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娘说萧子莫一定是中了邪,大过年的用自个儿的脑袋在御街的青石板上砸了个坑出来,不傻也会呆三年。。。。。。子莫想说那是一孕傻三年,和她这种差点以身殉职的北齐优秀公务员没有什么关系。而且身为郎中令的郭太医都说她和二叔两人都没什么事情,主要是九叔的防范措施救了她,也救了皇上。
子莫看着那个肥肥圆圆似乎几个月不见又圆润些的郭太医又拿笔老神在在出现在她的面前开着方子,便狡黠一笑,吩咐翠娘下去进厨房给她做些好吃的,托着腮帮坐在郭太医旁边,冲他饱含感情笑了笑。
她还没得空去找这老匹夫算账,这人便自个儿便撞上来了,怪不得她!
。。。。。。郭太医抬头受了子莫眼中煞气的威吓,有点心虚地微微咳嗽一下,捏了捏胡须:“高大人这身子骨精壮,脑部也没有什么瘀伤,不用担心!按这方子煎药去吧,老朽先告退了!”圆滚滚的身子还没挪离凳子,就被子莫抓住一把按了回去。
“有郭太医妙笔回春,我自然不担心!不过我看郭太医你不止医术了得,连那书法也是修习得极好,妙笔丹青啊,想当初我看到那个忍字,真是连心肝肺都疼到一块去了!”子莫越说越激动,一把扭住老头肥肥的胳膊,眼睛喷火。
“哎哟哟,高大人切勿动火,切勿动火,稍安勿躁!这。。。。。。这老朽也是看大人你初次遇到这种事儿,六神无主的,才会想到弄个锦囊给你的,虽说这锦囊拆了是没什么用。。。。。。不过你说说,戴着我的锦囊是不是让你安心不少啊。这人啊,最怕就是先被病魔在意志上击垮了,这浴炉散本就不太好解,我这不是先给你吃个定心丸嘛!”郭太医一番辩驳,居然也是滔滔不绝。
“呵呵。。。。。。这么说我应该感谢郭太医了?”子莫松了手,趁着老头又想跑,揪住郭太医的几根胡须拉了拉,胖胖的老头吃痛得捂着下巴一脸委屈的模样。
“嗨,你说你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居然这般待我,我给你爷爷看病的时候,你爹高澄都在数着蚂蚁玩呢!哎哟,快放手快放手,疼死我了,我这一把胡须蓄得可不容易,赶紧给我松手!”
“不放!你个老泥鳅,亏我这么相信你,把你的锦囊和藏宝一样一路藏着,紧要关头拿出来一看差点被气背了过去!你这不是存心诓我不是!哼!”萧子莫一说起这件事情,就更加耿耿于怀。连带着那日与慕容冲的事情都被迁怒到了心宽体胖的郭太医身上,捏着老头的胡子就是不肯放。
“我说小祖宗!长恭殿下!你讲讲道理啊倒是,老夫刚才替你把脉,早就特意留心了你之前中的毒了,那毒早就已经清得一干二净了,你居然还为这事来和我斤斤计较,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说你说,我给你开的药哪里有开错?让你老老实实服用我的药,不要落下,不要喝酒,不要破例,你都做到了不是都康复了吗?!锦囊之事我也是一番苦心。。。。。。你听我的话耐心喝药,这锦囊就是个护身符用来安你的心的,哪里需要你去打开呀!”
说到这里,郭太医突然狐疑地盯着萧子莫。胖胖的脸上那绿豆大小的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才发现了子莫那不太平常的遮遮掩掩的神色。
“啊!莫非你根本不是喝药好的?!”郭太医惊呼出声,吓得萧子莫两手掰着他胖胖的脑袋,一把捂住老头的嘴巴,力气大得好像要把郭太医灭口一样。
“唔唔唔,唔唔唔!”胖胖的老头快要窒息,他憋红了脸让子莫千万不要激动,他这年过半百习惯喝茶晒药的身子骨经不住这蛮力如厮的折磨。
“唔唔唔,唔唔唔唔。”郭太医使劲摇头又使劲点头点头,好像要说什么。
“那我松开手,你不许大喊呀!”子莫说道。
看郭太医点了点头,子莫把手松开了。
呼。。。。。。胖老头差点窒息,好像缺水的鱼,大口呼吸了一阵,拍着自个儿的胸膛,顺了顺气。
“哎,文襄皇帝怎么有你这么个儿子。你说说你,不就找人做了那事解了毒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需要这般一惊一乍,可把我差点闷死了!你上的是勾栏院还是勾引的良家妇女,这跟我没半分关系,你勒着我干嘛?!”郭太医撑着肥肥的身子,给自己倒了口水渡渡气。
“。。。。。。勾栏院?”子莫惊魂未定,听郭太医这么一说,悬着心又定了下去。对啊。。。。。。她怎么就这么没长进,一听这老头怀疑就以为什么都被人知道了去。呵呵,她这脑袋瓜子何时能和武艺一样精进就好了。
萧子莫发现胖老头的确被她勒得狠了点,就连忙上去跟郭太医陪不是:“咳,对不住啊郭太医,你知道我这人就是脸皮薄了些。。。。。。我这还有妹妹弟弟住于一处的,要是被人听了去,我怕失了做兄长的威仪,对不住。。。。。。”子莫笑着给郭太医拍拍厚厚的背脊,帮他顺气。
“哎!你就这么点出息!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爹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那风月场所早便是他流连忘返的地儿了,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看看你,中个春药还守身如玉的,你想让人给你颁贞节牌坊不成?真是笑死人了!!”老头不忘数落着萧子莫。
“咳,长恭没这么想过。不过,长恭总是觉得人非兽禽,不该只顾着寻欢作乐就胡乱苟合,待有了深爱之人,才觉得行那周公之礼才是妥当。”
“酸腐!啧啧,你这小小年纪谁把你教得如此酸腐!我看文襄皇帝年轻时候就甚为推崇儒学,他给你请的教书先生也是南人吧,把你教地可真够一板一眼!”老头摇头晃脑,卷卷袖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脖子生疼,他刚才都以为要断了。
“太医大人觉得我酸腐也罢,觉得长恭不成材也罢,只是,晚辈脸皮甚薄,且实在不想让他人知道了此事,所以恳请郭大人能否替在下保守秘密,不要声张才好。”子莫作揖。
“这个。。。。。。我郭某人活这么大岁数,可从来没乱嚼舌根的毛病。再说,你高长恭大人也是神武之孙,文襄之子,堂堂的天潢贵胄呀,我郭某人没这么大胆子把你的事情当做谈资说于他人听了去,哼,我可不想再被人再勒断了脖子。。。。。。”胖老头气呼呼地飞了个白眼,想来子莫手劲是真不小。
“多谢郭太医,长恭刚才得罪了。。。。。不过长恭还是想恳请郭大人,就是。。。如果九叔叔同你问起此事,你能否就说我是喝了药然后便清了毒的。我知道九叔他对我甚为关心,又与郭大人你交情匪浅,日后如果问起。。。。。。”萧子莫最担心的莫过于九叔知晓此事了,她知道她避不了高湛,但是也绝对不想因着这事再多生枝节。
“呵呵,总算说实话了。其实你就是想让我替你瞒着长广王殿下吧。哎,我当初若是想让殿下他知道此事,那时候便不会有意打马虎眼替你遮瞒过去。不过我虽未告诉他实情,但殿下他懂医理,你那方子他看了便也知晓了几分。”
“什么?!”子莫脸色一变。
“不要这么慌张,也只是几分,便是知晓了余毒未清,倒也摸不准到底是何毒。你那点小九九小心思,还是藏得住的。不用难为情,哎呀,我说你男子汉大丈夫,别跟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一样一提此事就脸红了一阵阵的呀,老夫看着都替你臊得慌。”
呵呵。。。。。。萧子莫点头不好意思笑笑。
郭太医一背药箱,终于能走了,临出门还关照子莫:“对了,我说高大人,你呀虽然这骨骼清奇,孔武有力的,但是也不能仗着自个儿年轻就乱挥霍了。一会中毒一会用脑袋破地的,你能有几条小命?”
“是是,让郭太医奔波了。”
“恩恩。”胖胖的老头神气活现得捋捋胡子,趾高气昂出了门,其实他是一听说子莫和皇上一起从高处落下,昏迷不醒,才看好了皇帝陛下再来高府看萧子莫的。不过好在子莫年纪轻,醒得也比高洋早。这头一遭的确是高湛花了重金用了好大的脸面才把郭太医请来给子莫看病,可这一回,郭太医倒是自个儿屁颠颠一路坐着轿撵便来了。不为其他,就为这个高长恭着实有趣!他郭槐乡也算是高家皇族的老伙计了,从高澄被神武皇帝抡着笤帚打屁股他就在了,如今,他看着高家的孙子辈中就这个高长恭最为有意思,不治他治谁呢?!有着神武皇帝当年的神勇之力,可没这位开国皇帝的步步为营精于算计,有文襄皇帝的率性而为,却没他爹高澄的那身子臭脾气,呵呵,着实难得,难得!郭太医抖了抖肥肥的肚子,扭着圆咕隆咚的身躯艰难钻进轿子里,笑嘻嘻地走了。
“公子,太医说什么了?还有大碍吗?”翠娘回来说道。
“没事了,我好着呢。”子莫看郑儿跟在翠娘身后,便知晓是大家伙去出游的时辰的,便收拾了一下,牵着郑儿的手一起上了准备好的马车。
“郑儿,现在邺城里还冷,你怎么不多加件衣裳,子莫把一件稍小的袍子批在小丫头身上,毛茸茸的裘皮从脑袋下面一直垂到到了脚面上,裹得郑儿和一个小球一样。
郑儿许久没有这样细细看着子莫,脸红彤彤,害羞地说道:“哎呀,哥哥把我裹得和个粽子一样,等会下了马车,人家还以为我没长腿呢。”
噗!沉默寡言的刘先生本来在马车上一边小酌着烧酒,一边看着书的,被小丫头的话逗得书都被酒喷湿了一些,惹得翠娘大笑。
“哈哈哈,谁说我家郑儿没腿的,没腿那也没什么,等会哥哥我抱着你爬到白马寺的顶上,怎么样?!”子莫笑道。
郑儿一听,脸更加红了。翠娘揉着郑儿的脑袋,让子莫别再逗弄人家小姑娘了,真是越长大了越会使坏,这样嘴上抹油的倒是真像风流丞相高澄的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