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当时在何处,本官听你院中下人道,你未在院中。”
孟氏对周知府这问话,早已在心里有了说辞,当下也不犹豫,立即道:“妾身那会儿本是准备找大嫂商议些事,只不过走到半路脚崴了,坐路边歇了一时,便回院子去了。哪里晓得老爷他......他竟......”
孟氏说不下去,哭了起来。
周瑾见她哭,不好再问,只好问一旁的丫鬟,其中一人道当时正是她跟在三太太身边,三太太说得没错。
周瑾点头不再说什么,又去问一旁的高姨娘,只是薛云卉看了那回话的孟氏的丫鬟一眼,瞧见那丫鬟脸色比孟氏还白,回过话便抬手擦汗,一副受惊的模样。
薛云卉目光在这丫鬟身上掠过,另一边高姨娘已是在丫鬟的提醒下,从恍惚中回了些神来。
她回过神便嚎啕大哭,“我儿!谁害死了我儿?!”
高姨娘哭得厉害,周知府和两个丫鬟好一番安慰,她才慢慢镇定了一些,周知府趁机问:“姨娘可否知道那纸条的事?”
高姨娘抹着眼泪说不知道,“哪个天杀地让他去?!大人,你可要为他做主!天杀的畜生......还不如让我替他死!”
周瑾赶忙又是安慰,之后又问高姨娘和孟氏,“可有知道最近三老爷私底下都接触何人,可有什么事?”
这么问,孟氏想了一下,道:“妾身不知道,除了操心爹的身后事,哪有旁的?”
而高姨娘却脸上犹豫了一阵,才道:“婢妾不知道。”
周瑾听闻二人的回答,不由地叹气,连三老爷这最亲近的两个人都说不出什么有用的,那怎么查?难道还要整个山庄的人都说一说自己当时作甚吗了?
他将太阳穴揉了又揉,正苦苦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却突然听身后瑞平侯爷开了口。
“王三老爷拿到纸团后并没直接出去,而是回了房中才急着又出去的?”
周瑾不意他突然问道这个,点头道是,“院子里的下人说,回屋也不过几息的工夫,便带人出门去了。”
他说着,心道瑞平侯爷约莫是想走,这回王家又出了事,走不了,显然是坐不住了,若是侯爷能出手,倒也不只他一个人忙得头晕眼花,还担着一身干系,因而又道:“门房和捡了纸团的小厮就在外头候着,侯爷想起什么,不如再叫他们进来问一问。”
周瑾眨巴着眼瞧着袁松越,袁松越不负他望地点了头,周瑾暗暗雀跃了一下。
两个门房和当时捡了纸团的人又进了厅,袁松越并不拐弯抹角,径直道:“当时什么情形,再说一遍。”
几人不敢隐瞒,连忙前前后后地又说了来。只把王三老爷先是听说有人鬼鬼祟祟,便赶了回来,回来之后下人找到了纸团他看了也是满脸疑惑,然后进了屋子,也就几息的工夫,出来便变了态度,带了小厮王柳直奔西花园去了的事,说得透透的。
周瑾紧盯着袁松越,心里一边琢磨几人的话,一边想侯爷又问这个作甚。只是他想到三老爷进屋前后态度大变,忽得眉头一挑,然袁松越却先他开了口,直问道:“是不是他房中,有什么要紧的东西?”
是了!周瑾听得神色一震,直问孟氏,“你可晓得?”
孟氏突然被问到,激灵了一下,“妾身不知,老爷他有事,不太同我说的!”
周瑾皱眉,回看了袁松越一眼,袁松越却朝高姨娘处抬了抬下巴,周瑾会意,又问起高姨娘:“姨娘可否知道?”
高姨娘连忙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这反应和之前可不太一样,明显有了些遮掩的成分在里头,莫说心下有几分猜测的袁松越,连周瑾也是看了出来的。
一旁的薛云卉看着,心道她这哪里是不知道,明明就是知道,薛云卉觉得自己越看这高姨娘越像是昨晚那黑影!
她手下在无人瞧见处,挠了挠袁松越的后背,袁松越被她挠得后背发痒,一声清咳,提醒她不要乱动手脚。
薛云卉听了这一声是不挠了,只是高姨娘却做贼心虚,猛地哆嗦了一下。周瑾看着她这样子,心道定有猫腻,他侧过脸来目光问询袁松越,得到了袁松越径直朝他点头。
“高姨娘,可有什么要告诉本官的,快些想好说出来,可莫要给凶手逍遥法外的机会!”
高姨娘闻言又是哆嗦。房里有什么,自然是有那丝帛,可她儿子果真是因着这丝帛的事死的?若是,她该说,若不是呢,他如今人去了还要让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吗?!
高姨娘眼泪流了下来,“婢妾......想不出来。”
周瑾见她不说,颇为无奈,袁松越却道:“那便搜查一番三老爷的屋子吧。”
高姨娘猛地抬起头来,只见立时有人得令去了,晓得不知闹着玩的,当下心里又急又怕,可她思来想去,就知不知道该不该说,直到搜查的人去而复返,她听那当头的回禀道:“回侯爷,回大人,没什么奇特之处,除了有扇花梨木的橱窗和里头的花梨木匣子被打开了,里边什么都没有,锁就扔在一旁,有些奇怪。”
周瑾和袁松越都皱了眉头,周瑾是不明所以,袁松越却暗暗觉得不太妙,身后,薛云卉又挠了他两下,显然她也想到了,那木橱匣子里的东西,很可能正是失窃之物。
可东西呢?丢了?
屋里人都在暗暗琢磨,只是高姨娘却腾地一下站起了身,直勾勾地望着那当头的搜查人,“你说那匣子里什么都没有?!”
搜查的人说没有,她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被丫鬟扶住了。这下高姨娘的怪态,在座的没有看不出来的,周瑾冷笑一声。
“高姨娘,若是想尽快将凶手缉拿归案,自是该让本官明白三老爷一举一动都是为何?不然,让凶手在外逍遥,三老爷死不瞑目吗?!”周瑾端出了官威,又道:“高姨娘,知情不报也是罪责!”
高姨娘听闻噩耗本就精神脆弱不堪了,现下晓得那匣子里的丝帛也丢了,看来他儿正是因着这丝帛丢了命无疑了,她再也经不得周瑾这般逼问,当下眼泪呼啦啦涌了出来,“我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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