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抹了一把又一把的,薛云卉攥着袁松越的袖子,舌头不利索地数落他,“你简直太坏了!那么酸,你也能忍下去装模作样的骗人!”
袁松越笑着给她抹眼泪,“是我的错,不该骗你。”
说着,见着她似个小狗子般吐舌头,眉头皱成了大山,不由瞅着她的舌头道:“伸着别动,我给你吹吹。”
薛云卉愣了一下,随即觉得一阵温热的细风到了她舌尖上,抬眼看时,只见这男人柔和的眉眼散发着轻柔的光,像是天边的云彩,让人看着不由就想陷进去,让那柔和将人包裹其间。
思绪一晃而过,她一个激灵,连忙把舌头缩了回去。
“怎么了?”袁松越问她,只见她不答,却忽得转过了身去。他暗暗疑惑,目光从她细白的耳边绕过,静静地看着那耳边,竟是一点点地染上了似晚霞一般的色泽。
害羞了?
袁松越心下快跳了几分,只听她极快地说了一句“走了”,然后闷着头拔腿就走,又觉得甚是好笑。
他并不戳破她,只抬脚跟了上去,见着那一双小耳朵的边儿越发红的透亮,他只觉得心里比吃了蜜还甜,方才吃糜糜饭的那酸劲儿,早就抛却云霄以外了。他可真是没白白忍了这好一口酸饭。
快走了几步,大手一勾,就拉上了她的手,她一怔,这便要挣开,他自然不许的,不仅不许,还照着那小手心挠了几下。
那人小脸绷得紧极了,耳边的红也渐渐漫了过去,他看着这平日里不多见的稀奇景儿,不禁弯了嘴角,只听着她舌头打着结道:“你......你挠我作甚?”
嘴上朝他说着话,却不敢回头看他,舌头经他吹了还打结不停。袁松越忍着没笑出声,心里软软地,想将这别扭的人搂进怀里好生疼爱一番,却又舍不得现下这稀奇景儿,所以忍了又忍,垂了头到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低声,说道:“舌头还打结?要不要我替你含一含?”
话音一落,转瞬间那人就站着不动了,他一直侧着目光瞧着她的侧脸,只见那脸上的红晕突然晕开了,一张小脸完全红了个透,连衣领上的脖颈和耳后都红遍了,就像是醉了酒一般。
酒没醉她,是他的话醉了她。
袁松越心下笑个不停,嘴角眼角完全弯了上去,他拉着她的手径直就往身后的小巷去,巷子浅,几步的工夫就到了街巷后的一片树林里。
她脸上红晕不减,被他拉着快走的这两下又让鼻尖渗出细密的小汗珠来,袁松越心肝被这红晕生出的丝线缠了个结实,当下心头一下比一下跳得快,只一眼扫见树林子里有颗茂密的树,心下一定,一俯身,抱住了身侧的人。
“穗穗。”他轻声喊了一句,足下瞬间发力,抱紧怀里的人,点脚就往那茂密的树冠里去了。
薛云卉先是觉得头脸发烫,不敢再听他胡言乱语,现下被他这一抱,扑进他怀里,呼吸着熟悉的气息更觉脸似泡在了热水里,再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到了一颗枝繁叶茂的合欢树上。
“你......你到树上作甚?”她问。
袁松越并不回她,这厢站稳了身形,瞧见那红彤彤的、等着他采撷的唇瓣,一句多言都没有,直接俯身覆了上去......
薛云卉觉得自己脚下有些站不稳,这个时候应该担心自己会不会掉下去,不知道是这男人搂她搂得太紧的缘故,还是旁的什么,她没去担心这一桩,反倒有一种不管不问了的感觉在里头。直到被吸允得有些发疼了,她才回过神来。
原来自己和鬼侯爷在树杈里夺食!
这要是以前,有凡人敢在她树杈里做这个,她肯定一树枝给这俩人抽出去,别在这砸吧口水!
可如今,她竟觉得有些欢喜。
就是......有点喘不上气了......
好在袁松越适时地松开了她。袁松越见着她眼神迷离,满脸红晕更添几分浓色,娇艳艳的唇瓣似滴露的牡丹,他觉得自己骨头要酥掉了,想直接将她抱回客栈,好生疼爱一番。
可惜没得客栈,他也不敢拿她侯夫人的名声乱来,只好强迫自己忍了,搂着她的腰,点脚到了另一只树杈上,坐了下来。
她微有些喘,他也是,这安静的树杈里只有二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这样的安静他很喜欢,只看着她的侧脸勾起嘴角笑,她不敢看他,又躲闪了半边脸,低头轻拍了二人身下的树杈,没话找话道:“这树杈稳不稳,不会掉下去吧?”
他自然道不会,继续看她,她又是羞怯的躲闪。
薛云卉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羞怯”的神态,她觉得自己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竟被他弄红了脸,结巴了嘴,真是丢人了!偏他还盯着他瞧,她又躲不开,怎一个狼狈了得!
虽然他二人那房中之事也有过几回了,按理说大场面都见过了,这点子小打小闹该淡定才是,只她就是淡定不了,脸上的热也下不去。
说来这才顺应天理,前头一步跨过去的那些,其实都省不了,现下正一个一个地找补回来。
只她不懂,被那人她看恼了,指着那人道:“别看了!”
袁松越笑道:“怎么?自己夫人还不许看了?”
“不许!”落了话音,薛云卉才急急补了一句,“谁是你夫人?”
回应她的是男人长长一声质疑,“嗯?”
薛云卉真是要被他折腾恼了,当下一把掐到他臂上。只那臂膀太过硬实,根本掐不动,倒把她手扭酸了,她气道:“你根本就是在欺负人!”
是了,就是欺负她了。
袁松越但笑不语,倒也怕她真的恼了,只好握着她的手道:“好了,不看了,咱们说说话。”
薛云卉大大松了口气,想起了方才吃糜糜饭的事来,轻哼一声,问他道:“你怎么那么能忍呢?从你脸上,我是什么都没敲出来,还以为你是吃白糖糕。”
袁松越轻笑,“这也不算的什么,习武之人最是练一个耐性,这点子酸没什么。”
“这倒也是,”薛云卉想了想他这话,又问他,“侯爷几岁开始习武?”
“自会走会跑便开始了。”
薛云卉微讶,“才那么一丁点,还没着阿荞大?”
男人笑着点头,她想起早间自己醒了,有时他已是走了两趟拳或者练了几刻钟剑回来,又问,“那侯爷这么多年就没停过?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她这么问,袁松越倒是想了一下。
“也不是,到侯府的第一年,荒废了许多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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