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李良带着三辆拖着包不同、风波恶、玄痛和尚的大车,和剩下六名少林僧先后到达。
听得门内哭声突然响起,乃是妇人之声:“老爷啊,你医术如神,那想得到突然会患了急症,撇下我们去了。老爷啊,你虽然号称‘阎王敌’,可是到来终于敌过阎罗王,只怕你到了阴世,阎罗王跟你算这旧账,还要大吃苦头啊。”
这个演技也太差了,哭声想起来的时间也不对,哪有听到客人来,才开始嚎哭的“悲恸”家人?李良好笑地摇摇头,没有出面。
邓百川与玄难相视点点头,邓百川跳下马来,打出玄难的名号,朗声说道:“少林寺玄难大师率同友辈,有事特来相求薛神医。”他话声响若洪钟,门内哭声登止。
过了一会,走出一个老人来,作佣仆打扮,脸上眼泪纵横,兀自抽抽噎噎的哭得十分伤心,捶胸说道:“老爷是昨天下午故世的,你们……你们见他不到了。”
玄难合什问道:“薛先生患什么病逝世?”
那老仆假假地哭泣着出来接应招待着客人。玄难一提出要到亡友灵前祭拜,老仆就开始期期艾艾、推三阻四地磨洋工。这个龙套的演技显然不过关,最后连推脱都不成功,只好引着众人,走进大门。
公冶乾落后一步,低声向邓百川道:“大哥,我瞧这中间似有蹊跷,这老仆很有点鬼鬼祟祟。”邓百川闻言点了点头。
这时,李良和中毒最厉害的三人下车来,又叫公冶乾给给众人分了“解毒丹”,暂缓毒性后,就率众随着那老仆来到灵堂。
灵堂陈设简陋,诸物均不齐备,灵牌上写着“薛公慕华之灵位”,几个字挺拔有力,显是饱学之士的手迹,决非那老仆所能写得出。
众人看在眼里,也不说话。各人在灵位前行过礼,转头见天井中竹竿上晒着十几件衣衫,有妇人的衫子,更有几件男童女童的小衣服。
薛家的家眷在此,与那老仆先前推说家里什么人都没有了不相符。
薛慕华装死也不会整备齐度了!这要是丁春秋真的来了,灭他满门,肯定不差的。
李良也不理会他们,打眼色要众人不要拆穿他们的演戏。招呼一声,他径自去薛家药园采药、制药去了,留下众人与薛家周旋,只在他系统里探查监控着一切。
那老仆反而无暇顾及李良,看着眼前的这些“老爷的故人”,很是为难。
玄难不明白李良具体什么意思,见他离开,也没有多想,对老仆说道:“我们运道赶来,向薛先生求药,没想到薛先生竟已仙逝,令人神伤。天色向晚,今夜要在府上借宿一宵。”
那老仆大有难色,道:“这个……这个……嗯,好吧!诸位请在厅上坐一坐,小人去安排做饭。”
玄难道:“管家不必太过费心,粗饭素菜,这就是了。”
那老仆:“是,是!诸位请坐一坐。”引着从人来到外边厅上,转身入内。过了良久,那老仆始终不来献茶。众人等了有几乎半个时辰,那老仆始终影踪不见。
包不同焦躁起来,说道:“我去找口水喝。”
虚竹道:“包先生,你请坐着休息。我去帮那老人家烧水。”起身走向内堂。
公冶乾要察看薛家动静,道:“我陪你去。”
两人向后面走去。薛家房子实不小,前后共有五进,但里里外外,竟一个人影也无。两人找到了厨房之中。连那老仆也已不知去向。
公冶乾知道有异,快步回到厅上,说道:“这屋中情形不对,那薛神医只怕是假死。”
邓百川知会一声,说要通报给李良,就去药园寻他。
玄难等僧众,也感觉到事有蹊跷,站起来,问道:“怎么?”
公冶乾道:“大师我想去瞧瞧那口棺木。”
奔入灵堂,伸手要去抬那棺材,突然心念一动,缩回双手,从天井中竹竿上取下一件长衣,垫在手上。运劲一提棺木,只觉十沉重,里面装的决计不是死人,说道:“薛神医果然是假死。”
风波恶拔出单刀,道:“撬开棺盖来瞧仆。”
公冶乾道:“此人号称神医,定然擅用**,四弟,可要小心了。”
风波恶道:“我理会得。”将单刀刀尖皇入棺盖逢中,向上扳动,只听得轧轧声响,棺盖慢慢掀起。风波恶闭住呼吸,生怕棺中飘出毒粉。
包不同纵到天井之中,抓起在桂树下啄食虫豸的两只母鸡,回入灵堂,一扬手,将两只母鸡掷出,横掠棺材而过。
两只母格格大叫,落在灵座之前,又向天井奔出,但只走得几步,突然间翻珲身子,双脚伸了几下,便即不动而毙。
这时廊下一阵寒风吹过,两只死鸡身上的羽毛纷纷飞落,随风而舞。众人一见,无不骇然。两只母鸡刚中毒而死,身上羽毛便即脱落,可见毒性之烈。一时谁也不敢走近棺旁。
玄难道:“邓施主,那地什么缘故?薛神医具是诈死不成?”说着纵身而起,左手攀在横梁之上,向棺中遥望,只见棺中装满了石块,石块中放着一只大碗,碗中盛满了清水。这碗清水,自然便是**了。
玄难摇了摇头,飘身而下,说道:“薛施主就算不肯赐药,也用着布置下这等毒辣的机关,来陷害咱们。少林派和他无怨无仇,这等作为,不太无理么?难道……难道……”他连说了两次“难道”,住口不言了。
他虽不说,慕容四将都知道他的意思,包不同道:“你不用胡乱猜想,慕容公子和薛神医从来不识,更无怨仇。倘若有什么梁子,我们身上所受的痛禁便强十倍,也决不会低声下气的来向仇人求治。你当姓包的、姓风的是这等脓包货色么?”
玄难合什道:“包施主说的是,是老僧胡猜的不对了。”他是有道高僧,心中既曾如此想过,虽然口里并未说出,却也自承其非。
邓百川这时回来道:“此处毒气极盛,不宜多耽,咱们到前厅坐地。”
当下众人来到前厅,各抒已见,都猜不透薛神医装假死而布下陷阱的原因。
包不同道:“这薛神医如此可恶,咱们一把火将他的鬼窝儿烧了。”
邓百川道:“使不得,李公子在此,可不能胡来。”又将李良说“不用理会,解完毒我们就离开”的意思传达给各人。
李良是真不想理会薛家的闹剧,反正他们忌讳的丁春秋又不会来,让他们继续演戏,就当他们生活的一场减压的调剂,有益身心健康,也不为不可。
这时天色已然全黑,厅上也不掌灯,各人又饥又渴,却均不敢动用宅子在的一茶一水。
玄难道:“咱们还是出去到左近农家去讨茶做饭。邓施主以为怎样?”
邓百川道:“是。不过三里地之内,最好别饮水吃东西。这位薛先生极工心计,决不会只布置一口棺材就此了事,众位大师倘若受了牵累,我们可万分过意不去了。”
慕容四将料想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名头太大,江湖上结下了许多没来由的冤家,猜测薛神医有什么亲友被害,将这笔账记在姑苏慕容氏的头上了。
这是他们为自己主家脸上贴金的做法,李良倒是很欣赏这样时刻忠心为主的好仆从。
众人站起身来,走向大门,突然之间西角上亮光一闪,跟着一条色火焰散了开来,随即变成绿色,犹如满天花雨,纷纷堕下,瑰丽变幻,好看之极。
风波恶道:“咦,是谁在放烟花?”不是节日,怎地会有人放烟花?
过不多时,又有一个橙黄色的烟花升空,便如千百个流星,相互撞击。
公冶乾心念一动,说道:“这不是烟花,是敌人大举来袭的讯号。”
风波恶大叫:“妙极,妙极,妙极!打个痛快!”
邓百川道:“三弟、四弟,你们到厅里耽着,我挡前,二弟挡后。玄难大师,此事跟少林派显然并不相干,请众位作壁上观便了,只须两不相助,慕容氏便深感大德。”
包不同突然叫道:“那,李公子……”未说完,便被邓百川和公冶乾齐齐拉住手臂,对他摇着头。包不同明白过来,也叹口气,摇摇头。
他们四人感激李良的恩义,但李良始终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慕容家的事情,要求助曼佗山庄,才能够解决,他们主家的面子往哪里搁?
玄难道:“邓施主说哪话来?来袭的敌人若与诸位另有仇怨,这中间的是非曲直,我们也得秉公论断,不能让他们乘之危,倚多取胜。倘若是薛神医一伙,这些人暗布陷阱,横加毒害,你我敌忾同仇,岂有袖手旁观之理?众比丘,预备迎敌!”慧方、虚竹等少林僧齐声答应。
玄痛道:“邓施主,我和你两位兄弟同病相怜,自当携手抗敌。”
这少林寺终究以正统门派席自居,门人弟子的思想里也时刻想管天下事的心胸。倒与现代傲娇的美-国-人,差不多的办事理念。
不过不同的是,在侠义著称的武林里,插手管事,少林寺始终还是带有一些正统侠义的风格的。
说话之间,又有两个烟花冲天而起,这次却更加近了。再隔一会,又出现了两人烟花,前后共放了六个烟花。每个烟花的颜色形状各不相同,有的似是一枝大笔,的四四方方,像是一双棋盘,有的似是柄斧头,有的却似是一朵极大的牡丹。此后天空便一片漆黑。
看看漫天漂亮的烟花,这世界里有火药啊,那系统怎么限制制作呢?
李良在这里一边欣赏烟花,一边很轻松地找全了药材,配出了那解药,这时过来交给邓百川分给各人,众人欢喜地赶紧吞-药解毒,不一会儿,都在额头流出一把绿绿的恶搞似的的汗水。
李良收齐了他们擦汗用的巾布,转化用火属性内力将进步化成碳粉,翻手撒在地上。
众人也都解了毒,只是包不同、风波恶、玄痛三人中毒最深,一时比较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