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笑过、闹过,相互调侃打击到词穷。
江山把她们三个人赶去洗漱完毕,又赶回小木屋睡觉,每个人分别躺在自己的睡袋里紧紧地挤在一起。
睿睿幽幽地说:“夜里谁翻身,要喊一声1、2、3起,大家一起翻身,不然一定会发生恶性踩踏事件。”
彤彤开始喊:“1、2、3起!”
大家按她的号令统一翻身转朝一边,笑成一片。
睿睿开始喊:“1、2、3起!”
大家又统一翻一次身,再次爆笑!
“好了好了,不许闹了,再闹隔壁要投诉我们了!乖乖睡觉,明天我们要早早起来看日出。”大家长江山发话了。
两个小孩虽然还嘀嘀咕咕地反抗,却抵不过这一天的劳累,很快睡着了。
舒曼躺在彤彤和江山之间,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想念那些睡前的吻,那只粗糙的左手,还有肌肤与肌肤相亲相爱的甜蜜与温存。
舒曼轻轻地转身面对着江山,黑暗中,她的手试着找到他的脸,同时,舒曼也感觉到他的手在抚摸自己的脸。
在他温暖的手掌的轻轻抚摸下,舒曼微笑着闭上眼睛。
夜里,舒曼被一个女孩凄厉的惶恐的哭叫声和狗的吠叫声惊醒,她竖着耳朵听一下,“卢小刚,卢小刚,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江山已经爬出睡袋,在穿衣服。
舒曼三下两下企图爬出睡袋。
“曼曼,你睡着,我去看一下。”
“不,我跟你一起。”
江山走过来抱抱她,“你不去,陪孩子,有事我会来告诉你的。”
“可是……”
“没事。”他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吻过她的唇。
“你要小心!”
“锁好门。”
舒曼站起来,撩开窗帘,看见江山回头看了一眼,向发出声音的帐篷跑过去。
营地里不少人从帐篷里走出来看发生什么事,越来越多的手电筒向那顶帐篷聚集。
“卢小刚,你在哪里”的声音停止了,女孩在不停地哭泣,狗也不再继续吠叫,只是依旧嘈杂,脚步声,谈话声乱成一锅粥。
彤彤和睿睿也醒了,一起站到窗前往外看,一边问舒曼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爸爸去看了。”舒曼看看时间,凌晨三点,正是夜最黑的时候。
“没事啦,没事啦,大家回自己的帐篷,大家回自己的木屋。”工作人员开始让露营的人回自己的帐篷。
舒曼看见江山走回来,忙打开门,“怎么回事?江山。”
“有个叫卢小刚的男孩不在帐篷里,找不到了。睿睿你们也醒了?好,穿上衣服,多穿点,外面冷。人手不够,你们来帮忙,带上电筒。”
走出小木屋,外面真是有点冷。
“曼曼,你和彤彤到那姑娘帐篷里去,安慰她一下,问清是什么时候情况,她一直哭,问什么也不说,就让她待在帐篷里,不要让她跑出来再闹出什么事。”
“睿睿,我带你到营地入口,跟守门的大伯一起看好门,不要让任何人出去,除了我们超越的人,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帐篷里,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坐在地上哭泣,那个小男孩一样的姑娘和另一年轻姑娘无计可施地看着她。
营地的主管坐在她面前,“小妹妹,我求你了,他会去哪儿?你要给我点信息才能找到他。”
舒曼走到她身边坐下,把她脸上乱七八糟的长发理顺了拉到脑后。
彤彤解下自己的发带递过来。
舒曼把女孩的头发扎成马尾,然后抱住她的肩,一只手从一边的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帮她擦脸上的泪水。
女孩抬起泪眼看看舒曼。
“来,我抱抱你。”舒曼把她拥在怀里。
女孩把脸埋在舒曼肩上放声大哭起来。
江山过来了,“这里留给我太太,走吧,我们回服务台,商量一下怎么找人。彤彤,如果那个哥哥回来或者这个姐姐说了点什么,你来告诉我们。”
舒曼没有说什么,只是手臂稍微用力抱紧一些,一边轻轻摩挲着她的背安抚她。
彤彤也在一边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臂。
“妹妹,这是我女儿,今年十三岁,你几岁了。”
“十八。”
“十八岁是人生最重要的一年,从今以后,你就是大人了,要自己为自己负责。”
“阿姨,没有以后了,如果他死了,我还有什么以后。”
舒曼心里一凉,不过还是说:“人又不是虫子,没那么容易死的。”
“我们从高一开始在一起,我爸我妈各种痛恨他嫌弃他,不准我们来往,我们就悄悄地不让他们知道。可是我真的好累,要绞尽脑汁地欺骗我爸爸妈妈。他答应我的一定努力读书,然而他还是没考好,可是我不能放着北大不上来跟他上明大啊!我要去北京上大学了,他约我来看一次星星,牵牛星和织女星。昨晚他说:牛郎和织女只隔了一条银河,我们从此天人相隔,永不相见了。”
舒曼已经不止是心凉了,她好像整个人都掉进冰窟里,“我们要快点找到他,他会去哪儿?”
“我不知道,我昨晚吓死了,一直不敢睡觉地看着他,可是我还是没熬住睡着了,一醒来他就不见了。”
“你睡了多久?”
女孩看看时间,“最多一个小时。”
“他有没有说过点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们从头来,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这里离城好远的,你们有车吗?有驾照吗?”
小姑娘摇摇头,“他开他爸的车来的,他经常开他爸的车。”
“他爸没意见?”
她犹豫了一会儿,“他们父母离婚了,他跟他爸,他爸又娶了,把他扔给他爷爷,他爷爷爱喝酒,成天醉醺醺的,他爸有辆不要的旧车,扔在他们小区里,他经常开。”
舒曼明白女孩父母为什么如此强烈反对了,然而女孩要离开,男孩的世界生无可恋了。
“怎么选这里呢?”
“他喜欢这里,他说我们到星光崖上看星星。”
“他说:我们到星光崖上看星星?确定是星光崖?”
女孩点点头。
“走,我们去服务台。”舒曼牵着她和女儿的手往服务台走去,看见那姑娘还穿着短袖,舒曼脱下刚穿上的冲锋衣给她穿上。
一进门舒曼就打断正在安排搜救的江山:“大山哥,那个男孩有自杀倾向,他说:我们到星光崖看星星。”
江山回头看看说:“门是锁着的,我刚才就看过了。”
舒曼想起刘伟的那句话:“怎么都挡不住那些想死的心啊!”
“他有钥匙,他给我看过,我不知道他怎么搞到的,反正他很喜欢这里,他特别羡慕那些从山崖下面爬上来又降下去的人。”女孩说。
江山跟营地主管说:“去准备安全绳安全带,开门,把后面的灯全开了。”他转向前台,“通知岩场那边一寸一寸的搜,看有没有人或者东西掉下去。”他看着保卫和接待,“按原计划,你们两个在营区找,找仔细一点。你们两个上山,下山的,稍等一下。”
舒曼跟着他们来到后门口,几个姑娘也一起跟过来。
江山拦住她们,“老规矩,你、你们不能过来,外面是两百多米高的悬崖,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了。”
“大山哥,”走在前面的主管语气沉重的叫他。
舒曼都看见了,外面铁门上的两把大锁都开着,铁门没锁。舒曼记得先前江山亲手锁好大锁,他还用力拉拉看是否牢固。
舒曼忽然惊慌失措起来,她一把抓住正在离去的江山,“江山,你有至少四年没有碰过这个岩壁,不,是没有碰过任何野外岩壁了。”
江山折回来握住她的肩,“这块岩壁我上下过几百次,每一块岩石我都记得,我不做没把握的事,记得吗?我刚才才检查过,所有设施都是完好的安全的,我下去也是安全的,再说我也不是一定要下去。”
“我跟你一起过去。”
“不,我会担心你,你会让我分心的,那非常危险。不管做什么,我有把握,没事的。”
“记得你答应我的话。”舒曼想起小星星。
江山抱了抱舒曼,“记得。”
舒曼在门边坐下看着他们越过铁门,看着他们在悬崖上来来回回地走,听着他们在外边一遍一遍地喊:“卢小刚!”
风很大,啸叫着冲向山崖。舒曼靠在门边,不知道自己觉得喘不过气来是被风吹的还是因为焦虑。
那女孩和彤彤也紧挨着她坐下,一言不发,她们有点被吓到了。
舒曼把手伸给她们,她们把自己的手放上去紧握着。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走他就不会这样了。”
“你没做错什么,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
外面一阵欢呼声过后,江山蹲在舒曼面她们前:“丫头,卢小刚找到了,他找了一根安全绳,把自己降到一块凸起的岩石上,他活着,会跟我们说话,会哭,会求救,还不错!但是风很大,他坚持不到天亮的。曼曼,我要下去救他,我们会好好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