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抱着她退回到二楼露台的阴影里。
“你们这些好孩子,从小努力读书,考上一个名牌大学,然后就开始疯玩。我17岁考上大学才知道读书这么有用,我那时候非常用功读书,跑步、训练、我的专业课,登山专业的课,还有后来的攀岩和所有户外专业的课,运动人体科学,运动医学,英语,还要去蹭旁边林业大学的生物课,地质大学的天文课、地理课,周末去怀柔攀岩,一到假期就走遍全中国,自己走,带着队伍走,后来还跟着我的台湾老师走遍全世界。哥哥很忙,没时间交女朋友的。并且那时候,爱运动胜过爱一切,女人怎么能跟运动比?”
舒曼抬头看着他,“哥哥是上的哪个大学?”
“那时候叫北京体育学院,现在叫北京体育大学。”
舒曼吃惊得合不拢嘴。
“怎么?我必须是哪个垃圾学校毕业的吗?哥哥拿过全运会5000米和一万米长跑的金牌,无数个马拉松的金牌,无数个攀岩速度赛、难度赛、抱石赛的冠军,哥哥在世界杯攀岩赛的世界排名很高的。”
舒曼重新把脸贴到他脖颈处,“好吧,我认输,现在谁说我配不上你,我都同意了。”
“我是挣了不少钱,但是我真的非常努力,没有一分钱是很容易得来的。”
“好吧,没时间交女朋友,爱运动胜过爱女人,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就全靠左贵人啦?”舒曼问得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他笑起来,他的左手开始令舒曼心跳加速,“差不多吧!有不少姑娘,你希望她代替你的左贵人,她也希望你代替她的左贵人。”
“有拒绝你的吗?”
“基本没有,我也不会再问第二次。这一辈子,我只一而再再而三地求过一个拒绝我的女人。你知道这里的房子为什么这么贵吗?私密性很好,哪怕是露台,我们做什么都不会被人看见,除非是用无人机航拍。”
舒曼仰头起来亲吻他的脖颈,然后放开手,把他推开,“我们去做点什么吧,不上班已经够颓废,再睡一下午,我要抓狂的。”
“你看,这个女人又拒绝我一次,我求求她有用吗?”
“没用。”舒曼想起她上次来就想问的问题,“这里每一栋房子都有游泳池,你的呢?”
江山走进阳光里,往露台边走走,用脚敲敲地板。
舒曼听见了空空的声音,她也走过去,果然走出去一截就是空空的声音,“这个下面?我就说这个露台怎么这么大,非常不科学。”
这个建在山崖上面朝着一面湖水的游泳池一定非常漂亮,舒曼走到弧形露台边看突出来那部分的下面,看到了下面的玻璃边,“一个面朝湖水的非常非常漂亮的无边游泳池,你把它遮起来不用?”
江山笑着抱住一脸诧异的舒曼,“第一,它太小,最宽的地方才15米,我下水这边一蹬脚,头就碰到那边了。第二,没人游泳,睿睿喜欢在我哥那儿游泳,他那个在院子里的,更大些,这个他有点怕。阿黎不游泳,她在跑步机上跑步,可以一边看做手术的视频。第三,这满满一池子干净的水,让我抓狂,不要说还要经常换水,真是犯罪。不过,如果你喜欢,我们也可以打开恢复成游泳池。”
舒曼想起他年少时候的誓言,而且十五米的游泳池也就是小孩子的戏水池,她摇摇头。
“走吧,我们去银行、证券公司打资产证明,明天我们就公证,然后我们就去领结婚证,然后你就一辈子都是我老婆了。”
舒曼的资产证明很简单,两间银行,一个买理财,一个买基金,十多年来都一直是这两间,从来没换过,客户经理倒是换过几个。不过舒曼是个好客户,忠诚稳定,每任客户经理都喜欢她。
听说她要打资产证明,她的客户经理马上就开始办,问她用途是什么,知道她是要结婚,他站起来看看在等候区坐着打电话的江山,对舒曼说:“打电话那个?我看见你们一起进来的,告诉他我说的,他真幸运。”
舒曼笑着,“也许是我幸运呢!”
“请他到我们这儿开个户?支持我一下,我的任务越定越高。银行已经不是人待的地方啦,业绩不完成吧,不行。完成了吧,明年定更高,哎!”他摇摇头,看看舒曼手上的钻戒。
“我跟他说说。”
舒曼拿到资产证明,江山还在打电话,舒曼挽着他出去,大致听出来是在跟登山协会的老杨打电话,谈论高山救援队的事。
舒曼拿过他手里的车钥匙,把车开到下一家银行,客户经理也是一边给她办资产证明,一边看看她手上的钻戒,同样表达了请江山到他们银行开户到请求。
这次江山把他的记事本带下车,一边打电话一边做记录。
舒曼把戒指取下来,收进她随身带着的戒指盒里。
江山看着她的动作,说:“我有点事,一会儿再给你打。”他收了电话,看着舒曼。
“每个人都在羡慕我钓到一个金龟婿,都快要建议我开班授课啦!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你去找老杨当面谈吧,电话里很难说清楚的。我自己打车回去,不要管我。”
来到大街上,舒曼想起她出门前就放焖锅里炖着的鸡汤,“我炖了一整只鸡,还准备把那斤排骨做成糖醋小排,你要带孩子们回来吃饭。这次还不够吃的话,我准备罚自己到厕所里哭一会儿。”
江山笑着为她打开出租车的门,“我们一定回家吃饭。”
回家还有点早,舒曼让出租车开到她的漫时光门口。
书店里还是好多小朋友或站或坐地在看书。
舒曼往里走,看见张亚和一个漂亮的男孩坐在茶艺台前聊天。
看见舒曼,张亚的脸马上羞得通红,那个男孩站起来大大方方地跟舒曼打招呼:“舒姐,我是超越户外的小朱,我今天休息。”
“终于见到你啦!”舒曼握握他的手,“张亚,看在他这么帅的份上,我原谅你出卖我了。”
“我哪有出卖你?”张亚低着红红的脸。
“你们聊吧!我干活去。”
舒曼坐到她电脑前,其实,七月确实是生意很清淡的一个月,日常事务、网店的订单张亚和其他员工都处理完了。可是,不到店里坐一会儿,舒曼总觉得有什么事没做,心里很不踏实。
舒曼索性去整理小仓库,把书按拼音首字母码整齐,打扫一下卫生,顺便检查一下库存。
张亚到仓库来找她,告诉她房东来了时,她一手都是灰,脸上也有些吧?从张亚身边经过时,张亚帮她擦擦脸。
房东一脸按耐不住的兴奋,“舒曼,我跟你说一下,我要卖了这间商铺,新房东希望你能搬走。”
这消息犹如一个晴天霹雳般击中舒曼,让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间店是舒曼当年不当老师以后开的第一家店,也是她现在唯一的店,每个月支付了自己和彤彤的生活费和母亲高额的医药费之后还小有盈余。虽然舒曼痛恨房东每次签合同都拿小刀子割她的肉,但是她真正害怕的还是他有一天说:舒曼你搬走吧,铺子不租给你了。
舒曼在这里苦心经营了十多年,有非常信任她的稳定的客户群,同周围的学校和老师有良好的合作关系,在附近的写字楼里有不少优质的大客户,她有良好的人脉和信誉,在社区、民警、工商、税务等机构都有非常好的口碑,这些都是用时间来积淀下来的,如果离开这里,这些大部分都将化为乌有。
“可是,我们这城郊结合部的铺子,三十万一年的房租已经很贵了,这可不是闹市区。”
“你误会了,我不是要涨房租,是要卖房子。买房子的人想要空铺子,所以我想你重新找一间铺子搬了,这间还给我。”
看着他那张激动的脸,舒曼说不出的厌恶,“可是我们的合同签到明年六月底的,我房租也交到今年年底的。”
“下面五个月的房租,我退给你,合同么,不就是张纸嘛!”
“你不能这么没信用啊?谁要买这间铺子?他给你多少钱?”舒曼告诉自己冷静下来。
“谁你就不要管了,他出三万元一平米,四百五十万,税费他出。”
“你这个是老房子,卖不到三万,这里新房子都卖不到三万。”
“人家有钱,愿意出三万,还要你管?”房东不屑地看着她。
看着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的房东,舒曼平静下来,“你看,我们有合同,我有按时交房租,合同到期以前,我不会搬的。合同法规定,你卖房子,租约必须继续履行的。并且,你卖房子,我有优先购买权,给我点时间,我考虑一下,或者我可以跟你买了这商铺。”
“好,四百五十万,税后,你明天必须答复我。”
看着他走出大门,舒曼重重地坐回椅子上。
一直在不远处听着的张亚和小朱走过来,“舒姐,怎么办?你跟叔叔商量一下。”张亚说。
“你们不要跟他说,我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