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我很是爽耳,最重要的是,他是第一个夸赞本公子我文雅多才的,我觉着实在是那个第一个看出本公子我深藏的,内在的,优秀的品性,实在是应当赏些什么?毕竟第一次有人要求题字,就满足他好了,连灵石都不要,多不好意思,挥开了他们奉上的笔墨纸砚,运气于指,在墙壁上写下‘明月第一楼’五个字。难得没丢脸的写的颇为美观,不比蚀斓的差多少。本公子尚在年少,等过了几千年的肯定要比蚀斓写的好,好到嫉妒死他。本公子使了个法诀将所有饭菜都收了袖中,留下了下巴都要掉了的管事和御厨从窗户驾云离去。
在明月楼等待时候,酒楼曾送了据说是最好的酒,可喝起来也不怎么好,本公子请回客总不能太差,这下界怕是难寻,还不如我自己常喝的,看来是注定还要动库存,悲愤的捡了半天才找到了两坛酒,似乎是神界中所出。想了良久似乎是两千五百年前,弦攸弟弟,送的两坛琼芝酒。
那是个炫目张扬男子,相貌具体自是记不清晰了,之所以记得这酒怎么来的,却是因一见面,他就把本公子看作来接我回宫的弦攸的私生子,大约是因为弦攸在我身上注的护体灵气。他一见之下,很是大惊小怪了一番,想要抱抱本公子。被本公子鄙视的躲开,还让我叫舅舅,本公子理都不理,直接给他一个后脑勺。他取了许多东西讨好我,大约是能拿出来的东西都拿完了,最后这两坛酒被他顺手拿了出来,送到我面前又收回去,说是,小孩子不能喝酒,在我鄙视的眼光里,难能的犹豫了下。然后,他被去猎取野物做饭的弦攸给揪出来,修理了许久,最后面目全非。我忙趁弦攸不注意,收了两坛琼芝酒,安静的等待着。在他被弦攸姑姑放开时候对姑姑说,这个叔叔说我是你的孩子,还要带我回家,给我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漂亮小妹妹,小姐姐陪我玩,是不是真的?再然后,本公子也就没看到他了,因为他早被弦攸回首一个飞脚给踢飞了,不知那地方去了,只听得有些幽远的凄喝,“大姐,你也太狠,我是你亲弟弟吗?”然后,弦攸弟弟每每前去终被打走,锲而不舍,的劝说弦攸归家。直到极渊附近方才依依不舍的挥手别去。以致于本打算在路上找些麻烦的本公子都没敢轻举妄动,要知道本来。我自出世即于八百里云梦大泽成长,自我十岁后,娘亲就离开,无人可伴,娘亲也只是三年两载的看我一次,这最后一次竟是长达十年,我数着云梦大泽里竹楼前的梅花,桃花,梨花,杏花。一朵朵,一支支的次第含苞,盛开,褪色,凋落。有时候,一夜开满枝头,风吹过落下一片,花雨芳菲,令我迷醉。有时我会数枝头上还有多少,盛开的,有多少花骨朵,有时候又会捡起来落到地上的花瓣,一片一片数花瓣有几片。到了结果的时候,我最是开心,吃饱了,睡觉了,就会在每天梦里看到娘亲。刚开始,不懂用法术保存,总是坏掉,没有一次等到娘亲来吃。后来学会用法术保存,可娘亲到了也只是尝尝遍便不吃了,我在竹楼储了许多,放不下了,央了娘亲,送了我一个储物镯子,存了起来。娘亲不在,没有花瓣可数,没有果子可吃的时候我就会去找那些动物们玩耍,那些动物很可爱的刚开始往我身上扑,后来看了我就跑,然后我们就不断的捉迷藏。谁知,好景不长,那些动物看见我就老实趴下,任我来会摆弄,也不反抗,再不同我捉迷藏了,令我的日子,除了睡觉也无趣很多。
这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我等了又等。一年年,一月月,一天天,每天在山壁上刻下一个划痕,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刻了满满一面山壁,娘亲不来我就刻一竖,娘亲来的日里我就划个圆圈,我划得特别的圆,娘亲看到肯定会夸我的,可她从来都没有去看过。一年过完我就划个星星。到了弦攸姑姑来接我时候,我已划了五百个星星。有三千六百五十三道竖痕整整齐齐的没有一个不一样的。我数了数圆圈,只两百个,比星星还要少好多,一直没有变,还是以往的数目,肯定是我数错了,不我每天都是数过很多遍,是不是我划错了,我每天都在这八百里云梦泽里耍玩,大约是我忘记了,划错了吧!也可能是娘亲来了,我跑出去玩耍了,她太忙了没等到我会来就离开了,都怪我太贪玩了。
可弦攸姑姑来接我,我还是不开心为什么不是娘亲?我就计划要离家出走,娘亲肯定会来找我的。我与弦攸姑姑在回魔界途中,我不断的跑开又被抓回去。到后来,姑姑只好抓住我的手,在我找借口要吃这,玩那时候,怕我趁机跑了还会设下不能出去的禁制。直到后来弦攸姑姑的弟弟来了每天都被她揍跑了又回去来,我看的有意思,也就忘了要逃跑,弦攸姑姑的弟弟走了就到了极渊,我也没机会逃跑了。
娘亲可能是很忙,在给我传了一半本源,一半的修为,让我三天就长大了,没有再陪我,苍白了脸,就把我交给一个叫蚀斓的好看哥哥教导,也不经常看到她。弦攸姑姑说,蚀斓是追随我外祖父的人,是魔帅,不能叫哥哥,要叫夫子。我不开心,好好读书,娘亲还不常看我,我们离的这样近,我去找她,可她总也没空陪我。有一次,我跟人打架,那个同窗笑我还不如骄寒殿下受宠,我肯定是不知道那里捡到的野种。我有娘亲传功,轻易的便把他撂倒地上,骑到他身上对着他嘴巴打,让他嘴巴不干净,在他的挣扎哭喊中打的他娘亲到了都没认出他来。那回娘亲第一次主动来找我,她一来,嚷嚷着要找我算账的那个泼妇就安静了,没有一个声响。娘亲淡淡说了句,孩子们之间打打闹闹的,不必太在意。一挥手,所有人都退下了。她摸我的头,安慰我,很温柔,还陪我用膳。我问了句,别人都有爹娘,我爹是谁,娘亲呆愣了许久,摸着我的头。目光里我虽看不懂,可却想要流泪,从此,我再没有问过我爹的事,只是不再学习,到处捣蛋,闯祸,娘亲也就时不时的有空会陪我,有空会一起用膳。也有时候会很久,只是比起在云梦泽的时候,见我的回数多了许多。
娘亲,我愣愣的叫了出来,眼见娘亲盛妆华丽,却笑的寂寞,让我心酸。我对她说,不要难过,你还有我,可娘亲却远了去,再寻不到她身形,再寻不到她踪迹,我忘了一切追了上去,努力想寻到她。
“孟云,”凌宝兄一声清呵斥醒了我,娘亲已经不在了,我是傻了。“你怎么了,孟云,似有心魔缠身,还需小心为妙,希望你能尽早看透。”大宝兄好心提醒我。
“多谢你了,大宝兄,我没什么了?就是一时间迷症了。”我拍了大宝兄一下,敷衍了事。
“你身上是否有,可清心、静神、护体的宝物,”大宝兄严肃的说着,“有异宝护体,尚会受惑,孟云,你最好尽快看透,化解心魔,不然,终有一天会遭此厄。”
“你想太多了,我孟云怎会被区区一个心魔打败,它敢出现,我拿它当下酒菜吃了。”我对大宝兄胡吹了起来。“快来尝尝,这据说是天庭退役的御厨做的呢?看比你的厨艺差多少,还有这酒菜可是难能一见的琼芝酒,我很费事才得来的,你尝尝怎么样,合你口味吗?”
大宝兄被我按下坐到地上,我铺了垫子放出酒菜,殷切招待,拿菜填了他的嘴,又给他斟了酒请他尝尝。实在可惜,这些都没有能堵了大宝兄的嘴,转移大宝兄的注意力。大宝兄伸手一挡,阻了我的动作,没能再塞到他嘴里,“你打算噎死我,好逃避问题吗?”
“怎么会,大宝兄有问题吗?那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无不实,实实在在……”我打哈哈。
“你来找你的亲人,是你娘吗?”大宝兄迅速插刀,“你小小年纪,怎么一个人乱跑,你娘不知道吗?不管你吗?”
哗哗的,我眼泪要落下,忍了良久,方忍了回去,娘亲不喜欢我落泪,说我日后是要继任魔君,落泪只会让人看不起,觉得我好欺负,只能让别人怕我,惧我,才好。我装作不在意的说,“不是我娘,我娘亲早已陨落了,是找从小看我长大的姑姑。我只这个姑姑最亲近,我姑姑不知道为什么离家日久未归来。我很是想念,所以才出来寻她。”
“那你爹呢?”大宝兄迟疑了下又问我,“怎么都没听到你说你爹?要有什么难言之隐,就不必说了。”
我居然觉得大宝兄很是可亲,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这些我一直都没办法对人讲话,“我从小在外面长大,五百多岁才回了家,此前我一直都不知道我有爹。我回到家里,见到别人都有爹娘,还被人骂是捡来的野种,我娘对我表哥都比对我好。我跟人打架斗殴,闯了祸事,她才会来见我,陪我。我有一次提了下我爹在那里,我娘好难过,我就再也没提过了。直到后来我娘陨落都没有告知我,我爹是谁?身在何处?我从不知。”堵在心里好久的话,说了出来,我长出了口气,感觉轻松了好些。“唉!你干嘛呢?没听过,‘男人头,女人腰,那是碰不得’的。”我毫不客气的拍开了大宝兄摸到我头上的手。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不过,从今天起,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长辈亲人,我会照顾好你的。也会陪着你去找你姑姑的。”大宝兄难得感性的说,大约是想安慰我。
只是我不打算领这个情,“少来,占我便宜,我是拿你当朋友,你让我拿你当长辈,你脸太白了吧!小心我跟你翻脸不认人,占我便宜,都不打嗝儿,亏我还以为你是正是君子呢?这些酒菜你吃不吃啊?再不吃,我就不给你留下了,全进我肚子里,别想我这么费事再去给你整治这么好的酒菜,我还要去找我姑姑,可没空费事。”说了又觉得继续在一起丢脸,“反正的到这里了,我也不是找不到路。你要想回家了,就赶紧回去好了,免得你家里人担心。这酒菜就当我们的散伙饭,吃完就各奔东西。”
大宝兄很没形象的盘腿坐了,“小孟云,你这是找到了城池,不用我这大厨了,立时就翻脸不认人啊!刚刚还说,请了我酒,继续一同赶路,这还没一会儿呢?就要赶我走了,你这翻脸比翻书还快。你说万一我要是走了,你又想我了怎么办?那不没办法了吗?所以,我还是应该留下,免得你想我了找不到人,我是长辈,得关怀小孩子,尤其是闹了别扭,离家出走的小破孩,实在在是走不开。”这大宝兄转眼就从超然物外的世外高人变成唠叨无耻的大叔,怎么能变化太快,我有点接受不了,摧毁了我心里的高人形象。
我鄙视了他也原型毕露,“不要那么毁形象,你知不知道,这高人形象都被你毁成了猥琐大叔,会让人吃不下饭的,酒还我,我也要喝的,又不是给你喝的。你少来吹嘘,你才多大,不要装作很成熟,离家出走的老少年!”
结果,一顿饭就在我跟大宝兄一起斗嘴吵闹,争抢夹菜中,那是吃嘲讽了回去的热火朝天,抢的不亦乐乎。
大宝兄甚是下本的诱惑我,让我叫他前辈,被我收了诱饵,嘲讽了回去,说他想当长辈想疯了,他要想当长辈的大可以找几个美女,生上一大串,每天一个都抱不过来。本公子我,英明神武已成年几千年了,就不劳烦大宝兄了,让大宝兄,收拾了赶紧回家了睡了,免得被他两个兄长拿了关到家里面,闭门思过,那是要闭门多久才能气消?多耽误他寻了美人,造小孩儿,那样岂不是亏大发了。
大宝兄脸皮抖动,很有要出手的欲望,本公子我的毒舌那是久经考验,跟蚀斓锻炼出来的,你以为你装作洒脱不在意就可以了,我不气死你,赶走你才怪。
这个大宝兄很有古怪,我居然对他很是亲近,起不了讨厌心思,明明没看出他有动了法术的痕迹,我也有清心铃护体,可还是止不住的想要亲近,他还想要赖上来,他之前不是还很超然,很不好亲近的吗?绝对不正常,我脑子抽了?不过是认识不到一个月,居然这样了,再呆下去绝对要把老底兜出去。要不是之前,突然回忆到蚀斓,想起,他曾让我警惕任何人的话,我就真拿大宝兄当亲人了,什么都对他讲了。这可是神界,万一被他看出什么不对,还是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岂不是自己往剑上撞,这大宝兄修为颇为高深,我总轻易的被他拦住,我居然还没警惕,还是分开了好些!
我总是偷偷摸摸的看了觅踪盘,看准了方向,使尽了注意,可总也没用。有一回,我都跑了三天了,还以为终于摆脱了大宝兄,终于松了口气。仔细选了个酒楼去填饱肚子,打打牙祭,刚刚点了一桌子菜还没下筷子,大宝兄没一点动静的突然冒了出来,坐在我旁边,还亲热的跟谁学,搂着打招呼。我一口水没咽下去,呛了个正好。大宝兄很是慌忙的给我顺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我趁势离他远了下些,有气无力吐槽讨饶,“你那么一大高人,你不忙吗?你没事做了?你没徒弟带了?你那一群捡回去的小动物,你不管了,不怕人家给你捉去吃了?你老人家看上我那点了下我改好不好,拜托你离我远点,你这么个高人意味不明的盯着我,我胆子小,经不起吓,吃不好,睡不好,都瘦了好几斤了,求求你老高抬贵手的放了我吧!”
谁知我一番诉苦,就只感动了自个。那位大宝兄尚超然的品菜,“小孟云就是懂事,知道关心长辈,真是贴心。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这次回家了就是安排一下家里事,让我大哥帮忙带徒弟,我那还个徒弟会照看好那些小动物的。只要小孟云肯认我这个长辈,我是不嫌辛苦麻烦的。要不小孟云你跟我去我家里,我大哥,二哥肯定会很喜欢你的,我家里还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很多的哥哥姐姐陪你玩,你一定不会再寂寞的。”大宝兄一副诱拐无知小孩子的模样。
“这真是好耳熟的诱拐方法,蠢到爆,我五百多岁的时候就不会上当了,何况是现在我都三千多岁了,难道我像是个越长越蠢,饭全吃到脑子里,你说什么都信,你怎么不说你是我爹爹呢?说不定我就傻了跟你去了呢?我怕寂寞,要去你家里?去干嘛呢?被你卖了,跟给你数灵石吗?”我对大宝兄万分鄙视,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我好,肯定是有所求,有所图,这个大宝兄修为高深,他还是老三,他家里有多少高手,鬼才知道啊?早一我去了再暴露身份,被突然正义加身的大宝兄,那了关起来,还是送了天庭,我找谁哭去了他家是坚决不能去的。<>