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要开发,镇委书记名叫金正,他就特别上心,积极争取项目,对这里来得格外勤一些。窗户底下的那个矮个儿就是他。德志和他见过一次面,是在酒桌上,刘小姐和齐老师都去柏松村的时候,他作为地方官,就早早地到了这里来迎接。
他当然不愿意好了村里,有些项目款就在镇里被截留,到不了村里,可是到了镇里,还是填不饱他的胃口,他的目的是索取更多的财富,当官就是为了发财,要不,指望一个月几千元钱,该怎样维护自己的开销?
一镇之长,怎么也要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这样才有威信,百姓才会惧怕,自己干事才不会受到别人非议。中央不准买大排量的越野车,他个子小,还是买了,他站在车旁边,看不到他,只看到车,他还没有车高。上车下车,有些费劲儿,车是他自己开,不让别人插手,报销啥的,都是他签字,到财务科报销是一路绿灯。
他开着车来迎接刘小姐,认为这又是一个大项目,认为跟以前一样,政府还是从中赚钱,他镇长就是政府,一个说了,就算,不存在别人提出什么非议。
柏松村做水利,不是第一次,不是第二次,德志了解到,这是第六次,前面五次均告失败,失败的原因,简单得很,就是钱没到位。上面的钱到位了。中间卡住了。
谁是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镇委书记,兼镇长,他是矮个儿镇长。人小心大,官场混得娴熟,胆子很大,很喜欢雁过拔毛,只要到了他的地盘,多少都会被揩油。
他在酒桌上频繁敬酒,非常活跃。他的杀手锏就是用酒来麻醉对方。让对方处于麻醉状态,话赶话,一着急,人就说错话。酒后说错话。他就抓住不放。然后展开攻击,再次邀请,吃饭。统统是政府买单,他签单就可以了,上官夫妻最清楚,每年年终他们都会打照面,在镇政府频繁见面,因为年关是个关口,有的人过不了关,发愁;有的人过了关,欢喜。
上官很精明,到了年关,镇政府里的债主坐满了,他很清楚,在去之前,一定要和镇长充分沟通,该打点的就要打点,不能在那里傻等,等来等去,年下无日,很容易就落了空。
上官精明,早就请镇长出来吃免费的饭,洗脚啥的,此处省略一万字,总之搞定了镇长,他去,就不一样,要排队,他就可以插队,直接到财务室领钱,都是现金,没有关系的,等吧,一年又一年,花开花谢,没有人顾念。过不了多久,自动关门。
上官的生意如日中天,赚了钱,就想扩大规模,当然,和镇长的关系只能加强,不能恶化,要让镇长有利可图,镇长也清楚,上官这里就是村委会等政府部门的食堂,在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这个松树岭酒楼就显得格外重要。
再说县政府在大力打造旅游大县、茶叶大县,建设绿色九峰、旅游九峰,目的是让九峰做好夷陵的氧气罩,做好荆楚省的后花园。九峰的重要性,可见一斑。镇长当然会抓住机会,尽量在自己的任期内达到自己的目标。
今年一百万,明年一百万,到后年再搞一百万,差不多了,不,还差,再搞最后一百万,目标实现,大小项目都不放过,小项目几万元,也要扣点十分之九,留下十分之一,给村里,村里有良心,再拿一丁点出来算是做了项目。村里没良心,就算了,充作村里的招待费,还有剩余,就分给村干部,连村小组组长都发一点,好安慰安慰他们,免得来年不好好干活,山大人稀的地方,需要一些人手来做事,特别是上级部门需要马上完成的事,都要好好地做。做不好,恐怕会让上级官员掉乌纱帽。
矮个儿镇长矮子离心近,他很快发现了商机,如果成功,离五百万的目标又近了一步。柏松村过去是根据地,据说贺龙带领队伍在这里打过游击,这是老区,老区需要发展,老区的老人死得差不多了,再说离休干部,都在城里,乡下的,大部分是跑腿打仗幸存下来的,借着他们的名义,有点玄,因为横竖没几个喘气的,大部分都做了古。不能拿活人申请项目,就要拿老区作为申请项目。
老区还在,老区的人民还在,有了人民,就有了保障,假借人民的名义,可以做很多事,而且没有办法来反对。像人民两院,就是吸金的地方,一是法院,二是医院,人如果和这两院发生关系,那就麻烦了,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矮个儿镇长金正就让手下写项目申请书,找上级申请开发老区旅游的项目。金正的想法让一些老同志感动,于是就同意了这个项目。金正当然开心。
他得知慈善机构的项目款不经过政府,直接由工作人员掌管后,就很伤心,到手的东西被抢走了,煮熟的鸭子却飞了,于是对机构的工作人员不理不睬起来,以前见面老远都打招呼,高兴得像吃了蜜蜂屎一般,现在见了就如同陌路人,真是天壤之别,不过,这也是德志预料到的,不管官当得多大,都为了吃穿,都有好利之心。当达不到目的,立马就会变脸,原形毕露。
刘小姐和齐老师是女的,金正拿她们没办法,利用女色来诱惑恐怕有些难,没有权力的几个倒是男的,可惜都不是容易上钩的,结果,就让这个项目眼看就要成功,金正不干扰,就算谢天谢地,他没有得到这个项目款,就动其它项目的脑子。
他申请成功了老区旅游开发项目,然后又申请了创业平台项目,就在柏松村开出一块地,用来盖房子卖,说起来是给回乡的农民工提供创业平台,在那里开商店,或者做手工,凭自己的技术赚钱的,谁知道,他的算盘不是这样打的,他的目的在于卖地卖房子,谁都知道,现在在中国最有钱的,就算地产商了。
他的项目很快就批下来,他懂得钓鱼的道理,要想钓到鱼,必须要用好鱼饵,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这不,项目开始了,他的身影在这里活跃起来,在测量土地的时候,他亲自到场,为的是让测量更符合他的利益需求。他是地方官,在乡镇所辖的范围内,他说了算,当然,他可以掐住柏松村,来支书再厉害,也要归金正管,不管来支书的子女在县政府当什么官,他金正就是镇党委书记,镇长,谁都没有办法扳倒他,除非县委书记亲自出马,没有谁有这个胆量和这个能力来弄翻他。
德志看着他们在荒地上忙碌,觉得有些意思,在利益面前,谁都会动心,这块地属于柏松村,但金正就可以利用这块地赚钱,谁敢说半个不字?在内地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没错,村再大,也没有乡镇大,村支书再厉害,再老,资格再雄厚、再久远,在上级面前,仍不管用。等级制度就是这样,非常严格,缺少了一个环节,就没办法达到目的。
金正获得了批准,测量了土地,干脆不给村里任何承诺,只是要求村里合作,强迫村里交出土地,协调工作由村里搞定,要钱没有,要条件没有。
金正就是这么牛,如果没有后台,恐怕他也牛不起来,这里面的关系,谁也说不清楚,在外人看来,衙门深似海,关系庞杂,一时半会儿想这个问题,不容易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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