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漫漫长夜,没有个十几二十次这样的原地起跳,是根本不可能挨过去的。但范晓璐很清楚地意识到,以她的体质,最多六七次之后,就不可能有力气再站起来了。既然起不来,就只有等死的份了。既然横竖要死,何不在临死之前,体验一下一辈子都未曾体验过的那些乐趣呢?何不把自己的身体奉献给最心爱的男子呢?
欧阳曙既然体会到了范晓璐的心思,手上立即就停了下来不过不是收兵,而是磨砺兵刃他把手放进自己的衣裙内热了一下,等到手上已经没有那么冰冷了,这才又拥着范晓璐,在她那一双如丝媚眼注视之下,从衣摆处伸了进去!
就在欧阳曙刚要直捣中枢,握住敌人的要害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地声音响了起来:进来吧!
欧阳曙顿时停住了手。在他和范晓璐的主观意识支配之下,他们都差不多已经忘记了屋内那个人了,他们只想要好好享受一下两个人在一起的最后时光。没有想到就在这最要命的时刻,这个幽灵一般的家伙居然又很霸道地插入到两个人的意识之中。
我说进来,没有听见吗?这声音里已经带着一些不耐烦了。
欧阳曙淡淡地应道:阁下不必费心了,我们两个人是二体同心,共进共退的,你让我进去
都进来,一起进来,听不懂吗?黑衣人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煞气。
能不死谁愿意死啊?欧阳曙这样想着,拉了拉眼神还有些迷离的范晓璐就起身往门内走去,反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要取自己的性命很容易,能好过一些,硬着头皮装逼的那才是真的傻帽呢!
进了屋内,欧阳曙自然不等吩咐,径直来到那篝火边一个尽量远离黑衣人的地方坐下,等范晓璐也在他身边坐下之后,他还毫不客气地把她往身上一揽。反正,这家伙把自己两个人叫进来,很难安着好心,多温存一刻,就少留一点遗憾。
不过,令欧阳曙颇为意外的是,黑衣人像是忘记了对面有两个人存在一般,仍是目无表情地往火上添加着柴火,一双眼睛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堆火上,似乎浑然忘记了屋内还有另外两个人在一般。
欧阳曙有些狐疑地想道:这家伙为了监视我们两个,难道不睡觉的吗?武林高手似乎也要睡觉啊。不说我家中的徐师傅这样次一等的准高手,就是胡清儿和她那个师父龙翔居士水兰儿的,不都要睡觉吗?
正当他心下胡乱猜测的时候,忽听门外一阵隐隐约约的谈话之声随风传来:我说瘦竹竿,前面那里火光熠熠的,应该是有人在的!
另外一个声音随即传来:眼力不错啊,矬子!应该是有人燃起的篝火!想不到今夜咱们还能找到这避雪之地。
欧阳曙心下不由一动,暗道:不会吧,你这变态不会是刚才那时候就听见有人朝这边来了,这才把我们叫进来的吧?他回头朝范晓璐望去,立即就从对方的眼眸中看见了同样的震惊!
过不多时,随着一阵寒风吹来两个人影一先一后地走了进来。
欧阳曙一眼看见这一高一矮的一对,心下更是震惊不已。原来,这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胡家被水兰儿用装神弄鬼的办法吓走的那一对大明尊教的人物。没有想到山不转水转,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面了。
不过,令欧阳曙心下稍安的是,那天自己始终没有露面,这两个人应该是不认得他的。
两个人甫走进屋内,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立即就盯在了一身夜行衣,又戴着黑色面巾的黑衣人身上。象他们这样走江湖的人,对于黑衣人这样的打扮自然是最有兴趣的。
不过,他们武功虽然都十分高强,却并没有立即作出戒备的样子,而是满脸和煦地朝着屋内的三人一一点头致意。当看见范晓璐的时候,两人的目光同时顿了一下,望向欧阳曙的眼神,就带上了一点嫉妒之色了。
确实的,范晓璐虽然经过这两天这接二连三的几番折腾,早已萎靡不堪,头已经蓬乱了,钗横鬓乱的。加上此时被篝火一烤,浑身暖烘烘的,一种难以抑制的睡意就涌上了心头,虽然强行撑住,但眼神却不免有些迷离。
但这些非但无法掩住她天生的瑰丽,反而为她平添了几分慵懒之态,看起来反而更加撩人了几分。
欧阳曙心下暗叫糟糕,这两个人可不是什么好路数。眼下自己两人真是虎豹环绕,谁都可以冲上来随便撕咬。多少年来,东京城从来没有象今日这般紧张过。禁军三衙各路兵马一齐出动,以匪夷所思的度封锁住了各大城门和贡院。
南薰门外,一大群人排好队列,正在依次进城。其实,上谕虽然只说准进不准出,但这些把守城门的军士也不可能随便什么人都放进城去。那些衣衫不整的、面目狰狞的、油头粉面的都被一一拦下来,盘查了再盘查,在这个紧张时刻,大家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工作积极性。
而且,这一次这些军士的精神面貌和往日也有了很大的不同,对于那些借口丢失了官凭路引的,非但不会如往日顺手接过他们手中递过去的沉甸甸的敲丝,反而会一反常态地摆出一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样子:嗯?你这厮想贿赂朝廷公人吗,居心何在?来人呐,把这厮拿下,使钱贿赂的,一定是心中有鬼!这种人,一抓一个准,交给刑部和大理寺那些问案高手去劳神!
那些本来手上都暗暗抓着敲丝,准备以钱开路的一听这话,连忙都暗暗四下一环顾,找准机会偷偷溜出了队列,苦叹着向城外走去。大理寺?刑部?开玩笑,进了那种地方,即使身上一点事也没犯,真的只是丢失了官凭路引,不剥层皮,出得来吗?何况,他们这些人多半都是犯了一些事的,羊入虎口,还能有好?还是在在城外找地方盘桓几日,等风声过了,再进城吧!
而这一行列之中,就有一个一矮两个样貌颇为丑陋怪异的男子。这二人身上都颇为褴褛,头上手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十分惹眼。
那高个子很有些不满地横了矮个子一眼,满含怨气地说道:都是你!这下好了,进不了城,耽误了教主的大事,如何交代?
矮个子眼神闪烁不定,显见心里虚,但嘴上却不肯轻易退让:这岂能怪我!昨夜我们到城外的时候,城门就已经关上了,今日这我们再到这里的时候,城门又封锁了。这和我又有什么相干!
高个子见矮个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他两句非但脸上毫无愧疚之色,反而一味只顾推脱责任,心下不由大怒,忽然回过头来,怒喝道:你难道没有听见那些人说吗?今日早晨这城门还喂封锁,可以自由进出。我二人若不是为了躲避那煞星,何至于等到如今才入城?若不是你好色无礼,忘却了教主他老人家的大事,那煞星又岂会对我等下那等狠手?
矮个子知道此时绝不能弱了气势,若是不顶上的话,这误事的责任就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了。想起教主对误事之人的严酷手段,饶是他胆气极壮,也是心下冰寒。当下,他只有强辩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咱们和那煞星本就是老对手了,仇人见面,他又岂会轻易放过我等?我看他昨天坐在那里看起来很是安分,其实早在等机会出手了?恰巧又现我等最近功力大有退步,他又岂会轻易放过?
高个子摇头不已:强词夺理!强词夺理!以你的武功,又岂会看不出他昨夜其实并未使出全力?他只是想要把我们逼出那屋子,以免对那一对不会武功的男女形成威胁而已。若是他一心想要取我等的性命,我等如今还能好生生地在这里说话,只是受了一些皮肉之伤?
矮个子竟狡辩不过,索性抵赖:他的目的,我又哪里知道,我只知道,是他误了我们的进城时辰!言外之意就是说:这事和我并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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