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子汤都灌下去了,还能有什么身孕?!
薛云卉汗毛又竖了起来,真心不知道袁松越那问话是什么意思。反倒是大夫没这么吃惊,问:“不知......行房几日了?”
耳朵莫名有些热,薛云卉听见男人答了,大夫笑笑。
“那自是看不出来,少说也得近两月才行。况且,即便是有了身孕,也不至有昏迷不醒之状。”
男人沉吟了一下,未再说什么,那边华康便请这大夫出去了。
薛云卉暗道这下终归行了吧,赶紧走吧,不然再过一会,她这个胳膊该压麻了。然而男人却是不动,还站在那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趴着,夜风中尚有酒香起伏,巡逻士兵的脚步声渐渐传了过来,忽然顿住,又渐渐远去了。
薛云卉果真趴得胳膊有些麻了,可她觉得有两束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是一点半星都不敢挪动。
就在她暗暗祈祷他赶紧跟那大夫去的时候,男人突然抬脚走了过来。薛云卉不知他要做甚,心里绷得紧,不料他一手伸过她的腿弯,一手揽着她的后背,竟将她抱了起来!
干嘛?到底还是要将她绑走么?!
这下薛云卉心慌了,心跳地极快,却感觉男人转了身,迈开步子,似要往厢房去。
薛云卉连忙暗自道好,赶紧把她扔厢房去吧,只要别给她绑走就行!
可男人手臂一紧,突然又顿住了。
袁松越瞧瞧怀里的人,见她紧闭的眼珠动了几下,眼睫也有所煽动,臂间能感受到她砰砰的心跳,连耷下的脚,都有些绷紧。
哦,装睡!
袁松越心下哼笑,面上露了些许兴味,也不点破,只把身子又转了回来,缓坐在她方才装睡的石凳上。她心跳得更快了,手脚越发不自然,紧绷着,很是不服帖。
看来,没人同她说过,她装睡的本事委实太过拙劣。
袁松越很是悠闲地替她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她的一只手放在她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胸前,脑袋窝在他臂弯里。他好似瞧见她微微松了口气,可见这个姿势,她还算喜欢。
不过既然还继续紧闭着眼睛装睡,那便装吧,他陪她便是了。
薛云卉哪里知道这个人已是识破了自己,这会子被他摆弄了半晌,虽然手脚脑袋有地方安放了,可这般贴近的姿势,委实太让人不安了些,就像是......娘给小儿喂奶!
干嘛把她的脑袋往他胸前凑呀,他就不觉得两人这般姿势,太奇怪了吗?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接下来是要作甚?
薛云卉此时就像是任人宰割的小奶猫,人家乐意了抱在怀里抚摸两下,不乐意了,把猫毛给她剃光她也无力反抗呀!
因而她只能顺从地猫在这人怀里,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果然,他捏了一把她的肩头,哼了一声,开了口:“这几日在外头可算野够了,就差没上天入地了!”
薛云卉神思一凛,这是......开场白?接下来,要开堂审她?
她不敢动,又听他继续道:“平日里尽是装得乖巧,说什么自己最是规矩本分,你所谓的规矩本分,就是伺机跑路?真是惯上了天!”
他继续数落,薛云卉心道鬼侯爷真是被她气着了,对着一个“睡着”的人训得倒是起劲。只是她不跑路,乖乖回京给他做妾?
薛云卉心下不乐,脑袋立即装作顺势斜落,往外撇了撇。然而只撇出去一息,却被一人大掌给摁了回来,那人嘴上还道:“睡着了也想跑不成?”
你大爷!快放开!闷死了!
薛云卉在心底喊,那人果真不再摁她,却仍把手覆在她耳旁,不让她转离他的臂弯一分。
薛云卉觉得真是窝囊啊,心里愤愤,可也没办法不是?还得乖乖屈在他怀里。只是,这怀中有一种她不愿承认的熟悉的气息,在这气息里,她倒是莫名安分了些许。
恰好男人也不再数落她了,只是默了一默,把她往怀里紧了紧。
突然,他低声在她耳畔说了句话,“跟我回去,好不好?”
言语竟极尽温柔,似乎还带了旁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是......委屈?
薛云卉一怔,心头颤了一下,只是她突然想到,他说这话,还是要将她带走的意思!
她浑身都紧起来了,有些想逃,又觉得这个时机很不好,就在她反复寻思什么时机合适的时候,她听见了男人强有力的心跳,比方才明显快而重了,周身的气场瞬间下沉。
袁松越抿了嘴,只觉得怀里的人听了那话以后,浑身瞬间紧绷。他明白了,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跟他走!一点都不想!
“不想跟我走?想去哪?!武当?!”
说着,箍着薛云卉的手臂顿时成了铜墙铁壁。
薛云卉暗骂这是发什么疯病,说什么浑话?她又不是全真的弟子,去武当做什么?那臂膀将她箍得太紧,她也有些动了气,胸口起伏起来,她是要忍不住了,没事儿在这儿受他胡乱训斥!
只这时,突然有喊声传了过来,“姑姑!姑姑!”
薛云卉一愣。
老天,阿荞怎么睡醒了?!
这要是让阿荞看见她被鬼侯爷这般抱在怀里,她可如何解释呀?难道同阿荞说,这人是来给她看病的?或者是来帮她捉鬼的?
她立时就要从袁松越怀里挣扎出来,不想刚使了一分力气,小丫头的脚步声已是蹬蹬蹬传来过来,然后那小嗓子发出了一声惊呼。
“啊?!”
完了,被小丫头看见了!
薛云卉慌张了,突然有了继续装睡的强烈愿望。鬼侯爷应该不至于把对她的火气牵连到阿荞身上,那么阿荞的疑问,就让他解释去吧,反正都是他干得好事!
男人倒很是不惧,先开了口:“阿荞?”
小丫头刚睡醒,又被这场景吓了一跳,当下也有些晕,缓了半晌,小心问道:“你是谁?你......把我姑姑怎么了?”
男人闻言笑了一声,抬了手,招阿荞过来,道:“我不是坏人,你姑姑只是喝了酒睡着了,没事的。”
阿荞没动,小声道:“坏人都不说自己是坏人。”
男人瞬间失笑,不知如何回答了。薛云卉暗道自己真没白教导小丫头提防坏人,欣慰之余,又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阿荞倒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个小哥哥,是不是你派来的?”
这话问得薛云卉一懵,男人似也琢磨了一下,才道:“可是魏方?”
阿荞说是,又愣了一下,“那我知道了,你是侯爷。”
薛云卉差点晕过去。
为什么阿荞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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