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秦牧南的警告,在吴振远看来,是秦牧南心虚的表现。
如果不心虚,为什么要警告他,不在乎,又怎么说这种话?
在吴振远眼里,这个时候风轻云淡的秦牧南,就是强装镇静,秦牧南打折他的脚,就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
吴振远以为拿捏到了秦牧南的软肋,脚虽然折了,还在流血,反而狰狞着,嚣张起来。
水浒传中,高衙内见林冲娘子,就这模样,微笑着,肆无忌惮,一副你拿我奈何的贱样。
“秦牧南,你是还没理解我说的话吗?智商堪忧呀。这十分钟时间里,你的母亲聂蕙蓉已经被我们的人劫持了。”
“现在已经在离开南陵机场的路上,有本事你再打折我一条腿试试,你怎么对待我的,我们吴家必将十倍还给你母亲。”
“有本事你打我呀!”
吴振远嘿嘿一笑,趴在地上的他,动了动折了的左腿,狞笑。然后又拍了拍自己的另一条腿:“来,打我这条腿,这条腿还是完好的,不打可惜了。”
吴振远的请求,迅速得到回应,秦牧南一脚踩了上去,踩在膝盖上。
膝盖发出咯吱咯吱的骨裂声,然后变成了扁扁的肉片,鲜血直流。
啊,吴振远一阵嚎叫。农村过年杀猪,肥猪被被尖刀捅死,就是这样嚎叫声。
嚎叫中,吴振远目眦欲裂。
“秦牧南,你不管你的母亲了吗?你的母亲已经被黄正龙劫持了,你不知道吗?你现在还没觉察到我们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吸引你,牵制你吗?”
“听到没,你母亲被我们劫持了,你现在最好对我好一点,否则,你会看到一个被虐得不成人样的聂蕙蓉!”吴振远色厉内荏地威胁秦牧南。
他不明白,为什么把聂蕙蓉被他们劫持的事重复讲给秦牧南了,秦牧南还敢踩碎他的膝盖。这不是一般的打断脚,打断腿可以接,踩碎膝盖,是粉碎性骨折,这是没法接回去的。
吴振远说完之后,秦牧南摇了摇头,没有一点收敛的意思,他蹬下去,从吴振远粉碎左腿上,抽出一块已经冒出裤腿的骨头来。
吴振远腿已经麻了,见骨头从裤头上抽离,虽然没感觉到疼,却露出深深的恐惧。用聂蕙蓉威胁不了秦牧南,他没有了底牌,再没有牌可以出了,他怎么不恐惧。
“我说过,不要用我妈来威胁我,我一直在好心的提醒你,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腿被打折了吧。”秦牧南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尖的血迹,随后把染血的纸巾丢到地上。
秦牧南的淡定,嚣张,落在吴振远眼里,让吴振远绝望,绝望中,他做着无谓的挣扎:“秦牧南,聂蕙蓉在我手里,你重伤我,没考虑后果吗?”
秦牧南摇了摇头,有点“可怜”地提醒吴振远:“谁告诉你我妈被黄正龙劫持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妈并没有被劫持。”
吴振远听了,目光呆滞了片刻,然后又露出一丝轻笑。他选择不相信秦牧南的话,他不愿意相信。
这一次劫持聂蕙蓉,他做了太多的准备,请来寂无法师,邀来陶家诚信兄弟、许家许赫铭、彭家彭炳强,专们来牵制秦牧南,结果这边付出四名宗师被重创,自己被打断两条腿的代价,成功牵制了秦牧南,那边黄正龙却没有劫持成功。
这样的事实,他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事实,所以他选择不信秦牧南的话,所以他胡乱的找证据推翻秦牧南说的事实,语无伦次:“你在说笑吧,你被牵制在这里,魏婉卿、秦河、屠屠、宫本康夫一直在穹顶之上,你手下还有什么人,还有谁能阻挡黄正龙支持聂蕙蓉。”
“秦牧南,你想唬我,别想了,都是成年人,这种小把戏能吓得了我?省省吧。”
秦牧南懒得理会喋喋不休的吴振远,也不想反驳吴振远,站起身,然后目光投向旅客出来的甬道上。
他的目光转过去时,一声利刃与地板摩擦的刺耳声,从甬道深处传来,声音越来越响,在甬道里回荡。
声音很难听,就像午夜间,有人用刀划动墙壁,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令人汗毛直立,有点惊悚。
很快,吴振远也听到了惊悚利刃划动声,目光也投向甬道深处,入眼,是个小女孩,十三四岁,身着黑色萝莉裙,长腿上套着黑色蕾丝边丝袜,衣饰上缀着骷髅头、吸血鬼、恶魔之翼等暗黑符号的刺绣,整个装束的整体感觉,给人一种轻熟小魔鬼的气息。
这种轻熟小魔鬼的气息出现在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身上,初看有点违合,再看却是又无可挑剔,配上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给人一种堕落天使的神秘感。
冷艳中有稚气,性感又不失单纯,善良又不失邪恶。
看到她,吴振远微微一凛,五个字冒了出来:清道夫曼殊。
没错,他就是凤凰的清道夫,地狱召唤曼殊。
此时,此刻,曼殊纤纤右手握着死亡镰刀的长柄末端,小小肩膀扛着长柄,死亡镰刀刀刃太长,闪着幽光,一直垂到了地面。
她每迈出一小步,死亡镰刀的刀尖与地面摩擦,刮出零星的花火。
她纤纤左手并没闲着,藕白小手上抓着撮头发,头发连首一具硕大男尸,给人一种蚂蚁搬大象尸体的视角冲击感。
男人约有三四百斤,比曼殊大了四五圈,吴振远见了,不由一颤,那正是黄正龙。
“黄正龙死了!”吴振远说完这句话,顿时瘫躺在地上。黄正龙的死,代表他苦心谋划的算计已然失败。
现在他已明白,秦牧南一定事先已经洞息了他的行动,所以给他们演了一场戏,借机除掉参与这次行动的人。
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大围杀。
如果他的第六感没出错,大围杀才刚刚开始。接下来,他就是秦牧南手中的饵料。秦牧南会利用他,诱来更多的大鱼。
想到这里,吴振远额头出汗,后背发凉,他走的每一步,都被秦牧南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