,问:“在哪儿呢?”
圆脸说:“在家。”
德志说:“那算了,我在大转盘,准备回家呢。”
圆脸说:“哦,你不是去了鄂西么?”
德志说:“有事又回来了。”
圆脸压了电话,自从上次和她男友撞衫之后,谁叫他们穿的衣服一样呢?流行的衣服,大家都跟着穿,就叫时髦,许多人心里空虚,就想通过衣服来弥补这个窟窿。
德志上了一辆去西坡的面包车,在疾控中心停下,付了车费,步行回家。见了老婆,老婆喜出望外,问:“你总是这样吗?常常溜回家?”
德志说:“没有啊。今天是领导的安排。要寄照片到江城办公室。”
他妻子说:“你走到哪里返回的?晚一天再寄不好吗?”
德志说:“这是领导的安排。可能,余哥总是抱怨我,第一个到的小城,没有派他和伊妹,两人合伙,说领导对我额外对待,偏袒我,这次就让他先去鄂西和宣恩,弥补一下,堵他的嘴,还有尹懋也是一个满肚子意见的人呢,要让他俩先入为主,看看项目以后会不会顺利。再说了,领导的权威就体现在这里。她们不弄权术,还叫什么领导?”
德志说完,他妻子有些不理解,毕竟官场上的事,机构里人事复杂,没有经过这些,就会茫然,但是,简单来说,如果去买东西,也会遇到贪便宜吃亏的事,小贩懂得心理学,也研究如何把人家兜里的钱弄到自己兜里来,这也是人心复杂。复杂的心,是由贪婪的细胞和的肌肉组成的。
德志妻子理解的人心善恶,从小贩那里学到的功课最多,德志知道的人心善恶,是从所谓披着崇拜主的和什么都不信的那里得到,有些人披着合法合乎道德和信念的外衣,内心里却是不堪,充满罪恶,要想了解,需要仔细琢磨,不是一天的功夫,也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
照相机里还有胶卷没用完呢,德志拿着相机,想给儿子拍几张,总是要洗照片的,一卷洗是洗,几张洗也是洗,如果不照完剩下的十几张,就是浪费。
凭着这个理由,德志开始让他妻子抱着孩子,摆出各种姿势,啪啪啪啪照了,然后,又让他妻子给他和儿子照相。反正这些照片都要冲洗的。
这也是占便宜,机构的相机,机构的胶卷,照私人的照片,不是占便宜是什么?
德志拍完照片,步行到照相馆,要求其洗照片,第二天去拿。
德志心想,领导的安排绝对是滥权,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让德志懂得,领导就是领导,不服不行。试想,如果她们想让德志去鄂西和宣统,洗照片也需要经过一夜,到第二天才取,然后可以寄到江城。都快到鄂西了,又让返回,这不是故意是什么?到了鄂西,立马去洗,第二天去取,取了就寄,也不耽误时间。
实际回小城的时间比去鄂西所花的时间还要长,德志到了小城,慌里慌张地,加拍的照片效果并不好,似乎这是心理不平衡,感到内心有一股力量在谴责他,占了公家的便宜,自然就拍不出好照片来。在鄂西洗照片,哪怕废掉没有拍完的胶卷,也无所谓,起码内心是坦荡的。
领导的安排,目的就是要让余哥和尹懋占一回先,体会一下,哪怕德志学历再高,文化水平再高,人长得再帅,再青春四射,也要服从权力,知道女权的厉害,懂得领导的权威,三个男人听从于两个女人,或者说是一个女人的安排和指挥,会让那位女领导感到无以伦比的痛快。当某些女性坐在权力的宝座上的时候,她所治理的不再是一个国家或者社会,而是一种征服的快感和无上的虚荣。这样的心态,不是理性的,而是感性的,这样的感性政治,只会导致她所治下的团队走向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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