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张科其实没心思喝酒,是以一种应付的心态,直接往嘴里灌,压根就没准备品酒。
但酒刚一入口,顿时就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在嘴中氤氲。
浓烈而绵长,辛辣而悠香,各种的矛盾统一体,都完美的融合在这一口酒中。
一杯下肚,张科愣在当场,怅然若失。
“人生如此,拿酒来!”
突然之间,他一把抢过陈可逸手中的酒壶,直接往嘴里灌。
一种奇妙的滋味,在全身的细胞上爆炸开来,此时此刻,仿佛已经忽略了小腹的压力,全然进入里另一个世界中。
一个浮想联翩的世界……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张科突然湿性大发,嚎了两嗓子,立即把在场的三人都吓了一跳。
“他这是在干什么?”冉冬辰一下子愣住了,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耍酒疯?不至于啊,他平时能喝一斤多白酒的。”
冉冬夜摇摇头,没说话,但眼中充满了疑惑。
就连陈可逸都有些不淡定了:“我靠,想不到这厮还有点文化!”
张科这湿淫的,越淫越有感觉,居然还当场跳起舞来了。
不是现代舞,而是古代的那种名士,喝酒之后的披头散发,对酒当歌。
“人生得意须径。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竟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我勒个去,这个节奏好奇葩!
“他是不是中了什么迷幻药了?”冉冬辰略有些得意地看了陈可逸一眼,暗中竖起了大拇指:“妹夫,有你的。”
陈可逸摇了摇头:以张科的状态,自然药不能停。但哥购的药,哪有这么厉害,就算传说中大名鼎鼎的“西班牙苍蝇”这个档次的迷幻药,也顶多就是让女人宽衣解带。外加欲火焚身,最严重就是失去知觉,任人宰割。至于是否会出现幻觉幻听,哥也没亲身尝试过,不过估摸着撑死也就是把丑男当帅哥。
要不最近沸沸扬扬的银枪小霸王天一哥这事,也不可能弄出什么“轮流发生x行为”,而是那女的要死要活,非求着天一哥宠幸不可。
但看张科现在这状态,又亢奋又癫狂。仿佛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什么迷幻药都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莫非。不是药的缘故?”一个念头,突然袭上陈可逸的心头:“难道是酒本身的效果?”
这酒酿出来后,觉得心里没底,看着卖相又不咋地,陈可逸就没有亲自尝,而是等来了张科这只小白鼠。今日一见这效果:不得了啊!
居然能让人如痴如狂,进入自己想象的幻境中!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张科扭动着那并不柔软的身段,现在越舞还越有味道了。
但不知不觉间,他的脸色憋得通红,小腹的压力。已经胀地以复加。
生理上的状态,还是讲究个科学的;但是在心里和精神层面上,他已经意识不到了,整个人像是被剥离成了两个部分。
身体在痛苦地扭曲。心灵在兴奋地引吭高歌。
“哎,本以为哥已经算是内心世界广阔的人了,但今天才知道天外有天啊。看看人家张科这状态,这气势,自叹不如啊!”陈可逸心悦诚服。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哥前阵子给学生们讲金瓶梅的时候,说过这话,但就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人家张科今天就来了个现身说法。
何等霸气外露!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万古愁!”
张科此时已经浑然忘我,进入了最**的阶段,到得最后,情绪已经全然失控,又托着声音,来了一句抑扬顿挫的:“妙哉,一醉解千愁!”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到了极限。
赫然间,只听“噗”的一声,一股法用语言形容的恶臭味,顿时铺天盖地而来。
大浪席卷,泥沙俱下,黄河的大堤,在这一刻,终于崩溃鸟。
气势如虹,惊天动地,与尔同消万古愁……
“我靠,
这尼玛简直是太极品了,还要不要人活啊?”陈可逸赶紧捂住鼻子,一个劲吩咐冉冬辰:“把所有户都打开。”
“开个屁啊,我都被熏死了。”冉冬辰捂着鼻子,拼命摇头:“不行了,哥要出去避避风头!”
“我靠,避个头啊,这是我的地盘。”陈可逸说道:“不能让这厮在我家里污染环境,扔出去算了。”
找出三个口罩,三人分别套上,然后两个大男人强忍着恶心的感觉,一头一尾把正浑然忘我的张科给抬了起来,紧赶几步,直接扔到了屋外的草地上。
张科在双重滋味的刺激下,终于晕倒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正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夕阳,感觉到一阵阵的虚脱力。
等等,屁股上是什么感觉?
有些湿哒哒的,又有佛风干了的异物,在裤子里,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
一股臭味袭来,他心里一凉:惨了,不会是拉黄金了吧?
喝酒之后的状态,他的记忆朦朦胧胧的,搞不太清楚,但是回想起喝酒之前的事情,他顿时大惊失色:不好,似乎是中招了!
冷汗在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刷刷直流。
他强撑起身子,要走回屋里,却发觉虚弱比,一不小心踩空了,摔了一个倒栽葱。
“我靠,高难度动作,转体前空翻,接托马斯前旋,难度系数2.0,得分10分,不,还要加点附加分。”
这时,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虽然语气很平和,但是听在张科的耳中,却犹如来自地狱恶魔的声音。
陈可逸从屋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冉冬夜,两人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很淡然。
“咦,太阳都下山了么?月色好美。”张科赶紧装作还宿醉未醒的样子,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嫦娥仙子,你好,啊,你长得怎么像我家的宝贝?”
“高人就是高人,张哥不去好莱坞发展,真的是浪费人才了。”陈可逸赞道:“不过这也是对国际友人的一种怜悯,要是你去了,那帮人就没饭吃了。”
张科的冷汗直冒,酒已经完全醒了。不过此刻骑虎难下,唯今之计,只有继续装疯卖傻。
看着陈可逸露出那人畜害的笑容,张科的心中充满了滔天的恨意:***,居然着了这乡巴佬的道!老子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想不到在这小破沟里翻了船。
***,给老子等着,有你好看的!
不过君子复仇,十年不晚,现在还得把这关给过了。哎,只能忍辱负重了,想想当年的孙膑,英雄要能屈能伸。
尼玛,现在还把自己当英雄呢。
“嫦娥仙子,请不要勾引我,我有我家宝贝了,只能对不起你了。”张科的表情极为到位,仿佛他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只见他一副道貌岸然状,道:“别,别哭啊,怎么还吟诗了?什么叫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哎,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忘了我吧。”
张科已经完全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其鬼斧神工的演技,不但深深打动了观众,似乎连他自己都被感染了。说着说着,眼角还掉下了一滴纠结的眼泪。
“已经和眼泪,说好不哭泣,但倒数计时的爱该怎么继续?”陈可逸配合这意境,清唱了两句,但实在憋不住,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哎,演技差啊。基本功跟张科相比,判若云泥!
“精彩,今年的奥斯卡,加上格莱美,外加戛纳电影节,什么金棕榈什么的,再加金鸡百花……反正所有的奖,张哥你都拿定了。”冉冬辰的声音突然传来,只见他在阳台上,手里还摆弄着一个dv机。
张科的脸色,瞬间吓得惨白,犹如一张打印纸,a4的。
“这一番表演,惊天动地,张哥你应该好好欣赏欣赏自己的盖世之才。”冉冬辰招呼了一声,然后将dv机扔了下来,正好被陈可逸接住。
“张哥,不要急,慢慢看。”陈可逸打开dv,翻开前面的记录:“看看这一段,老天都感动地哭了。”
屏幕上,张科正一边扭动着屁股:“与尔同消万古愁!”
一边“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这段录像,要是传到上去,必定瞬间秒杀雷书记,灭掉郭美美,连一代宗师冠希哥都法与你争锋。”陈可逸带着由衷的敬佩,赞叹道:“分分钟的时间,就能出大名,火遍大江南北。张哥玩的就是一个境界,不服不行。
这首诗说的太贴切了: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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